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麟的麟尾如期而至,狠狠地抽在了李鎮的後背之上。頓時,李鎮的身軀便朝後倒飛而去,重重地砸在了二十丈開外的大樹之上。
“李鎮!”李尚見狀,不由一驚。雖然他和李鎮所處的政治立場不同,但他們畢竟都是李家之人,乃是同胞,當對方遇難,自然會不由自主地爲其擔憂。
不過,李鎮根本聽不到李尚的聲音。而他的後背上,一條火紅的裂痕深可見骨,其中血肉外翻,慘不忍睹。
在天武帝國,除卻三名通玄大宗師之外,李鎮憑藉着入微境界的實力,再加上那不要命的戰鬥形式,毫不誇張的說,除了那三名通玄大宗師,他鮮有敵手,更別提遭受重傷了。
而天麟僅僅是**了一下麟尾,便令這位在天武帝國鮮有敵手的宗師遭受重傷,且在後者的後背之上留下了一道溝壑狀的血痕。由此可見,眼前這頭天麟的實力,幾乎接近於通玄大宗師。
若說宗師之下,皆爲螻蟻;那通玄大宗師之下,皆是浮雲。
或許,數名大勢宗師,還具備着與一名入微宗師一戰的能力;但數名入微宗師,恐怕連通玄大宗師一根毛髮都摸不着。
而此時,眼前的這頭天麟具備着通玄大宗師般的實力,哪怕李鎮十人圍攻,它依舊能夠從容不迫地應對,甚至它可以將李鎮十人全部殺死。
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長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他們眉頭深皺,臉色嚴肅,眸間還氤氳着幾分迷茫和無奈。不過,他們九人之中,卻沒有一人轉身逃走。畢竟,在有着通玄大宗師實力的天麟面前,逃走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李鎮還有氣息,但是極爲虛弱。”忽地,一旁的劉武開口了,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幾乎看不到血色,就連脣角,也透發着慘白的顏色。先前,他也捱過天麟的重擊,身上所受之傷,並不比李鎮輕:“劉靜,你去看看李鎮,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
劉靜聽罷,脣角微微蠕動,本想拒絕,但當她見劉武一副嚴肅的模樣,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武哥,你自己小心。”劉靜如是說道,隨後身形一動,便閃向了李鎮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天麟動了。
只見其張開了血盆大嘴,一股漩渦狀的風團自其嘴邊形成,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向其中,慢慢地匯成了一團紫紅色的火焰。
麟火!
這是麒麟獸族獨有的手段,傳言中,麟火之下,萬物俱焚。
先前,天麟正是依靠着團團麟火,在幾個瞬息之間,便將逃向絕命毒谷四周的煉神好手全部殺死。
“不好,大家小心。”李尚見狀,連忙大喊一聲,提醒着衆人。同時,他的身形已經急速朝後倒飛而去。
而衆人的反應也不慢,尤其是慕容先誠,在李尚倒退的同一時間,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暗紅色的流光,急速退了百丈。與此同時,劉武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退去。
但是,李尚、慕容先誠以及劉武三人,畢竟是入微境界的宗師。他們若想躲閃從天麟口中噴出的麟火,只要有所準備,則能輕鬆躲開。
可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轟!!!
天麟已經口中的那團麟火吐了出來,狠狠地砸向了不遠處的地面。頓時,深約兩丈、寬約五丈的土坑瞬即浮現,塵土沖天而起,漫天飛舞。
而在塵土之中,一片紫紅火光幻化成了一片火海,令空氣的溫度驟然上升,以至於空間都被蒸騰的略顯扭曲。
同時——
“啊!!!”
一道痛徹心扉的嘶吼聲自塵土之中傳來,令得所有人的眉頭都不由緊緊皺起,臉色瞬即變得扭曲起來。
因爲,他們都能夠聽得出來,這道聲音,是屬於白氏三兄弟的老大白羽成的。
要知道,白羽成可是有着半步入微的實力,但在天麟的噴出的麟火之下,竟然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這讓衆人的心中,對天麟的實力的認識,又加大了幾分。
漫天塵土終於散盡,而土坑之內的情形,瞬即浮現在衆人眼簾。
只見得,土坑之中躺着四人,不對,確切地說,是三具屍體和半截肉身。
那三具屍體中的其中兩具,分別是白氏三兄弟的老二白羽民和老三白羽參的。而另外一具屍體上的血肉,早已經被麟火焚爲虛無,只剩下半具骸骨,根本無法辨認出他是誰來。
但是,當衆人掃了一眼周圍的衆人之後,以排除法的形式,便立馬猜出了這具屍體的主人。
慕容華!
一旁的慕容先誠見狀,脣角微微地抽搐起來,臉色慘白無比。他呆望着慕容華的那半具骸骨,心中有着說不出的哀傷和絕望。
至於土坑中的半截肉身,自然是有着半步入微實力的白羽成。此時,他的雙腿盡毀,下體血淋淋的,讓人不忍直視。
白羽成緊咬着牙關,其銀牙早已沒入了脣角,溢出了道道殷紅的血絲。而他的額角之上,滴滴汗珠猶如傾盆大雨一般,順着他的臉頰滑落而來,融入了他身下的那團血液之中。
斷肢之痛,無法言喻。此時的白羽成,並不奢求有人前來救援自己,只希望能夠痛痛快快地死去,少受一點折磨。
見得此景,一旁的李臨風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頭之內,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感慨。畢竟,他的實力不如白羽成,卻憑藉着皇室內秘傳的身法,躲過了天麟的那團麟火。否則的話,他的下場,恐怕就和慕容華一樣了。
而另一邊。
慕容先誠的目光自白羽成的臉上一掃,隨即鼻頭微微一皺,便毫不猶豫地揮了一下衣袖,然後飛速地將右掌拍向了白羽成的胸口。
“慕容先誠,手下留情。”李尚見狀,連忙大喊而道,想要阻止慕容先誠。
可是,慕容先誠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此時,他還沉浸在慕容華死去的悲傷之中,一肚子的怨氣真愁沒有地方發泄。而白羽成既然一心求死,他自然不會
放棄這個發泄的機會。
啪!!!
慕容先誠的右掌狠狠地砸在了白羽成的胸口之處,頓時,一股真氣瞬即涌進了後者的體內,直接將其心臟一分爲二。
頓時,白羽成的心臟失去了跳動的功能,而他的生命,也在這一刻湮滅在了塵世之中。其雙眼睜得老大,似乎是死前之時,根本來不及閉上。但是,即便殺他之人是慕容先誠,但他面色之上,卻沒有絲毫哀怨和憤怒,反而充滿了解脫之情。
“慕容先誠!”與此同時,李尚的怒吼聲如同雷鳴炸響一般,自絕命毒谷中傳來。
慕容先誠緩緩地回過身來,一臉平淡地說道:“就算他不死,也是一個廢人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再者,你忍心讓他痛苦的死去?與此同時,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慕容先誠說的雲淡風輕且理直氣壯,並沒有因自己親手殺了白羽成而感到任何不妥。
而李尚則是咬了咬牙,瞪着怒目,直視着慕容先誠那略顯猙獰的面孔。雖然先前他也看到了白羽成的慘狀,也知道後者只求一個痛快,但是,他還是忍受不了慕容先誠親手殺了白羽成的事實。
“當務之急,還是考慮一下怎麼逃命吧。這頭天麟的實力,遠超乎於我們的想象。”慕容先誠根本沒有理會李尚的表情,忽然說道:“是分頭而逃,還是並肩而逃,你們給個爽快的答案。”
聽慕容先誠如此一說,不管是誰,都能猜得出,此時,慕容先誠是鐵了心要以逃竄的方式逼開天麟。
“我不走!”李尚極爲倔強地說道,然後狠狠地瞪了慕容先誠一眼:“你若想走,沒人攔你。”
“那我就先行告辭。”慕容先誠衝李尚抱了下拳,隨後也不看周圍的衆人一眼,轉身便朝着絕命毒谷的東面行去。
“哼!”見得此景,一旁的劉武不由冷哼了一聲,頓時將便目光轉向了李尚:
“李尚兄,交友不慎啊。先前你還和慕容先誠聯手對付張明華,而此時,慕容先誠不旦親手殺了白羽成,還二話不說便轉身逃走。此等貪生怕死之徒,可不是良友的標準。我想,若先前遭受重傷之人不是白羽成,而換成你我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吧?”
聽的此語,李尚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其實,他也猜到了這一點。先前,若失去下肢之人不是白羽成,而是自己,說不定,慕容先誠也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一個痛快吧?
“罷了,誰叫我與慕容世家的關係不同尋常。”李尚長嘆了口氣:“不說他了,還是想辦法應付一下這頭天麟吧。”
“應付?”劉武自嘲地笑了起來:“若這頭天麟想殺我們,恐怕只需三個回合便可吧?如此一來,何談應付?”
李尚一聽,眉頭再度皺起:“那劉武兄的意思,莫非是逃?”
“我可不像慕容先誠,再者,劉家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劉武仰着頭,臉上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懼意:“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這兒。況且,這頭天麟並沒有殺死我們的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