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厲興搓了搓手掌,嘿嘿笑着,道:“怎麼樣?道理我也給你講明白了,從了本少爺,有數不盡的好處!”
“呸!”百里依華啐了一口。
鄭厲興皺了皺眉:“你還沒搞明白嗎?你現在就在我手裡,任憑我怎麼樣,誰也管不了!”
“明華哥哥會來救我的!”
“他?”鄭厲興哈哈大笑,“他現在還在睡大覺呢,怎麼來救你!等到明天,他也就活到頭了。我不是說了嘛,許堅白已經是煉精期了,再加上他的手下,一百個張明華也白給!”
“不會的。”百里依華認真地說,“明華哥哥纔不會輸給那個壞人!”
“嘖……”看着百里依華如此有信心,鄭厲興很是不爽,冷冷道,“臭小妞,別惹毛了老子,給你來個先奸後殺。”
“你敢!明華哥哥會來救我的!”
百里依華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可從她口中說出,卻如此的篤定,彷彿是天經地義一般。
“你別做夢了!”鄭厲興冷哼一聲,“他張明華天天跟蕭雪楓那臭小娘親親我我,哪有功夫管你?”
百里依華一雙大眼睛依舊明亮,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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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鄭厲興暗罵一聲。這個百里依華油鹽不進,說什麼也不管用。不到萬不得已,鄭厲興不想動強,但現在看來……
鄭厲興有個毛病,就是好色。之所以四處購置宅邸,又不讓家族知道,也是這個原因。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糟蹋在他手裡,但礙於鄭家的權勢,再加上鄭厲興不吝嗇錢財,纔沒人上門去告狀。
之前,許堅白請求他幫忙,鄭厲興趁機提出,要百里依華作爲報酬。另外,再加上許家的一本武功秘籍。許堅白雖然想親自對百里依華下手,那樣更有報復的快感,但由於鄭厲興的堅持,只能妥協。
但許堅白有個要求,就是完事之後,一定要殺人滅口。鄭厲興滿口答應,心中卻不以爲然。
在他看來,百里依華不過是百里世家旁系子弟,家境又不好,能有什麼見識?只需三言兩語,就能讓她從了自己。成了自己的人,還不替自己保密?
可現在看來,還真要用最後的手段了。
一想到這裡,鄭厲興目中露出兇光。他上前一步,獰笑道:“臭小妞,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突然,百里依華盯着他身後,笑逐顏開:“明華哥哥!你果然來啦!”
鄭厲興一怔,呸道:“還想嚇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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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他發現,有人在自己的肩頭拍了拍!
鄭厲興慢慢轉過臉,發現了一個他永遠也不想看到的人——張明華!
“你!”鄭厲興幾乎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喊道,“怎麼可能!你怎麼……”
砰!
張明華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儘管沒用全力,但煉精初階的實力豈是鄭厲興能抵擋的,登時仰面摔倒,鮮血狂噴!
“啊……”百里依華嚇了一跳。儘管她非常痛恨這個鄭厲興,但血腥的場面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沒事了,依華。”張明華朝百里依華微笑,順勢扯斷了繩子。百里依華的嬌嫩手腕都被勒出了紅印,讓張明華非常心疼。
“明華哥哥!”百里依華撲到張明華懷裡,放聲大哭。儘管她一直相信張明華一定會出現拯救自己,但願望成真後,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不光是高興,還有之前的委屈與恐懼,都一併在哭聲中釋放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張明華緊緊摟着她,輕聲安慰。
良久,百里依華從他懷中擡起小臉,一雙淚眼已經破涕爲笑,道:“明華哥哥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張明華卻心中一陣後怕,萬一沒有那個神秘人幫忙,那後果……想到這裡,他更加痛恨許堅白與鄭厲興。
許堅白是
死了,可鄭厲興呢?
這時候,鄭厲興輕聲呻吟,從昏迷中醒過來。他的鼻樑骨已經被打折了,整張臉血肉模糊,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努力睜開一條縫,看上去即噁心又可憐,哪有平日裡好勇鬥狠的模樣?
“誰……誰告訴你的……”鄭厲興還是想不通,“難道是許堅白……”
“你到陰曹地府找他問吧。”
“什麼?”鄭厲興一個哆嗦,不可置信地說,“他……他死了?”
張明華懶得再廢話,慢慢朝鄭厲興走過去。
“你不能殺我!”鄭厲興殺豬一樣尖叫起來,“我爹知道我在這兒!他都知道,他一定會殺了你,殺光你們張家……”
張明華一腳踩過去,頓時把鄭厲興的咒罵堵住。
“他騙人!”百里依華捏緊小拳頭,“剛纔明明還說,誰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麼,沒人管得了呢!”
張明華微微一笑,提起死狗一樣的鄭厲興,走出房間,一直來到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死亡將近,鄭厲興異常恐懼,懇求道:“別……別殺我,我可以拿東西換……你要什麼?銀子?秘籍?丹藥?我都能給你……”
“我真是奇怪。”張明華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大少,怎麼都是一個德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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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鄭厲興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渾身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爲我設下陷阱,結果是給自己挖了一個不錯的坑。那麼……”張明華拔出長劍,淡淡笑道,“……我就幫你們填土如何?”
鄭厲興盯着寒光閃閃的長劍,面色突然一陣發綠。他渾身抽搐了兩下,眼睛圓睜,再也沒有了聲息。
張明華一怔,連忙伸手一探,才發現鄭厲興居然已經死了!
“可惜……”張明華實在沒想到,這個鄭厲興,平時看上去是四少中最狠戾的角色,結果表現比許堅白還不如。許堅白還知道狂喊兩聲,甚至死命一搏。但這傢伙,竟被生生嚇破了膽!
張明華當然沒打算放過他。但在此之前,原想多嚇唬他幾下,好詢問“公子”一事。沒想到……
張明華搖搖頭,先把這事放在一邊。他順手在鄭厲興心臟上捅了一劍,確定他果然不是裝死,這才轉身離開。
他回到屋內,向着百里依華微笑:“走,回家吧。”
“明華哥哥,你……”百里依華有些慌亂地問:“難道你把他……”
“那種人,死不足惜。”張明華哼了一聲,又安慰百里依華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嗯!”百里依華用力點點頭。
臨走的時候,張明華從身上掏出火摺子,點燃之後,向身後扔去。熊熊大火沖天而起,映亮了黑漆的夜空。
第二天,張明華到郡學上課的時候,明顯感到一種詭異的氣氛。
還是那些人,還是那幾個老師,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醞釀,沉重而壓抑。
學生們一個個交頭接耳,無心聽課,而老師們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定,並不怎麼理會課堂秩序。
好容易捱到課間休息,張明華在一個沒人的角落找到了張明新。
張明新依舊是一身白色錦衣,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不到任何異樣。他的行動也很自如,步履如常。
可張明華明明知道,昨天夜裡,張明新還渾身是傷,右肩以及左腿,都傷勢嚴重。怎麼才半個晚上,就痊癒如初了?
“你的傷……”他輕聲問。
張明新淡淡地說:“裝的。”
張明華不禁無語。張明新還是那麼惜字如金。所謂裝,當然是有傷裝沒傷,需要極大的忍耐力。這讓在奇異空間裡經常身首異處的張明華都不禁佩服。要是普通人,恐怕這種傷勢足以臥牀半個月了。
但張明新不行。他必須以最完好的姿態出現在郡學,以此洗
脫張家的嫌疑。
“郡學是怎麼了?那件事?”張明華語焉不詳地問。
“傳開了。”
關於這件事,郡學的一些學生傳得有鼻子有眼,就像自己看到了一樣。說是許堅白和鄭厲興分別燒死在郊外的宅邸裡,屍體焦炭似的,兩家好容易才辨認出來。根本無從尋找兇手的線索。
張明新想了想,又低聲補充說:“郡內正在大索,可能會來郡學。”
大索麼……這也正常。一下子死了兩個大家族的接班人,可是一件從未發生過的大事。許家也就罷了,鄭家可是堂堂會稽太守!
想到這裡,張明華突然覺得,自己和張明新在一起竊竊私語很容易招致懷疑。回頭看了看,卻發現很多人都三五一羣,紮在一起說着什麼。
估計都是在討論這件事吧……很好,這樣就不顯眼了。張明華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感到一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他一眼,不由渾身一震。
順勢看去,發現李天鳴正在演武場上仰頭望天。剛纔那道視線,似乎就是來自於他。若在以前,張明華不可能發現。但現在,他已經是煉精初階,感知遠超常人。
這個李天鳴……似乎知道些什麼?
正在思索間,就聽張明新又道:“有消息說,鄭厲興沒死。”
張明華心頭一震!
他壓抑着極度驚訝,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一樣。吸了一口氣,慢慢轉過頭,低聲道:“不可能。”
“確實殺了?”
“一劍穿心。”想了想,張明華又補充,“還學你,放了一把火。”
張明新面無表情,眉頭卻忍不住跳了跳:放火就放火,什麼叫還學我……難道我是放火的行家不成?
兩個人都沒說話,各自靜靜想事情。過了一會兒,張明華說:“聽說,有的人心臟長在右邊……”
張明新沒說話。
張明華又說:“據說有一種起死回生的聖藥……”
“那種爛俗的閒書,”張明新很認真地建議,“……少看。”
張明華被打擊得半天沒說話。良久,才又開口:“那你什麼看法?”
“詭計。”
“我也這麼想。”張明華點點頭,“鄭家希望有人自投羅網……不過,你能肯定?”
“世上哪有‘肯定’一說?”張明新淡淡道,“……按兵不動是上策。”
“嗯……”
“對了,有沒有問他……”
聽到這個,張明華苦笑起來,他悄聲將當時的經過說了,最後道:“……也怪我,誰知道他那麼膿包?”
張明新想了想:“也無所謂了,不是他就是司馬暢……慢慢看吧。”
張明華點了點頭。
郡學的課程並沒有因爲全郡大索受到影響,儘管氣氛沉重,卻依舊在繼續。下午時分,有一些穿着郡衙公服的差役來到郡學,挨個教室查看過去,卻並沒有對張明華與張明新有什麼懷疑。
爲了無聲無息地坑掉張明華甚至張明新,許堅白與鄭厲興可謂調動了自己全部的聰明才智,事情做得前所未有的乾淨。再加上張明華和張明新同樣手段乾脆利落,甚至放火將屍體都燒成焦炭……
基本上,在這四個人“通力合作”之下,沒留下什麼可供搜尋的線索。
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知情者,也就張明新,張明華,還有百里依華三個——如果不算那個神秘人的話。
但從那個神秘人的身手以及行爲來看,不太可能會揭露他們。
唯一可慮的是,百里依華……她太單純,完全沒有張明華這樣的心機。不過,百里依華並不傻,知道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加上張明華的再三囑咐,應該沒問題。
張明華把所有事情盤算一遍,萬無一失。除了鄭厲興的生死……這件事,始終是心中的一根刺。
需不需要拔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