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時啊!”
張友仁望着空蕩蕩的凌霄寶殿,滿心感慨。
曾幾何時,他還想盡辦法,期待連任玉帝,於新的任期裡,勵精圖治,開創三界大陸的新局面。
可現在,他清楚地知道,這裡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另外一個人,坐在這個位置上,享受萬人膜拜,而他,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誰?”
正在爲自己的前途命運擔憂時,張友仁忽然發現殿下人影晃動。
算上今天,凌霄寶殿已經有十幾日無人造訪了,明眼人都知道,他這個玉帝,已經當不了幾天了,因此,沒必要再上趕着巴結。
如今突然有人進來,張友仁心頭一凜。
待看清來人是劉浪之後,張友仁的聲音,都帶了哭腔,“你是要逼死我嗎?”
“逼死?玉帝何出此言?”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玉帝張友仁,像極了一個受到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劉浪一臉懵逼。
他只是站在這裡,可還沒說一句話。
“我知道你來幹什麼,你讓我參加妖族慶典,但是我去不了,真的去不了。”張友仁“騰”地一下從帝位上站起,聲嘶力竭地說道。
“別激動,別激動!”
劉浪一陣蛋疼。
他考慮到A級的玉帝張友仁,和S級的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會有所不同,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劉浪本來準備好的一整套說辭,瞬間被打亂。
“激動,我激動了嗎?”
玉帝張友仁情緒激動地吼道:“每個人都想指揮我,都想讓我當傀儡,可我是個人,我受夠了,我不幹了,誰說都不好使。”
發泄完畢,張友仁一屁股坐在地上,擺出一副愛誰誰的強悍表情。
可也僅是表情,但凡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張友仁的內心,無比虛弱。
“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劉浪慢慢挪到張友仁身邊,挨着張友仁坐下,想用手拍拍張友仁的肩膀,疏解一下張友仁情緒,卻被張友仁扭身躲過。
看到這種情況,劉浪乾脆收回手掌,陪張友仁默默地坐着。
半晌過後,反而是張友仁先繃不住了。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你不都猜出來了嗎?”劉浪聳聳肩,說道。
“去不了,真的去不了,現在多少雙眼睛盯着我,我這時候去殤城,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很難全身而退。”冷靜下來的張友仁,嘆聲說道。
“那你不去殤城,就能全身而退了?”終於有了正常交流的機會,劉浪轉過頭,問張友仁。
“這……”
張友仁沉默了。
就三界這種形勢,誰敢說,可以全身而退?特別他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完全是被架到火上烤,也許今天退位,明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所以說啊,與其混吃等死,還不如明確站隊,搏一把!”話題拉回正軌,劉浪開始認真地開導張友仁。
“我還有資格搏一把嗎?”
張友仁很不自信。
他的修爲,他的影響力,和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那種老牌強者,可是差着檔次,那些老牌強者此時此刻都在往後躲,他往前衝?
“當然有,如果沒有,我也不來找你了。”
劉浪爲張友仁加油鼓勁道。
“真的嗎?”這段時間,張友仁不斷被否定,以致於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行,如今,突然有個人,站出來,肯定他,他不免有些激動。
“當然是真的。”
劉浪堅定地點點頭,說道:“而且,我有一個設想。”
“設想?什麼設想?”張友仁問道。
“助你再當一任玉帝。”劉浪一字一頓地說道。
“再當一任玉帝?”
這個設想,當真嚇到張友仁了。
愣了好半天,張友仁才連連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主要我們支持你,沒什麼不可能。”劉浪篤定地說道。
“我們?除了你,還有誰?”張友仁敏感地捕捉到一個關鍵詞。
“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劉浪嚴肅地答道。
“他們要參加妖族慶典?”張友仁頓時驚了,據他所知,這三個人可都是騎牆派,面對玄峰殿和天外天的步步緊逼,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一直都不表態,但凡有一個旗幟鮮明的站出來,他這個玉帝,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步尷尬的境地。
“不錯。”
劉浪自信地答道。
先前那一圈,他可不是白轉悠的,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參加妖族慶典,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大家能否一致支持張友仁連任玉帝,還得商量。
張友仁哪知道此間內情,重新打量着劉浪,張友仁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劉浪代表着四海與妖族,但再加上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菩提老祖,幾乎可以代表整個三界,可是,這就夠了嗎?
如果三界的事,可以由三界的人做主,張友仁也不至於這麼苦惱。
“我知道,玄峰殿和天外天給了你極大壓力。”
看張友仁的表情,劉浪就知道張友仁在想什麼,停了一下,劉浪鄭重說道:“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他們是鷸蚌相爭,你是有機會漁翁得利的。”
“鷸蚌相爭?”
張友仁咀嚼着這個詞,眼前不由得一亮。
不得不說,劉浪說到了點子上。
正因爲玄峰殿和天外天爭執不下,他可以呆到任期期滿,否則,早就被踢下來了。
“而且,你要明白,只有當着玉帝,你才能好好活着,沒有玉帝這個護身符,哪怕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人知道。”
在張友仁默默思考,自己漁翁得利的機會有多大時,劉浪沉聲說道。
張友仁身體頓時一顫。
如果,之前,劉浪是利誘的話,那最後一段話,就是赤(裸)裸地威脅了,劉浪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你不能連任玉帝,分分鐘會被滅掉。
放在幾年前,這種威脅,肯定會被張友仁當成一個笑話,可是,在今時今日的三界,一個沒有背景的天尊修者被抹殺,當真掀不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