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一道身影從廂房內撲出,直奔院牆而去!
張明華嚇了一跳。然後才發現,對方追的根本不是自己!院牆之上,有個蒙面人縱身一躍,墜入茫茫夜色。
許家的那個護衛追了出去。緊接着,又是幾道身影縱出。這些人最高也不過煉體高階,並沒有追出去,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此時,一個十八九歲的華服少年走了出來,這些人立刻圍上去,施禮道:“少族長!”
正是許家的少族長許堅白!
“來的是誰?”許堅白眼中精芒一閃。
“唐護衛已經追出去了。”一名護衛道:“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人抓回來,到時候……哼哼!”
“我倒要看看,誰敢和我們許家過不去。”許堅白冷哼一聲,坐在院中的長椅上等待。大概過了兩柱香的功夫,牆頭跳下一人,正是唐護衛。
他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沮喪。
“沒抓到?”許堅白有些意外。
“那人的實力……恐怕還在我之上。”唐護衛嘆息:“幾次迫近,又被他用什麼法子拉開了距離。追了那麼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許堅白麪色有些不快。但馬上,又換上了一副笑容:“這算什麼,估計也就是身法上有些獨到之處罷了。真有本事,早就闖進來了。”
“少族長說的是。”
“回吧。”許堅白轉身回了屋內。外面的護衛當然不敢再睡,而是由唐護衛分派下去,輪換守夜。
許堅白回到屋中,掃視一番,沒發現什麼變化。不由得搖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此時,張明華已經退出了許家的小院。
而那本《虎形》,已經塞到了許堅白的牀板底下。
唐護衛被蒙面人引走,而許堅白又和護衛們跑到了院子中央,這簡直是天賜的機會。憑着飄忽的身法,張明華輕手輕腳潛入許堅白的屋子,完成佈置。
在唐護衛回來之前,張明華就已經從另一個方向遠走高飛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張明華將這件事仔細想了一遍,總覺得有點詭異。這也太巧了一些,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幫助自己一樣。
而那個蒙面人的背影……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肯定不會是特別熟悉的人,估計只見過一兩面……到底是誰呢?張明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族中的高手,也許是在張明新授意下來幫自己的。
但這個想法馬上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張家和許家處事方式不一樣,儘管張明新身爲少族長,但因爲在郡學上學,家族認爲很安全,也就沒給他安排高手伴隨。要是回家族調遣,根本來不及。
“到底是誰?”張明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出來,張明華也就不糾結了。他開始觀想五彩祥雲,抓緊時間進入奇異空間去接受鍛鍊。
他並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地方,正好也有人在議論他。
距離郡學大概五里路,有一個寬闊的府邸。
這裡原本是個富商的祖產,因爲家境敗落,就典賣了出去。新主人很神秘,幾乎不露面,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府邸中的宅子裡,一個少年正坐在椅子上,聆聽着蒙面人的彙報。
要是張明華見到,一定會大爲驚訝——居然是郡學裡那個神秘的李天鳴!
李天鳴年齡不大,神態卻頗具威嚴。聽了蒙面人的話,他沉吟許久,道:“王空。”
“在。”蒙面人拱手。
“那個張明華的身法,真如你所說的,遠超同輩?”
“是。”蒙面人王空沉聲道:“此人身法頗爲雜駁,屬下看來,竟有幾分星移物換與蕭家花蝶繞樹的影子,只是似乎還沒有成形。”
“花蝶繞樹麼……”李天鳴微微思索。蕭家的花蝶繞樹,還不放在他眼中。但這其中透露出來的意味,卻不同尋常。
“你怎麼想?”他問王空。
“屬下覺得,也許真是出自蕭雪楓的傳授。”
李天鳴搖搖頭:“蕭雪楓的話……不可能。也許那個張明華天賦過人,自己融合了兩種身法呢?”
“這……”王空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不可能!”
李天鳴無所謂的笑笑,“世間的天才多了,你哪可能個個都見過?這個人,好好觀察一下。”
“……是。”
看着王空欲言又止,李天鳴道:“你是在奇怪,爲什麼我讓你關照一下張明華吧?”
王空點點頭。爲了李天鳴的安全,他經常在郡學中巡梭,卻無意中聽到了張明新和張明華在院子裡的談話。回報李天鳴之後,向來不管閒事的李天鳴居然要求自己去看看,適時地幫張明華一把。
“我李家,不欠人情。”李天鳴道。
“那小子……只是多管閒事……”王空低聲道。
“那也是人情。”李天鳴淡淡地說。他慢悠悠打了個哈欠,道:“困了,明天還要上課。郡學的課程……”
真是精彩呢。
第二天,整個郡學炸開了鍋。
藏武樓丟了一本秘籍!
能從防禦森嚴的藏武樓偷出秘籍,究竟是何等人物?有消息靈通的學生打聽到,丟的是一本玄級下品的《虎形》!
玄級下品啊!
學生都流露出渴望的神色。按理說,能來郡學上課的,家中未必沒有這種等級的武學。但問題是,這段時間學的是什麼?摧山掌、五牛拳,修身劍……對比之下,《虎形》的名字簡直像天級功法那樣響亮。
藏武樓內,作爲負責人的白屠子已經氣得雙目通紅。從這裡偷東西,簡直是對他白屠子的挑釁!
他發誓,這個人別讓他抓到,否則的話……白屠子恨恨的攥着拳頭,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這聲音,聽得藏武樓的看守趙鬆心頭一顫。他耷拉着腦袋,一步一挪的走到白屠子近前,施禮道:“是屬下的失職,請樓主責罰。”
白屠子盯着他,目光醞火,“你幹什麼吃的!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屬下昨日腹瀉……”趙鬆顫聲道:“自然,這也算擅離職守……不過,屬下回來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哦?”白屠子眼睛一亮。
“身形來看……似乎是個少年。屬下猜測,猜測……”
“你說是郡學的學生?”白屠子搖搖頭,“不可能!一個學生,哪來的那麼大膽子!”
“是,是……屬下也是猜測……”趙鬆道:“昨日佈防,都是屬
下的錯,本來想着坐鎮樓中萬無一失,誰想到……”
“你的罪名,自然跑不了!”白屠子暴躁的一揮手,“滾!”
趙鬆連滾帶爬的離開,心中鬆了口氣。
以上的說法,做派,安排,都是趙鬆深思熟慮之後,定下的策略。因爲許少是要教訓那個張明華,如果被郡學懷疑是外來的高手乾的,那這些心思不就落空了?
所以,他乾脆重新調遣了巡邏的部署,弄出一個讓普通郡學學生也可以利用的漏洞出來,儘管自己會因此受到很重的責罰,甚至會被郡學開除。但相比救命之恩,總是微不足道的。
藏武樓內,白屠子陷入沉思。
也許真的像趙鬆所言,是學生乾的?有這個可能,否則爲什麼只偷一本《虎形》?真要是有本事潛入藏武樓的高手,恐怕不會對這本秘籍看上眼。
玄級中階的《虎形》,正好是一本煉體中階就可以開始學習的秘籍。也許是那個學生被郡學的無聊課程逼瘋了,鋌而走險?
按照這個思路,白屠子越想越有可能。
於是,他風風火火來到教室,宣佈停課,展開全校大搜查!學生們一片譁然,但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這時候反對,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於是,郡學護衛的控制下,學生們都被滯留在教室裡,誰也不許亂走。然後,一個一個被叫出去,就像押犯人一樣,去自己的住所搜查。
不光是白屠子,連冷麪閻羅和血手羅剎也出動了。女學生交給血手羅剎負責,否則總歸有點不方便。當然,還有許多別的教師,只不過這些新生都不認識。
時間一點一點經過。終於輪到了張明華。
臨走的時候,他朝張明新看了一眼。張明新點點頭,望着他的背影,輕輕吐了口氣。
一行人很快來到張明華的院子。對於張明華,白屠子還是很放心的。拋開天賦不說,就聽課的認真程度,也讓白屠子感到滿意。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張明華會去偷什麼秘籍,過來搜檢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因爲這種態度,搜檢過程很快,草草而過。
“沒發現?”白屠子聽到報告,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剛要下達收隊的命令,門口卻突然擠進一名學生。
“白先生……我是上屆的……”面對白屠子,這名學生還真有些懼怕,說起話來都結結巴巴。
“滾蛋!”白屠子一聲怒吼。
那學生被這一聲斷喝嚇了個半死,差點轉身就跑。可一想起自己的使命,只得硬着頭皮說:“白先生,我在這裡住過,這院子有個藏東西的地方,不知……”
“嗯?”白屠子一怔。
張明華頓時明白,這人肯定是許堅白派來的。對方也擔心自己藏東西太隱蔽,萬一搜不到,可就全都白費心思了。
“去,找給我看。”白屠子揮揮手。
“哎!”那名學生輕車熟路,很快來到那塊活動的青磚前,一邊用手向外摳,一邊說:“這地方很隱秘,學生我當年也是偶然發現的,也往裡面藏過東西……”
“少廢話!”白屠子一聲咆哮,嚇得那學生立刻閉嘴了。
那學生把青磚向外一拉,果然出現了一個空洞。但往裡一瞧,立刻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