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狠的!發了好人卡不算,當着女孩說妹妹,當着男孩喊哥哥——這可是分手用詞大殺器啊……
女孩兒眼睛紅了。
“再說了,我有什麼好?”徐二少看了一眼天上的朝陽,那眼神要多憂鬱有多憂鬱,一臉的風情雲淡看破紅塵的模樣,淡淡道:“回家去……洗個澡,睡一覺。早上起來推開窗戶,滿大街都是男人——個個都比我好。”
徐一帆心不在焉的說着,遠遠的看家陳瀟走了進來,悄悄對陳瀟使了一個眼色。
那女孩子一臉的心碎傷感,終於抱着徐二少的脖子親了他一下,然後飄然而去。
“你真夠壞的。”陳瀟走到了他的面前,微笑:“連《甜蜜蜜》的臺詞都拿出來騙女孩子。也不怕讓人聽出來?”
“夷?小五?你昨天可沒來啊,我記得你好像從來不逃課的。”徐二少笑了一聲,眼神有些不屑:“現在的這些女孩子,問她們什麼CKCD香奈爾之類的她們肯定知道。大多數都是看着光鮮,裝了一肚子名牌——別的就什麼都沒有了。偏偏一個個還打扮得特別有知性的樣子——平日裡最多看看兩本時尚雜誌,誰知道張愛玲啊。”
“看不起她們你還招惹她們?”陳瀟搖頭。
“不試用怎麼知道合適不合適?”徐二少很無恥的回答:“就是分手的時候麻煩了點兒。”
陳瀟笑了:“你還怕分不掉?”
“上次就有一個,什麼好人卡啊,哥哥妹妹啊都沒用。”徐二少笑得很惡毒:“我一着急,乾脆告訴她,我和你是一對兒……”
“……”陳瀟看了一眼時間:“你車頭衝校門……怎麼了?打算逃課出去?”
徐二少笑得有些狡猾,沒有回答,卻跳開了話題:“暫且不告訴你,我還有事情要出去……嗯,順便和你說一下,你昨天沒來,學校裡可出了一個大新聞!”他笑得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
隨後這傢伙跳上了車,將墨鏡戴好:“今天有事,明天找你練功PK。最近我可練得勤奮,不過你不用擔心,打傷了我負責送你跌打藥酒。”
說完,一發動汽車就竄了出去,還把一隻手伸出車窗外,挑了一個大拇指——不過是衝下的。
陳瀟笑罵了一句,不過心裡卻很暖——徐二少這個傢伙很聰明,其實他打架得實力比自己差了很遠,不過這兩年,在自己家裡出事情之後,人人都知道自己落魄,那些白眼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也看多了。而身爲朋友,徐一帆曾經想接濟自己,但知道自己的性子驕傲,如果他直接掏錢接濟自己,自己一定會認爲是施捨而拒絕。
直接給錢是不行了——所以徐二少後來就總是隔三叉無的約陳瀟單挑打架,還故意激陳瀟和他打賭——徐二少自然是每次都輸,輸了之後,都會故意按照賭約請陳瀟去好的地方吃一頓豐盛大餐。陳瀟明白,這位好朋友是擔心自己又上學又打工,還經常吃泡麪,身體營養跟不上。
後來陳瀟識破了徐二少的策略,就不肯和他打架了。記得當時原本平日裡性子很和善的徐二少忽然就火了,指着陳瀟的鼻子罵了一通:“你TMD有心沒心!老子是你的朋友!爲了想辦法請你吃頓飯,我每次還要故意挨你一頓打才行!我做朋友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領情?你到底拿我當朋友不當!!”
聽說,當初自己落魄之後,第一次騎了腳踏車來上學,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而這位好朋友,背後裡狠狠的和嘲笑自己的人打了一架,右手的迎面骨都傷了兩個多星期。
這樣一來,這個朋友算是真的走到陳瀟心裡去了!
陳瀟對這所貴族學校沒有多少感情,他一直留在這裡,一是因爲學費是父母幾年前就幫自己全部交掉了,如果自己要退學的話,雖然可以退回一部分學費,但是卻似乎覺得心裡對不起死去的父母。
而第二個原因,他不走,也是因爲捨不得這個唯一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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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裡,一天沒來上課,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陳瀟平靜的出現在了教師,平靜的上了大半天的課,期間也不和別人說話——倒是有幾家富家小姐,上課的時候總喜歡用眼神偷偷瞟陳瀟。這點他已經習慣了,對於這些富家小姐來說,自己的賣相算是不錯,身世也可憐,也容易激發一些小女生的憐憫和同情母性。
事實上陳瀟在基德學院裡一直受到很多女生的青睞,每年情人節的時候,收到的巧克力都能裝一大箱子。可陳瀟實在對這些一身名牌,還沒成年的時候就開始揹着LV和PRADA逛街的富家小姐們沒興趣——正如徐二少說的那樣,這些女孩子,大多數都是一肚子時尚雜誌和世界名牌,沒幾個是有內秀的。陳瀟雖然還是一個處男,也沒有談過女朋友,但是在他的心裡,卻比較中意那種本色而不虛僞的女孩子。
記得自己剛來到這個學校的時候,和徐二少成爲朋友之後,那廝也曾經攛掇過自己,從中拉線,也介紹過兩個同校的漂亮女生給自己認識,結果略微一接觸……
陳瀟從小就喜歡吃K市某條小街上的一家小店鋪的燒烤,那家小店,自然是環境很一般,比晚上夜市裡的路邊攤強不了多少,但是東西倒是的確好吃。那次和徐二少以及兩個漂亮女孩子一起去吃東西,結果同樣身爲富家子弟的徐二少吃的酣暢淋漓,而兩個女孩子卻一邊嬌滴滴的捏着蘭花指一邊翻着白眼,恨不得能拿着紙巾將桌椅板凳都擦一遍纔好,還捏着嗓子抱怨:“哎呀,這裡這麼髒,東西能吃嘛……”
基德學校裡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屬於這一類,所以就算是再漂亮的女孩,陳瀟也是興趣缺缺。後來他家裡遭遇變故,也無心顧及自己的感情了,每天上學打工都累得半死。
下午下課之後,陳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他惦記着家裡還有一個伢伢,抱了書就一路小跑衝出了教室奔向學校門口。
剛跑到學校門口,就忽然看見道路的左側,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傳來了一個女孩子惱火憤怒的斥責:“你們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放開我!”
隨後,還隱約傳來了一陣拉拉扯扯的聲音,還有年輕男孩的怒斥:“抓住她!敢打我的臉!”
夷?
陳瀟愣了一下——難道是發生了調戲非禮事件?
這倒是有些稀奇了。基本上來說,在基德學院裡,倒是很少有什麼不良學生調戲同學。畢竟在這所學校裡,一片樹葉子掉下來說不定都能砸到三四個某某董事長家的少爺千金,但凡能走進這所學校裡的學生,都不是普通人家。
別以爲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沒腦子到處爲非作歹的紈絝子弟,就算其中有些品性惡劣的傢伙,也一般不會在學校裡亂來——誰知道你招惹的人家裡有什麼後臺?
所以,在學校裡,基本上大家都是相安無事,沒有人會傻乎乎的在這個地方無緣無故的輕易找人挑釁尋事。
可今天是怎麼了?
陳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聽見那停車場入口傳來了一聲女孩子帶着痛苦的哼聲,隨後就是一聲:“救命啊!”
好吧,陳瀟的性子是悶了一些,但是至少他還算是一個比較有正義感的人,聽見了這個聲音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衝了過去……
停車場的入口是一個往下的坡道,轉過彎之後,陳瀟立刻就看見了幾個人——呃,可是好像和自己預料的場面不太一樣啊!
只見有三四個男生把一個女孩子圍在了中間。那三四個男生看樣子都是學校裡的學員,至於中間那個被圍的女孩子,陳瀟就不敢肯定了。
爲什麼?
因爲……貌似在這所基德學校裡,見慣了那些穿着範思哲,噴着香奈爾,提着LV新款手袋的女孩子,卻好像沒見過有這麼“剽悍”的女生吧!
只見那中間被圍的女孩子,遠看身材頗爲苗條,一頭齊耳的黑色中長髮,身上是一件天藍色的基德學校春季校服——嗯?在學校裡生活了三四年了,陳瀟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學員,尤其是女生,會在非校慶日穿校服?那些隨便穿件衣服動輒就價值四五位數的富家小姐們,誰會沒事穿這種樣式樸素的校服?
可這個女孩子……她不但穿的,而且,在陳瀟的眼中,她穿的好像還挺好看的。
樣式簡單樸素的藍色校服,她穿在身上,卻別有一股素淨的清爽感覺,一張臉孔倒是很是精緻,正是陳瀟比較喜歡的那種不施脂粉的類型,尤其是那雙眼睛大大亮亮,透露着一絲靈氣。
只是……這個女孩子的動作,就實在談不上“恬靜”了。
只見她站在那兒,一隻胳膊將一個男生的脖子勒住了,另外一隻手,還拿着一把小小的鉛筆刀,卻正好頂在了那個男生的太陽穴上。從場面上看,那個被她勒住脖子的男學員似乎已經嚇得腿腳都軟了,兩條腿一直哆嗦。任憑刀子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動都不敢動一下,如果不是被女孩子勒住了脖子,恐怕已經趴下去了。
而就連他的臉上,還有好幾倒血印子,好像是被什麼人用手抓出來的……
那個女孩子手裡拿着“兇器”,勒着別人的脖子,卻還一聲高似一聲的尖叫:“救命啊!來人啊!!”
周圍的三四個男學員似乎已經嚇傻了,其中一個才壯着膽子,色厲內荏喝道:“你!你快把小馬放開!不然的話……”
那個女孩子立刻反脣相譏:“笑話!我放開之後你們會放過我嗎!”
被她勒住脖子的那個傢伙忽然就可憐兮兮叫道:“小姐……”
“閉嘴!你纔是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女孩子秀目一瞪!
雙方正相持不下,陳瀟卻已經走了進來,站在後面,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你們在幹什麼?”
那幾個男孩就有人回頭看了一眼,一看是陳瀟,其中一個挑了挑眉:“是你?哼,不關你的事情,趕緊遠遠走開,別多管閒事!”這些人都認識陳瀟——能不認識麼?全校兩三千人,就他一個騎腳踏車的。
那個女孩子一看有人來了,臉色剛剛露出一絲欣喜,可看清了只有陳瀟一個人,不由得有些失望。而眼看陳瀟表情冷漠,似乎沒有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樣子——那冷淡的表情,倒是好像隨時會掉臉走掉的模樣。
女孩子雖然性子彪悍,但畢竟被幾個男生圍着,一個弱女子哪裡真的能抗衡?剛纔拼命叫了好久,可誰想到這個學校真是大得見鬼,喊了半天連個鬼影都沒有!好容易逮到來了一個人,豈能輕易讓陳瀟跑掉?
這女孩的眼睛盯着陳瀟看了兩秒鐘,忽然就眼珠子一轉,裝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來,衝着陳瀟大聲叫道:“老公!老公!你怎麼纔來!他們欺負我!!”
老,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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