“就是你們打傷的唐老?”雲飛羽語氣冰冷,這些人在他眼中和冷血畜生無異,要不是在天心派內同門弟子不得爭鬥,他們早就成了躺在地上的死屍了。
天心派的弟子規矩中明確聲明,不得打架鬥毆,不得殘害同門,一旦發現有此類現象,統統廢除修爲,逐出師門,重者直接殺無赦。
也正是這個原因,很多弱小的弟子都不敢出去修煉,以免遭人打劫,即使出門做任務也要成羣結隊,依靠團體,不敢單獨行動。
麻風輕蔑地瞥了唐敖一眼,彈了彈手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道:“你是說這個老傢伙啊?哼,給臉不要臉,自找苦吃,仗着自己有點實力就敢跟我叫板,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對,敢跟老大作對,不識時務,就該處死!”
“雜役弟子全都對老大服服帖帖,禮敬三分,你一個外來戶就敢跟老大叫板,罪不可赦!”
“老大,教訓教訓這兩個有眼無珠的卑賤之人,讓他們知道您的神威無邊,不容侵犯!”
麻風身後的跟班紛紛拍馬屁叫囂道,聲勢浩大,也算給足了麻風面子,尤其是那句“神威無邊,不可侵犯”讓麻風受用不已。
雲飛羽定睛望去,才發現麻風周圍的跟班並不是江湖上那種一無是處,混吃混喝的小廝,而是身穿天心派弟子服裝,有四五個是灰袍雜役弟子,三個青袍外門弟子,甚至還有一個人,竟然穿着紅色長袍。
穿着紅色長袍的男子是個中年人,名爲楊天,是麻風請來爲他撐腰的,倘若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楊天便會出手,他身爲內門弟子,身份尊貴,而麻風一般只欺負那些雜役弟子,偶爾找找外門弟子的晦氣,楊天出面自然手到擒來。
每次收刮到好東西,麻風都會分給楊天一半,平時也要像佛爺一樣供着他,被他使喚來使喚去,對此,麻風心裡也產生了極深的怨氣。
他本身就不是心胸寬廣之人,怎能受得住這口氣,於是便暗中吞食舅舅私藏的靈藥,增強修爲。
楊天的修爲很快便能突破半步先天,處於十層氣勁巔峰,麻風也在前不久剛剛突破到十層氣勁,他心裡早就有個陰狠的念頭。
一旦突破到半步先天,就殺了楊天泄恨,再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此刻,楊天低着頭,雙目禁閉,看起來事不關己,雲飛羽知道,他是不屑,他太自傲了。
雲飛羽上前一步,淡淡地說道:“這裡是天心派內部,你們不要亂來,否則對誰都沒好處!”
“哼,小子,在這裡我就是真理,你一個雜役弟子根本沒有跟本座囂張的理由,給我跪下吧!”麻風話鋒一轉,突然出手,氣勁離體幻化出一個巨大的手掌向雲飛羽狠狠拍下去。
雲飛羽眼睛一閃,頓時看透了麻風的修爲,氣勁十層初級,怪不得敢如此囂張。他沒有硬接這一招,身形化作一道鬼魅的殘影消失在原地。
巨大的手掌轟擊在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石板斷裂,飛沙走石,那幾個修爲稍低的雜役弟子抵擋不住,在氣浪滾滾之下匆忙後退。
麻風一驚,他沒料到雲飛羽竟然能輕易躲過這一擊,雖然他沒盡全力,但普通修爲也絕對接不下來。
“小子,哪裡逃?”麻風覺得丟了面子,惱羞成怒,完全忘記了天心派內不得打鬥的規矩,全力施爲,看得衆人心中一跳,麻風要發瘋了。
只見他揮舞起手掌,帶起陣陣銳金磨損之氣,空氣不斷被壓得爆裂,黃金色的氣勁從手掌漸漸滲透出來,越來越濃郁,最後竟然在雙手凝聚出一對黃金巨斧,隨意揮舞了幾下,鋒利的氣息彷彿能將空間割裂開來。
他神氣地擡頭望去,準備給雲飛羽迎頭一擊,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張大了嘴巴。
只見雲飛羽彷彿變成了一道流光,四下亂竄,沒有絲毫規律可循,而且速度快得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即使原本低着頭的楊天也注視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但更多的還是貪婪。
要知道他可是無限接近半步先天的強者,在內門弟子中也是有不低的威信,否則也不會值得麻風如此推崇。
但以他的實力竟然同樣看不清楚雲飛羽的行跡,很可能是因爲對方掌握了某種強大的速度型武技,在大陸上,速度型武技和飛行武技都是罕見之物,如果自己能得到,那對上半步先天也不會畏懼了。
於是他暗中做好準備,等待雲飛羽停下的瞬間給他致命一擊,他一個雜役弟子被殺死,自己最多受點責罰,相比於這麼強大的武技,值了。
麻風漸漸着急了,他大吼一聲,舉起手中巨斧,從上而下狠狠劈下,凌空飛出一道五米長的金斧之氣,緊接着手勢一轉,兩把巨斧被他橫放在同一條直線上。
腳下步伐旋轉,像陀螺一樣急速轉動起來,巨斧揮灑出一片片金光,金光四射,幾乎籠罩了雲飛羽移動的範圍,鋒利的金光在地面上留下了道道刮痕,深入三分。
他這種方式的確奏效,雲飛羽的身影很快便顯現出來,逼迫地跳出這個範圍,但是他的嘴角卻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瞧着麻風有些氣喘的樣子,雲飛羽暗罵白癡,不懂得戰術運用,戰鬥經驗不足,遇到他不吃虧纔怪,他在上一世可是經歷過無數殺戮的最強殺手,殺戮與戰術在他眼中幾乎成爲了一種藝術。
他甫一跳出金光範圍,就猛然一躍,瞬間來到麻風頭頂上方,單手成掌拍向後者的腦門,如果這一招打上,麻風必會腦漿崩碎,必死無疑,雲飛羽竟然要下殺手。
其實,在麻風眼中閃過必殺之意的時候,他就在心裡思考了很多,他感覺這一世的自己和上一世相比,軟弱猶豫了很多,沒有了那份決絕。
在強者爲尊的天武大陸,如果猶豫不決,自己更加不能生存,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當忍無可忍時,就無需再忍了。
想到這裡,雲飛羽便對麻風產生了殺意。
“拍金斷石!”
眼看這一掌就要打在麻風的面門,後者的瞳孔急劇猛縮,顯然沒料到這一手,頓時冷汗揮灑下來,打溼了衣襟。
麻風急忙求饒道:“雲飛羽,不,雲大爺,饒命!”可是,雲飛羽沒有一絲停下的趨勢,這讓麻風的心涼了一半,他沒想到一個剛入門的雜役弟子會有堪比內門弟子的高深修爲。
就在掌風掀起麻風的額角散發時,突然,雲飛羽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這明顯是刺殺的信號。
是誰?
雲飛羽回過頭,一把劍逼近了他的胸口後心,是他!那個身穿紅色長袍的青年。
重重地冷哼一聲,雲飛羽撤回了打出的手掌,一個翻身,貼着劍尖翻了過去,順便運起體內的水系氣勁,打出了波紋掌,軟軟綿綿,看似柔弱,輕輕拍在長劍上,長劍頓時改變了方向,劍尖指向了麻風。
麻風剛從鬼門關回來又被嚇得亡魂皆出,六神無主,這一劍的速度同樣快到了極致,他避無可避。
楊天的精神也一直集中在雲飛羽身上,鎖定了目標,必須要一擊必中,否則功虧一簣,又會被雲飛羽靈巧而又詭異的步伐逃開。
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改變,雲飛羽速度很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劍受到一股輕柔的牽引力,好像黏住了他的劍,無法掙脫,一旦加強力量,便會感覺到極強的吸附力。
等他徹底反應過來時,劍尖已經無限貼近麻風的眉心一點了,再往前一點後者就要見閻王去了。
這時候,麻風已經閉上了雙眼,楊天卻低吼一聲,眼睛變得通紅,想發怒的猛獸,他強行收回了長劍上灌注的氣勁能量,然後在他的極力控制下,劍尖偏向了一側,狠狠敲打在後者腦袋一側的太陽穴上。
太陽穴是人體很脆弱的地方,軟弱無比,很容易發生凹陷,麻風受到重擊,只感覺腦子一沉,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然後幸福地昏了過去。
楊天落在地面上,還沒站穩,就吐出一開口鮮血,臉色更是蒼白不已,他強行收回攻擊氣勁,傷到了內臟,經脈也震盪不已。
陰狠地瞪了雲飛羽一眼,楊天嘴裡吐出一個字:“走!”說完,就率先離開了,剩下的看傻了的那些弟子紛紛擡起了麻風落荒而逃,逃離這個邪門的地方。
楊天所過之處,兩旁的靈獸都在嘶鳴,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感和厭惡感,顯然他們也被楊天身上的陰冷氣息影響到了。
趕走了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雲飛羽才和唐敖一同回到了正殿,兩人剛一進去,唐鶴軒就跑向爺爺,看得出他很擔心爺爺的安危。
然後,唐敖又和雲飛羽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他準備先回故鄉一趟,再前往雲家莊投奔,雲飛羽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會再見面。
臨走前,少年唐鶴軒還對雲飛羽有些戀戀不捨,那可憐的樣子讓雲飛羽心中一暖。
爺孫倆走後,雲飛羽便找出了每種靈獸的相關資料,看着眼前小山一般的書堆,雲飛羽苦笑,看來今晚就先別回集體房舍了,先來熟悉下這幾百種靈獸。
儘管雲飛羽精神力天生強大,從小聰明絕頂,看起書來,一目十行都能清晰記得,但面對這麼多資料和記錄也是一籌莫展,費了整整半天的時間纔算看完。
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夜色悄悄取代了白晝,月亮也掛在樹梢,周圍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