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罡境的高手比拼,閒人退散。
霍夫暗罵了一聲,提醒道:“暗紂,牽出去打。”
中年人面色一滯,被氣得不輕,朝這邊狠狠地瞪了一眼。
“客棧裡施展不開,咱們出去!”暗紂言簡意賅,率先掠身而出,中年人不得不隨去,未交手前就大失主動。
侯昂道:“暗紂有把握贏他嗎?”
霍夫道:“如果是認真的話,我想暗紂會贏的。他曾經是魔教一個門派的傑出弟子,有前輩關照着,達之了令萬衆矚目的化罡境。但是,暗紂無需跟他拼命,那個人都一把年紀了,若勝不了暗紂,就大失面子了。而且,是他首先來挑戰的,這叫自欺欺人,沒有讓人信服的實力,那事也就此揭過了。”
霍夫對中年人特不爽,這一說讓人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麼道上規矩。
確實,神州大陸地大物博,人口衆多,天朝作爲國家的執行機構,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大勢力,管不了江湖上的太多事情。這就造成了某些江湖規矩,基本上以強者爲尊,所屬的勢力爲後盾,殺個把人也就按規矩了事。否者,誰要是破壞了規矩,就不受規矩的保護,大有可能被不折手段地抹殺。
如果中年人贏不了暗紂,還想繼續追究下去,就請動他的老爹跟老闆娘交涉去,結果是怎樣的,霍夫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
客棧內的實力對比很清楚,四個大漢處於下風,忌憚甚深。霍夫和侯昂一起出去觀望,金家三女卻沒有跟上來,保持低調。侯昂終於明白,爲何霍夫和暗紂都不在意她們,原來是強者爲尊,連侯昂對她們都不經意地忽略了,潛意識中不把她們當回事。但關係到男女感情,就有點曖昧了,且他們都來自地球,自然有一些理不清的瓜葛。若金家三女是這個世界的人,霍夫與暗紂恐怕就不甩她們了。雖說,金家三女確實是美女,但霍夫和暗紂也是大帥哥,先天高手又特別丰神如玉,在外貌上沒的說。
至於,在五年的相處中,他們的關係究竟如何,侯昂沒興趣刻意去了解。
客棧外的大雨滂沱,譁然如沸,視野內一片迷濛。侯昂運功於目,才捕捉到暗紂的身影,卻模糊,如同不規則瞬移的破布。他們所在的區域罡勁肆虐,捲動着成噸的雨水,在半空中爆裂出無孔不入的奪命水珠。
兩者相鬥,無論是殺招還是護體,都是基於武者的絕對力量上,沒有花巧可言。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只剩下虛影的交錯,在一剎那間碰撞出實質的罡勁,光華閃耀。
侯昂太驚訝了,因爲化罡境比勁氣境高明太多了,出人意料。只要中年人想,恐怕一招內就可以收拾他,讓人很沒有安全感。那如果,是合意境的,宙域境的,聖魂境的高手呢?江湖如此之大,魚龍混雜,侯昂就像滄海一慄,只能隨波逐流,小命隨時不保。
這樣子,侯昂還敢闖入江湖嗎?
這一刻,侯昂終於清楚了現實的嚴峻,他有很大的機率就出師未捷身先死,被到處擺着的高手當小魚小蝦處理掉。侯昂瞥了眼霍夫,發現他的面色凝重,指尖掐着指肚,他又在想着什麼呢?
眼前,侯昂就得罪了一股勢力,葉氏武館。他沒有勢力作後盾,只是一個江湖散人,是最容易被欺負的對象。很可能,中年人一有空閒,就要找他的麻煩了。到時候,他憑什麼跟他爭鬥。
難道說,他要像霍夫一樣,託庇於這家客棧,做一個小夥計,一輩子黯淡無光?
這時,侯昂的心底突生警兆,幾股至強的罡勁破風而來,猶如銳利的劍刃,衝破一切的阻礙。危險的直覺,表現的如此悍然,像撲面而來的猛獸。在不及想的本能下,侯昂狂崔心法,在手中積聚了最大的內力,演化爲最強的一擊,向這幾股罡勁推去。
侯昂的全身散發出妖異的綠芒,那一剎那的奮力抵擋間,他的心裡似乎解開了一道鎖,周圍的空間變得很模糊,幾股襲來的罡勁如泡沫一般消失,讓侯昂的勁氣都打空了。可是,在一旁的霍夫卻痛呼一聲,向一側猛然滾出去,似乎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基式!”中年人突兀地顯現在侯昂上面,驚訝地叫了一句,就化出一柄五尺長的罡刀,向侯昂斬下。
侯昂再次陷入了危機,命懸一線,他勉強逼出了剛纔的那招,周圍的空間又模糊了。中年人臉色大變,罡刀一觸碰那片空間,就驀地消融掉。侯昂的掌力前推時,那片黯淡的空間就跟着向前,碾軋出妖異的力量。
也就在電光石火間,中年人不得不向後飛退,沒有被那片空間碰到。但是,一把閃亮的光劍透出他的胸口,他幾乎不敢相信,喉頭低咳,吐出了大口的鮮血。暗紂在他的背後,扯着邪魅的笑容道:“你真倒黴,安息吧。”
中年人的屍體癱軟倒地,鮮血被雨水沖刷着,一會兒就沒了顏色。暗紂掠到霍夫的身邊,將他扶起來看了情況,眉頭一揚道:“霍夫,你小子真幸運,借葉白癡的罡勁逃離了侯兄的基式,要不然就不是受點傷這麼簡單嘍。”
霍夫啐出了一口血,坐起來自己療傷,一邊道:“這就是人品,不過……侯兄?”
侯昂還在發愣呢,連四個大漢躥過去都不在意。
“這是,怎麼回事?”侯昂恢復了正常,問道。
暗紂和霍夫相覷了一眼,沒搞清侯昂在問什麼,同時道:“麻煩事。”
“不是,我是問,基式是什麼?”侯昂又問道,看見他們疑惑的神色,又解釋說:“我還沒跟你們說吧,我一醒來就失去了部分記憶,對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很少知道了。”
金家三女也在門口,看見暗紂與霍夫詢問的目光,連忙以點頭頂侯昂所說的情況。
靜默了一會兒,還是霍夫先開口了,他道:“達至先天並領悟基式,萬中無一,除非你有什麼大機遇,或是超然的名門中人,學有門內的正宗功法,且需經過後天的各種鍛鍊。否者,就算你天資過人,也不可能領悟基式的。”
“那基式到底是什麼?”侯昂有點奇怪,霍夫怎麼不直接回答。
暗紂比較乾脆,他道:“基式是什麼玩意,我也說不出個大概。”
霍夫又道:“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如果硬要說明白點,就像是一個被動技能,有一定的機率觸發。而一旦觸發,就有嚇死人的特效,能影響先天武者的靈識。那人本來可以躲掉暗紂襲殺的,但失卻了辨認的方向,被輕而易舉地殺死了。”
侯昂感覺很彆扭,所謂的機率太扯淡了,他道:“基式難道無法控制嗎?”
“應該可以吧,這玩意很深奧,要從本質上來參透。我們都沒有基式,恐怕一輩子都無法說清,你小子還是自己摸索吧,漸漸的,總會搞清楚的。”暗紂道。
“大姐頭救你一個勁氣境,有點反常,恐怕她知道些什麼,不如想點辦法從她那裡瞭解一下吧。”霍夫建議道。
“不過,大姐頭很會罵人啊,這條道路註定是坎坷的。”暗紂一說起老闆娘,就不禁露出了笑容,難道他喜歡御姐?
這時,雨幕中出現了十幾條人影,很分散,同時朝着長豐村客棧而來。
“注意了,葉白癡的老爹回來了,三位妹妹趕快離開。”暗紂沉聲道。
“哦。”三女很積極地應道,同時遠離了門口。
“那個老頭叫葉興文,是合意境的高手,你殺了他的親生兒子,恐怕會當場發飆吧。”霍夫調離好了傷勢,抹了下冷汗道。
“沒事,咱有大姐頭罩着,這次就殺了一個有點身份的跑龍套而已,大姐頭會搞定的。”暗紂傻笑道。
基式,侯昂耿耿於懷,產生了一絲希望。他不要別人罩着,他要唯我獨尊,去江湖中磨練,勢在必行。這一刻,侯昂很振奮,尤其是那些高手越接近,一種無形的壓力就愈大,卻反彈出了他的強力意志,他要變強!
侯昂淡漠地看着幾個大漢,看着他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對着一個人影大勢比劃着,指着他們這邊。
莫名的,很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