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天突然被嚇了一個激靈,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或者說熟悉的讓久聞天都有些錯愕,在久聞天的潛意識裡,這個聲音不應該屬於這裡。久聞天嚥了口口水,回想起了關於這個聲音的一切,而這一切全都是於曹天韻有關的事情。
曹天韻借書還書,偷偷離去又被抓回來,這一幕幕皆在久聞天的眼前浮現,那聲音也在耳畔迴盪。久聞天正要開口卻被陸爺爺的屋門先行。
只見房門打開後陸爺爺拄着柺杖站在那裡,道:“黑令,是他扔的。”
久聞天感到劍緩緩脫離了自己的脖子,於是長呼一口氣回頭望去,那人臉上蒙着黑紗不被久聞天所察覺,但那雙眼睛在久聞天看來的確是陌生的。這眼神絕不像曹天韻的,曹天韻一介文人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凶神惡煞的眼神,但久聞天看到這雙眼睛後就如同掉入了冰窖。
難不成是自己聽錯了?或是這兩人的聲音極度相似?
聲音這東西有時候很難去造假,即使是模仿也會有瑕疵,要做到百分百還原是非常難的事情。而這人單是隨口一句就與曹天韻如出一轍,這也難怪久聞天聯想到曹天韻。
但是不等久聞天緩過神來,此人摘下面紗,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容。
“這,這怎麼可能?!”久聞天驚道。
這人就是曹天韻!一波三折卻還是折回了最初的起點,這也讓久聞天一時間接受不了,曹天韻卻開口說道:“是我,我一直跟在你們身後。”
久聞天大口喘着粗氣,道:“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你不是應該在故城嗎?”
“故城那麼大,怕是你們走的時候都不知道我在哪裡。”曹天韻說道:“你出去尋城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要出事了,你和那條龍合力殺了神州守備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你帶着江秋舫跳下通天涯的時候我也見了,並且跟你們一同跳了下來。”
久聞天問道:“那這麼說,正陽城的時候你也在?還有甘霖?”
“自然,如若不然你真以爲神州的守備對你們真的無所察覺嗎?”曹天韻依舊是冷聲道。
“這是什麼意思?”久聞天連忙問道,但心中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曹天韻笑了笑,道:“久聞天啊久聞天,你果然跟那條龍一樣,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若不是你精通古文字,我留着你又有何用呢?”
久聞天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在故城的所作所爲都是裝出來,或者說他真的在刻意隱瞞什麼,但曹天韻還繼續說道:“不過你能來到這裡,也說明你不笨,故城的存亡在你的手裡了,你如何把握呢?”
“夠了。”陸爺爺說道:“你們兩個也都別爲故城的事情發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百花園獨裁一事。”
久聞天和曹天韻跟着陸爺爺一同進到了屋子裡,曹天韻對着陸爺爺作揖道:“陸老,人手集結了十多個,今日想必就能全部到齊。”
陸爺爺點點頭,道:“人還算不少,真希望那些人也沒有將我們的事告訴後輩。這神州,總該由我們來保護纔是。”
久聞天有些驚訝地說道:“十多個人,能解決了獨裁嗎?”
曹天韻撇了一眼久聞天,道:“你當十多個人都是莽夫嗎?他們一個人都不比江付清那老頭子弱半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那把聖魔究竟是從哪得來的?”
陸爺爺聞言定睛看着久聞天,道:“聖魔?那可是上古神兵,如今到了你手裡嗎?”
很快,陸爺爺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嗯……說來也是,正陽的恭弘和、沙裡的甘霖,若不是有聖魔相助,怕你也是凶多吉少啊。”
久聞天知道這些事情在他們面前根本瞞不住,於是乾脆說道:“聖魔並非神兵,兩位還是不要依賴我的好,我可是一點武力也沒有。”
“知道,你有言力相助便好。”曹天韻說道。
“怎麼相助?”
“畫一個保護罩,別讓我們傷了你即可。”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保護自己了?”
“那一晚不也一樣嗎?”
久聞天回想起了那一晚的刺殺事件,至今心中還有疑問,便道:“那是你策劃的?”
“不是,我怎麼會玩那麼小兒科的事情!再說了,攝命可不是在我手裡的。”
久聞天想起來了陸爺爺說的話,脫口而出道:“是黑風門?”
曹天韻接着說道:“今日我來通秉一聲,明日此時還是這院的花園內,我們來商討獨裁一事。”
“勞煩你費心了。”陸爺爺說道。
“全憑陸老支持,小輩先告退了。”曹天韻作揖說道。
說罷,曹天韻套上面紗推門便離去了。屋內此時也只剩下久聞天和陸爺爺了,久聞天開口說道:“真是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見老熟人了,不,應該說是碰見了老熟人的新面孔。”
陸爺爺笑道:“他是潛伏在故城裡的探子,神州與故城也算是一海之隔,不好好保護怎麼能行呢。”
“那,曹家的人……”久聞天試探性地問道。
“他們都是無辜的,曹天韻是自己找來我們的,與他的家庭無關。”陸爺爺說道,“這大戰在即,你也該去好好準備準備了,無論如何,這次戰鬥都是由你來組織的。”
久聞天聞言長呼一口氣說道:“是嗎?哈哈,還真是有種大將軍的感覺呢。”
陸爺爺也笑了,道:“你覺得獨裁該殺嗎?”
“這……”久聞天爲難了,但很快也說道:“或許不該殺,但在理智和感情這一方面,我還是想選擇我心愛的東西。人生來就是來做錯事的,我也不怕一錯再錯。”
“哈哈,去吧。”陸爺爺擺擺手說道:“讓我這老頭子死前再多睡會吧。”
久聞天聞言有些惆悵,他不想讓無辜的人因他做了什麼而死,但卻也不想讓無辜的人因他沒有做什麼而死。矛盾的心理在久聞天的內心深處紮了根,他說道:“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