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日一樣,郝千山只覺眼前紫光一閃,那紫衣女子又出現在眼前,靜靜地站在紫色的虛空之中。
紫衣女子詫異地看着郝千山,有些興奮地道:“道友這般快就已經集齊八枚養屍珠了?”
郝千山嘴角含笑地點了點頭,表示已經集齊養屍珠。
那女子見此,又囑咐他道:“道友將八枚養屍珠放到本仙子指定的位置後,餘下之事就無需道友費心了?”
紫衣女子眉頭微微一皺,又有些擔憂地看向他道:“不過現在屍神殿所有長老都聚到了一起,此事恐怕有些麻煩了!”
郝千山所關心的只是怎樣救出樂姝,對於紫衣女子所擔憂之事,他倒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在下已經將仙子之事完成了一半,仙子是否也該做點讓在下放心之事了?”郝千山看着此女,到現在爲止,他對此女還是絲毫不知底細,他可不願到頭來白忙一場。
“咯咯!道友這要求也合情合理!”紫衣女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莞爾一笑,回答竟是出乎他意料的爽快,從語氣來判斷,此女似乎已經答應自己的要求了。
不過此女下一句話,卻讓他有些鬱悶了,“不過,也不是本仙子不想出力,而是本仙子實在有自己的苦衷。在解開本仙子身上的封印之前,本仙子法力被禁,即便有通天法力,也不能施展出來。”
“不過,本仙子倒是可以傳授你一種神通作爲補償!”紫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郝千山,似乎認定郝千山會接受一般。
郝千山怔怔地看着對方,對方所說應該屬實,否則的話,此女又何必花費如此大的心思找上自己。
見他似乎仍在遲疑,紫衣女子輕笑一聲,不溫不火地道:“那六合劍屍威力不小吧?昨日裡爲了以防萬一,本仙子早在你心神中留下了一道劍訣!”
“原來有她相助,難怪……”郝千山看着此女,心中一陣驚異。難怪當初剛剛想催動劍陣,劍陣就已經發動起來,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想不到竟得此女相助,這纔將那煉屍斬殺。
見他一臉的驚愕,紫衣女子微微一笑,隨即雙目一瞪,一道紫光從其眉心閃出,沒入他額頭之內。
“這是祭尸宗最正宗的培養地屍之法,祭尸宗現今的培養之法,只及此法的十之二三。道友按照此法將你那六具煉屍重新焙煉一番,地屍劍陣的威力大上數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紫衣女子此話說完,那心神幻境隨即破滅,郝千山還想問點什麼,也來不及了。
郝千山一從心神幻境中出來,當即從身上摸出一枚令牌,解開那女修身上的禁制。
那女修在全身被禁制住時,倒沒有表現出什麼驚恐之態。此刻身上禁制一除,此女雙膝一軟,跪倒在他面前,全身篩糠般抖動,不住磕頭哀求道:“前輩,求求你,求求前輩,不要將小女子製成煉屍!嗚……”
郝千山看着此女因磕頭而撞破的額頭,嘆了口氣道:“這是出祭尸宗的令牌,你就自己走吧,有這令牌,無人會爲難你的!”
“真的?”那女修雙手顫巍巍地接過令牌,仔細地看了看,又望着郝千山,滿臉疑惑地道。
“在下有必要騙一個開靈期的修士麼?”郝千山伸手打開洞府禁制,微笑地看着此女。
“晚輩宮璃拜謝前輩活命大恩!”此女向郝千山盈盈數拜,稍微整理下衣裙,這纔拿着令牌,向外走去。
“我們走吧!”郝千山向旁邊的天屍看了一眼,擡步向屍神殿方向走去。
當郝千山和那天屍走到屍神殿大門時,令他有些詫異的是,門口竟無一具天屍侍女。
“難道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成?如此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郝千山心中暗想着,跟着那具微微通靈的天屍跨入殿內。
剛一進到屍神殿內,令他心中大驚的是,十餘道龐大的神念一纏而來,在身上略微一掃後,又突然消失而去。而他這次進到屍神殿的感覺竟和昨日大爲不同,此次,他隱隱覺得,這屍神殿中,充滿肅殺之氣,更瀰漫着滿殿的神秘氣息。他本來還想找機會將養屍珠布在殿堂四周,這種氣氛和感覺讓他絲毫不敢有所舉動。
司莫仁的長老殿,此刻殿門打開。
郝千山望向殿內時,只見裡面竟坐着十餘名男女,令他有些窒息的龐大氣息在殿內徘徊,殿內之人,除了那花白衣外,全是祭尸宗的各大長老,不知所爲何事,竟全都聚在此殿。
“稟主人,楊五劍帶到!”天屍表情木然地說了句,然後退到司莫仁身後去了,花白衣正站在司莫仁身邊,冰冷刺骨的眼神似要將殿內的空氣凍結。
當那天屍說他是楊五劍時,其餘長老均看向他,臉上閃過一絲驚疑,而看向他的眼神竟是頗爲古怪。
“弟子楊五劍拜見各位長老和花前輩!”郝千山跨入殿內,向着殿內衆人連番鞠躬作揖,半躬在殿內一動不動,等待着司莫仁的吩咐。
“花仙子,你要的人也到了,此行就有勞仙子了,快去快回。若是事情辦妥,司某定會遵守諾言。”司莫仁向着花白衣道,放在她腰間的一隻手,在其身後狠狠一捏。
雖有十餘位祭尸宗長老色迷迷地看向自己,花白衣仍若無事一般,頗爲不屑地抓起那具通靈天屍,將其收入腰間屍袋之中,一聲不響地出了長老殿。
郝千山向各位長老一拜後,也急忙跟了出去。
……
郝千山早已將對花白衣的仇恨完全壓制在心底,絲毫沒有泄露出來。
他靜靜地在花白衣身後,她卻並不急於離開,而是在屍神殿內繞來繞去,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一般。
花白衣在前緩緩而行,離他不及三尺的距離。他能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冰冷氣息,這是略帶殺意的冰冷氣息。
當然,這殺意絕對不是衝着他來的,而是衝那些祭尸宗長老去的。
郝千山心中自是樂個不停,有此機會跟着花白衣在屍神殿內轉悠,他自是極盡所能,將屍神殿內的一切看了個清楚明白,並將其內的詳細情形,牢牢記住。
原來,這屍神殿共分爲八殿,由八個巨型宮殿組成,其中心位置,正是那紫衣女子要他在周圍放置養屍珠的殿堂。而那紫衣女子讓他放置養屍珠的位置,竟是八個紫色方鼎。
……
此刻,在長老殿內。
一名白髮黃臉的長老眉頭一皺,看了眼長老殿外,有些生氣地向司莫仁道:“司師兄,這花白衣在屍神殿內繞來轉去,到底想幹什麼!莫不是打起了……”
“丁師弟,這屍神殿的秘密,連我等在此住了近千前之人都未參悟透,又豈是一個外人只看了一遍,就能參悟得了的?”
司莫仁向發話之人嘿嘿一笑,又轉首向其餘長老道:“各位師弟、師妹,還是說說那事的看法吧,只要花白衣將雷神之精拿回來,此事一旦成功,以後祭尸宗的勢力遍佈子寰,也是輕而易舉的!”
“自從血靈宗重新收回浣血魔塔,數十年來不斷向北方侵蝕,處處都是咄咄逼人之態!難道還真當我祭尸宗不存在麼?就依司師兄定奪!”說話之人是長老中唯一的女修,名叫萬思珠,聽其說話的口氣,在長老中的地位竟似不低。
“司師兄,師弟最近探知,有鬼形宗地仙頻繁出現在我宗附近。鬼形宗自從失了攝魂珠,門人就很少出來走動,此番反常行爲,不知對本宗有何企圖!”一滿頭金髮的中年長老站起身來向司莫仁道,舉止語氣頗爲恭敬。
“鬼形宗!!”對鬼形宗的出現,司莫仁似乎有些吃驚,目光連番閃爍後,心中暗道:“難道抓樂氏後人的事鬼形宗之人知道了……”
………
……
花白衣繞着屍神殿轉了一個圈,最後,看似隨意地走向北邊的殿門。
一出殿門,花白衣手上白光一閃,伸手便向他抓來。
郝千山心中一驚,還沒興起反抗的念頭時,便已被花白衣抓住,頓時動彈不得。
他又覺眼前景物一晃,幾乎瞬移般,便出了祭尸宗,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自己竟被花白衣提着腰帶,踏空而行,速度之快,只一閃,便飛遁到了數十里之外。
一天後,花白衣帶着郝千山,出現在一座海島上。海島四周,全是藍色的海水,極目望去,似乎無邊無際。
海風陣陣,此處雖是海上,海風不僅一點也不潮溼,還有些乾燥。
“前輩!此處是什麼地方?”郝千山望着藍色的海面,面無表情地問道。對此大仇人,他內心實在無法做到古井不波。
“雷神蕩!”花白衣冷冷地道,冰冷的話音似乎穿透郝千山的心臟,令他心中一跳。
突然,花白衣雙目冷冷地看向郝千山,目光似兩柄冰劍一般,射向他的雙目。
郝千山眼睛不由一眨,無意識一般,雙目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與其冰冷的目光對撞在一起。一股寒意從眼中直透而來,寒意漫過雙目,侵入腦中,最後,直達靈臺。
此刻,郝千山只覺全身冰涼,衣袍之上竟結了一層冰。一團團霜霧自靈臺上滾滾而出,他的靈臺也快要結成冰了一般。
“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郝千山突然聽到體內一聲異響,無數火靈力自體內滾滾而出,瞬間蔓延至全身。本欲結冰的靈臺突然一陣火光閃爍,霜霧頃刻間便化爲烏有。
郝千山本來快被凍結的思維頓時活了過來,急忙眼睛一閉,移開頭去,一臉駭然之色。
“你不是祭尸宗的人!”花白衣冷冰冰的一句話,郝千山頓時又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