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術鍊師,真正的水平,往往體現在控陣上。
佈陣的話,只要有陣圖,可以刻畫相應等級的聖紋,任何一個術鍊師都能幹,但隨機應變的能力,卻是努力和天賦相加,才能成就的。
數名金仙,眨眼間,就被捲入殺伐大陣,然而,陣力在他們身邊,轉了個圈,直接繞走。
“竟然沒事!”
劫後餘生,這些金仙,全都嚥下一口吐沫。
扭頭望向陣外,不斷刻畫法訣的劉浪和白老大,他們很快就明白,是劉浪和白老大,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趁着這個間隙,劉浪虛空一抓,直接把那些捲入殺伐大陣的金仙修者,拉了回來,死中得活,一衆金仙,忙向劉浪和白老大道謝。
“多謝左丘大人!”
“多謝白大人!”
“舉手之勞!”看到一衆金仙沒事,劉浪長出了一口氣。
“不對,他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但就在這時,白老大忽然驚聲叫道。
“一起死?”
劉浪心神一顫,趕緊望向陣中的敖巡。
只見敖巡的六爪金龍之身,就像一個吹大的氣球,已經變成之前的兩倍,而且,還在不斷增大中。
這絕非視覺上的變幻。
“他想自爆!”
愣了大概一秒,劉浪轟然想到敖巡的意圖。
“沒錯,老子就是要自爆,你們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你好過!”敖巡並不掩飾,低頭俯視着劉浪,白老大,敖巡,藍齊,以及上百金仙,嘶聲吼道。
“嘶……”
現場衆人齊齊變色,敖巡能打敗白英俊,實力可想而知,他一旦自爆,怕是整座天坑,都會變成一片焦土,天坑內的人,活下來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
“怎麼辦?”
“趕緊逃吧?”
“怎麼逃?這天坑根本出不去啊!”
一幫金仙頓時亂了陣腳。
吵吵了一通,也沒吵出任何結果,最後,所有人都望向劉浪。
“左丘大人,要不然咱們跟敖巡講和吧?”
“是啊,撤掉殺伐大陣,敖巡就不會自爆了!”
一幫金仙開始七嘴八舌地勸起劉浪。
“你們太天真了,真以爲撤掉封印大陣,就能活命?”劉浪還未說話,裴獨歡便站了出來,作爲百名金仙中的一員,他當然也想活着,可是,眼下這種情況,根本不是讓步就能解決的。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其實,很多人心裡也清楚。
就敖巡現在的狼狽模樣,真要緩過勁來,能善罷甘休?
這樣一算,好像往哪邊走,都是死路,不少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修者,面如死灰,甚至有人開始閉上眼睛,等待死亡。
就連白老大也是眉頭緊鎖,因爲,對他而言,擺在面前的同樣是死局。
唯有劉浪一臉淡然。
望了一眼越漲越大的敖巡,劉浪沉聲喊道:“敖巡,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自爆,我保證,最後死的,只有你一個!”
“不用虛張聲勢,除非你有聖主之力,否則,絕對扛過我的自爆之力。”
仍在經受陣力絞殺的敖巡,顯然是不信。
“那就試試好了。”劉浪聳聳肩,異常輕鬆地說道。
“原來左丘大人早有應對之策!”
那些已然絕望的修者,察言觀色,發現劉浪的淡定,是骨子裡的,頓時喜出望外。
“他真有辦法嗎?”
金仙境與劉浪的實力,相差很大,所以,那些金仙修者,很容易把劉浪想成無所不能,但白老大當初追隨趙無德,遨遊星空,什麼樣的強者沒見過?
他實在想不出,劉浪如何能夠,帶着這百十號人逃出生天。
“難道是白英俊?”
冥思苦想半晌,白老大忽然眼前一亮。
這天坑是白英俊一手建立,最熟悉天坑規則的,肯定還是白英俊,而不出意外的話,如今白英俊,就在劉浪的掌控當中。
說不定,劉浪已從白英俊那裡,得到了利用天坑規則,來剋制敖巡的辦法。
想到這裡,白老大也鎮定下來,選擇和那些金仙一樣,默默等待。
那些金仙如何反應,敖巡並不關心,但看到白老大淡然自若,他心裡瞬間沒底了,要知道,從始至終,敖巡都沒想真的自爆。
一個在兩族大戰時期,爲了保留希望,不惜將神魂封入JJ的人,求生欲到底有多強,不用多說。
說到底,敖巡只是想利用自爆,製造壓力,迫使劉浪,撤掉殺伐大陣,那些金仙對他而言一文不值,但對劉浪肯定意義重大,要不然,劉浪也不會爲了這些金仙,和他翻臉。
“左丘悍,你到底做沒做過買賣?不知道討價還價嗎?”
悶頭想了想,敖巡乾脆給自己找臺階下。
“怎麼個討價還價法?”劉浪好奇地問道。
“我可以先送一部分人離開天坑,然後,你撤掉大陣,再然後,我放棄自爆,最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敖巡尷尬地說道。
“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可以理解爲,你終究還是怕死,不敢自爆嗎?”劉浪哈哈大笑。
“什麼叫我怕死?我只是覺得,大家修行不易,還是不要兩敗俱傷了。”敖巡紅着臉解釋道。
“可是,不會兩敗俱傷啊!你自爆你的,放心,我們沒事的。”劉浪攤着手,說道。
“我尼瑪……”
本來已經被陣力所傷的敖巡,一口老血噴出。
“你的意思,是沒得談了?”這一刻,敖巡真得想一下爆開,一了百了。
死不死的沒關係,主要是這麼低聲下氣的求和,實在是太丟人了。
“誰說沒得談?”劉浪瞪着眼說道。
“可是,你還讓我怎麼談?”敖巡欲哭無淚。
“繼續讓步啊!”劉浪開導敖巡。
“怎麼讓步?”敖巡實在不想繞圈子了,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樣吧,你把他們都送出天坑,我一個人留下來。”劉浪說道。
“然後呢?”敖巡問道。
“然後,我撤去殺伐大陣,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以後,你不爲害三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劉浪說出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