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宴,足足吃了數個時辰,直到天邊圓月高掛之時,張明華才帶着些許醉意,朝着新房走去。至於酒宴之上的嘉賓,則由張明新一手招待去了。
羊腸的小道,通往一棟被格外精心點綴過的新房。洋洋喜氣滿溢而出,透發着一股讓人羨豔的氣息。
而此時,張明華正站在新房的門前,負手而立。當他看到大門之上所貼的那個碩大的“囍”聯之時,心中不由感慨萬分,頓感美妙。
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小時候,他與百里依華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但是那時,爲了武道一途,張明華日日苦練,而百里依華則不知疲倦地陪在自己的身邊,看着自己。
長大了,情感一詞在二人的心頭伸張、蔓延。爾後,他們之間雖然已經有着緣定三生的約定,但是誰也沒有去過多提起。因爲,張明華的武道一途還在繼續,他必須要不斷地探險、摸索,去接觸這個世界之上的新鮮之事。如此一來,他能陪在百里依華的身邊的時間,則自然又要大打折扣。
但無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百里依華依舊是毫無怨言地在那兒陪着他、等着他。無論他想去做什麼,百里依華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方式去支持他——比如丹藥。
而今,大婚了。他與百里依華終於走入了幸福的殿堂,而這,或許是唯一能夠彌補百里依華在等待之中所受的相思煎熬之苦的方法。
想到這兒,張明華不由搖着頭苦笑了一番,不過隨即,這抹苦笑便被幸福感全然代替。
人生得此紅顏知己,又有何憾?
“依華。”張明華呆望着新房的大門,喃喃而道,目光之中寫滿了堅定之色:“此生此世,我張明華絕不負你。若背此言,天打雷劈!”
語畢,推門。
頓時,百里依華那嬌美的身段便印入了張明華的眼簾之中……
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是久等了的春宵?
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但是無論是張明華還是百里依華,都從對方眸子間的堅定神色之中看到了矢志不渝。
洞房花燭夜,好不美妙。
這是百里依華的第一次,但又何嘗不是張明華的第一次?
兩位新人,夾帶着萬千愛憐的心思,慢慢地沉浸在了溫柔鄉中。至於塵世間的喧囂雜事,則被他們全然拋之腦後。
婚宴,足足持續了十日。
這十日來,張明華除了身處於溫柔鄉之中,便是進入到奇異空間去修煉意動天下了。至於外界被人津津樂道的美景,他根本無暇顧及——
每至日出時分,天武帝國的數千裡官道之上紅光便映天而起,與天外的紫霞連爲一線,譜寫着波瀾壯闊的壯麗山河。
然而不僅如此。
這十日來,天武帝國之上的鑼鼓炮竹可是炸翻了天,處處洋溢着喜慶的味道。不過最大的受益者,估計是屬於一些商人和鏢局的。
畢竟,這些時日是天武帝國的宗師大婚,就算一些山賊盜匪有着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些時日裡攔道生財。如此一來,倒是讓那些商人和鏢局樂開了花,狠狠地發了一筆
小財。
以至於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了一個點子,竟然以張明華的模樣刻製出了一尊尊小人,被那些商人和鏢局當成是鎮財之物,高掛廳中。
十日之後。
參加婚宴的嘉賓大多已然離去,而張明華也念念不舍地從溫柔鄉中鑽了出來。畢竟,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昨夜天黑時分,張明新就曾來找過張明華,說老祖今日找他有要是商量。所以當張明華剛剛跨入新房大門之後,便絲毫不敢怠慢地朝着張家堡內堡走去。
內堡密室。
當張明華來到這兒之後,可是徹底的傻了眼。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冷清異常的密室,今日竟然忽然變得熱鬧起來。
只見得密室之中坐着數人,且每個人的修爲境界都不低於宗師級別。如此震撼之場面,堪稱是宗師大聚首啊。
“明華啊,你來了啊。”老祖自然感受到了張明華的到來,雙眼一眯,笑道:“這幾日來,小日子過得應該挺滋潤的吧?”
張明華一聽,雙頰頓時一紅,極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連忙將話題轉開:“這是?”
旋即,張明華便將目光轉向了老祖之外的其他人。
細細一數,除了老祖之外還有三名宗師,此時他們正坐在石凳之上望着自己,面色之上掛滿了笑容。
“來,明華。”老祖走了過來,一把拉去張明華,便朝着那三名宗師走去:“我來爲你介紹。”
語畢,張明華便被老祖拉到了一人身前。定睛一望,只見此人體格略顯消瘦,但其雙眼卻如刀一般,透發着不怒而威的宗師氣息。
“這位是百里世家的戰空前輩,現在算算,你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啊,哈哈!”老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張明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百里戰空抱拳而道。
“晚輩在此見過戰空前輩。”
“不必如此多禮。”百里戰空雙眼一眯,細細地打量了張明華一番之後,便仰着頭哈哈大笑起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了。老夫先前觀你氣息,竟發現你身上有着不同於其他宗師的特殊之處,莫非當初你是以力破障從而突破的?”
張明華一驚,沒想到這位戰空前輩眼光如此犀利,忙道:“戰空前輩見識果然非凡,一眼便看出來了。”
“嗯。”百里戰空捋了捋下顎的鬍鬚,極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以後你也別叫我戰空前輩了,該改口了,就叫‘空太公’吧。”
原來,這百里戰空乃是百里依華爺爺一輩之人,也是百里世家中最爲年輕的宗師。如今方纔步入花甲年華而已。
“是,空太公。”張明華再度抱拳而道,估計是由於百里依華的原因,令得張明華對百里戰空極具好感,格外親切。
“好。”一旁的老祖見狀,衝百里戰空點了點頭,便帶着張明華朝着下一名宗師走去:“來,明華。這位是蕭家簫狂前輩,也是蕭家最爲年輕的宗師。”
這簫狂的年紀大致與百里戰空相似,都是剛剛步入花甲年華的模樣。但是與百里戰空那消瘦的身材不同的是,這簫狂的身形略顯臃腫
,且皮膚極爲滑嫩,猶如嬰兒一般。而且,簫狂的臉角之上時時刻刻都掛着笑容,給人一種極爲容易相處的感覺。
“晚輩見過蕭前輩。”張明華抱拳而道。
然而同時,簫狂竟然站了起來,連連抱拳衝張明華回了個禮:“明華兄,前些日子,家父可是在我耳邊常常提起你,今日一見,明華兄果然非同尋常,如此年輕便突破宗師,嘖嘖,日後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啊。”
對於簫狂上來就稱自己爲“明華兄”,張明華並沒有多做考慮。畢竟,在天武帝國之上,一些修爲實力相當之人,哪怕是年齡相差一個花甲,也常以“兄”字來互稱,並不奇怪。
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卻引起了張明華的注意。
“家父?”張明華一愣,心頭猛然一緊。
“不錯,家父正是蕭遠揚。”簫狂道。
頓時,張明華的心咯噔一下,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清楚的記得,那蕭遠揚乃是蕭雪楓的爺爺。然而如今,這位蕭狂前輩竟說蕭遠揚是他的父親,豈不是說?
然而,簫狂似乎是看穿了張明華的心思一般,登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解釋道:“哈哈,我想明華兄誤會了。家父共有六子,而我不過是蕭雪楓最小的一個叔伯而已。而她的父親,則是我的二哥。”
張明華一聽,頓時明白了。隨即不由搖了搖頭,極爲尷尬的笑了笑。
介紹完了百里戰狂和簫狂之後,老祖便拉着張明華來到了最後一位宗師的身前。
只見得這名宗師更爲年輕,看上去竟然和王空年紀相仿,五十出頭的模樣。而且,其面色冰冷如霜,隱隱中透發着讓人無法直視的氣息。有如一名巔峰王者,雙眼不夾帶一絲感情地望着張明華。
張明華一愣,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人竟然如同一尊石像一般,無論是臉角還是眼神中竟都沒有夾帶一絲感情。
“明華,這位是李前輩,李鎮,人稱‘無情殺手’。”老祖在一旁介紹道。
張明華登時就不知道說些什麼。
李鎮。
姓李?
難不成他是……
然而此時,李鎮開口了,瞬即打斷了張明華雜亂的思緒。
“在下乃是太子叔父,也算是皇族中人。確切地說,我也是太子身邊的人。”李鎮站立,抱拳而道,臉上依舊看不出有什麼別樣的表情。彷彿他天生就長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般。
張明華心頭的疑惑頓時被一掃而出,再度抱拳而道:“原來是天鳴兄的叔父,晚輩在此見過李前輩。”
“不必如此客氣,若不介意,你也可稱我一聲叔父。”李鎮語畢,便咧起了嘴,強擠出了一分笑顏。
但是,他笑的極爲生澀,看上去就如同哭一般。若讓張明華選擇,他寧可看着一張冰冷的臉,也不願意看到他這番苦笑不如的模樣。
“是,叔父。”張明華抱拳而道。
一時間,包括老祖和張明華在內,這五名宗師便在張家堡的密室之內聊了起來。然而他們所談論的話題,無非是關於最近剛剛出土的遺蹟——天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