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郝千山一驚,雖然對武蝶也頗有些好感,但此刻心底卻莫名的一陣發慌。
眼見武蝶美目微閉,就要靠過來,急忙伸手一拍武蝶肩頭。
武蝶被郝千山這一拍,突然睜開眼來,腦中頓時恢復了清明。
武蝶突然意識到了剛纔的失態,玉臉一紅,忙擡頭向石亭中望去,卻不見了武言二人的蹤影。
“他……們,走了?”一臉羞色的武蝶吞吞吐吐道,這才注意自己雙手還抓在郝千山手臂之上,慌忙甩開手去。
“剛走!”郝千山若無其事地道,心中卻沒來由的一番失落。
“那……那……我們也回去吧,挺晚了!”武蝶說罷,急忙收了輕紗,腳下遁光一起,御器向武家堡飛去。
郝千山長嘆了口氣,也御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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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千山出了石殿,信步向武家堡坊市中走去。
郝千山上次和武蝶一同到這裡時,當見這煉器鋪的主人竟有道人中期的修爲時,便覺這主人不同尋常。
當發現那些法器的煉器手法竟和百鍊堂獨有的煉器法相同時,郝千山當即確信這老頭必是百鍊堂之人,極有可能是從百鍊堂逃走的某位師兄。
郝千山此次去坊市,就是準備向那位百鍊堂師兄,請教一些煉器上的疑問,尤其是修士在體內焙煉法寶之事。
上次和林小夕相鬥,讓他對體內的天外玄鐵越來越看重。
雖然樂翼和昕蘭都曾向他提到過焙煉法寶之事,但以郝千山當時的修爲和見識,讓他對此很難理解,當時也沒有去多加深究。
當郝千山依賴體內天外玄鐵的詭異威能數次歷經生死後,漸漸意識到了天外玄鐵對他的重要。
既然遁入身體的天外玄鐵和焙煉法寶有關,自己只要知道了焙煉法寶的關鍵,天外玄鐵的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昨日他正想到坊市中找這位師兄,不料卻被武蝶纏住,不過,卻也得到些祭煉法器法寶的典籍。
煉器鋪中,依然只有老頭一人。
郝千山直直地盯着老頭,滿臉的笑意,突然口呼道:“師兄!”
那老頭看了看店鋪中,除了兩人外,並無多餘之人,一臉遲疑道:“道友,你是叫我?”
“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麼?”郝千山笑臉不變,卻將手中一塊黃色玉牌扔在老頭面前,正是郝千山到百鍊堂登記時得到的那枚“爐童玉牌”。
老頭一見這爐童玉牌,突然臉色一變。但當他再看清玉牌上刻着的“郝千山”三個字時,立時臉色大變,一臉驚疑地看了看郝千山。
隨即,老頭低聲向郝千山道:“這裡說話不甚方便,道友請跟我來!”
郝千山收起玉牌,跟着老頭向裡間走去。
老頭領着郝千山來到一密室中,密室內擺着一個鼎爐,爐內火光四射,似乎在煉製什麼東西。看樣子,這密室倒像是老頭平常煉製法器的地方。
“道友何人?這玉牌從何處得來?”
不等郝千山發問,也不問郝千山來意,這老頭竟直接問起郝千山的身份來,實是出乎郝千山的意料。
“師兄難道不是百鍊堂之人麼?”郝千山當即問道。
“不錯,道友從何得知?”老頭身上靈光一閃,一臉戒備之色。
“師兄莫急,師弟並沒有惡意!”
郝千山見這師兄一臉戒備,當即猜到這位師兄必定是從百鍊堂逃出的隱修之人,如今百鍊堂人人自危,誰不想離開。
“道友想必也是百鍊堂之人了,不過這玉牌卻並非道友的吧!”
老頭一臉輕蔑之色,看了眼神態自若的郝千山,又道:
“若是道友拿其他人的玉牌,還可來糊弄我。不過這郝千山的玉牌,不知道友怎會得到?”
郝千山見這師兄如此一說,當即也迷糊起來,問道:“師兄此話怎講?”
“哼,這郝千山與在下也有過一面之緣,他早在二十年前隕落了,一同隕落的還有我恩師、師姐和幾位師伯。”
老頭說到恩師和師姐時,眼中閃過一絲酸楚,心中似乎頗爲痛苦。
“啊……,不知師兄是……”
郝千山心中一驚,將二十年前在百鍊堂的一切種種瞬間梳理了一遍。
侯霖和另一名看山門的師兄,雜務知事木師兄和那客房管事,都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但眼前之人他卻沒有半點印象。
“哼,道友似乎不太坦誠吧!”這師兄冷哼一聲,並沒回答郝千山。
“雖然昕蘭師姐和幾位師叔隕落了,可那花白衣卻沒有殺我!”郝千山雙目一紅,昕蘭師姐的影子又在腦中閃過。
“你真是郝師弟?”老頭一臉懷疑,又將郝千山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沉思片刻後,喃喃道:“神態依稀有點像,二十年過去了,也該這般大了,不過修爲嘛……”
這老頭可不相信郝千山只用了二十年時間,便修煉到了道人中期。
郝千山見這位師兄仍舊不太相信自己,當即神念一動,手中黑光一閃,黑色的青菱盾出現在手中。
郝千山將青菱盾遞給老頭,道:“師兄請看看這青菱盾,可是昕蘭師姐之物?”
老頭遲疑地接過青菱盾,拿在手中仔細辨別起來。
漸漸地,老頭身軀開始顫抖起來,驚呼道:“師姐的青菱盾,雖然被魔化了,但我還是認得!”
“看來你真是郝師弟不假了!”老頭說完,周身靈光一陣閃爍,片刻後,一身材瘦削,年齡與郝千山相仿的年輕修士出現在面前。
“啊,你竟是瘦皮猴師兄!”
郝千山一聲驚呼,先前聽汪通和昕韻二人說,侯霖師兄被血靈宗抓去做了童引,還着實傷感了一番。
侯霖見郝千山叫自己瘦皮猴,心中更加確信眼前之人真是郝千山了,這“瘦皮猴”可是昕蘭師姐私下給他取的道號。
“想不到郝師弟竟在二十年間便修煉到了道人中期!”侯霖一番驚歎,對郝千山的修煉速度震驚不已。
郝千山不想自己誤打誤撞,竟撞上了侯霖師兄,兩人當即盤膝而坐,互述這二十年來的種種經歷。
原來,當日汪通所說大部分都是真的,侯霖確實被派到了百花仙坊去。
但早就打算逃離宗門的侯霖,在半路上時,偷偷溜掉,使用秘術幻化相貌後,便在武家堡呆了下來。
說道自己的幻化秘術,侯霖哈哈笑道:“這可是我無意中得到的秘訣,幻化形貌後,即便是仙人期修士也無法識破。若非如此,自己也絕不敢中途溜走。”
郝千山自是對侯霖這幻化秘術驚服不已,這秘術雖然玄奧異常,但卻也不是什麼獨傳秘法。
侯霖當即取出一塊空白玉簡,附在額頭上,將這幻化秘術複製到了玉簡中。
一番多謝後,郝千山自然不客氣地收下了玉簡。
郝千山又取出青菱盾,向侯霖請教道:“師兄,聽你剛纔說這青菱盾被魔化了,是何意?”
侯霖從郝千山手中取過青菱盾,解釋道:“通常我們使用的法器法寶,都是取天地間的各種靈物做材料,煉製出來的法器都具有仙靈氣息。但要是煉器的材料具有魔性,而且採用魔道特有的煉製方法,煉製出來的便是魔器。”
“不過這青菱盾又怎麼會變成魔器呢?”侯霖滿臉疑惑地看向郝千山。
郝千山當即將在血靈宗黑水聖池的遭遇簡要說了一遍,自然將地靈火玉和地煞破魔陣之事略過不說。
直聽得侯霖驚奇不已,此後,郝千山又向侯霖請教了一些祭煉法寶的事。
數個時辰後,疑惑稍解的郝千山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告別侯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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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千山走進武家石殿,向自己密室走去。
卻見武蝶在密室外悠閒地踱着步子,似乎在等着自己。
武蝶一見郝千山從外面回來,當即一臉春光地迎了上來,“郝哥哥,我等你好久,上哪去啦?”
郝千山眉頭一皺,武蝶昨晚那令人銷魂蝕骨的情形在腦中一閃而過。
“剛去了會坊市,蝶小妹,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嗎?”武蝶佯怒道。
“難道今晚又要去跟蹤武兄?”
“纔不去呢!”武蝶俏臉一紅。
“郝哥哥,我可以到你密室看看嗎?”武蝶遲疑了一會道。
“蝶小妹喜歡的話,郝某歡迎之至!”郝千山當即打開密室禁制,將武蝶讓進密室之中。
武蝶在空蕩蕩的幾間密室中轉進轉出,東瞅瞅西看看,郝千山只是微笑不語,不知這小妮子到底要做什麼。
好一會,武蝶才一臉神秘地看着郝千山道:“郝哥哥,你不覺這密室中少了些什麼嗎?”
“少了什麼?”郝千山看了看密室,沉吟了一會,卻對武蝶這話不解。
“你平常在哪打坐修煉?”武蝶問道。
郝千山嘴向一間密室一努:“就那間密室!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非常不妥!”武蝶突然高聲道,儼然一副責怪之意。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着郝千山向另外一間密室走去。
剛進入密室,郝千山不由得一愣。
只見本來空無一物的密室中,竟多了一張白玉軟牀,牀上鋪着一張潔白的羊毛絨被。
郝千山見此,心底涌出一陣暖意,當即拱手致謝道:“多謝蝶小妹!”。
武蝶嘴角一翹,滿臉期待地笑道:“怎樣,喜歡嗎?”
郝千山點了點頭,武蝶見此,手中黃光一閃,一枚鑲着金絲的蒲團出現在手中,遞到郝千山面前道:
“以後你打坐修煉呢,就用這個,很舒服的,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哦,我爹都沒有呢!”
“這……”郝千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沒想到成天古靈精怪的小妮子竟也如此體貼心細。
“放心吧,白送你的,權當答謝你了!”武蝶將蒲團塞到郝千山手中,臉飛紅霞,低頭跑了出去。
密室中,郝千山呆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