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在李響身上搜到一封信,還有身份證護照銀行卡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沒用槍和武器。把那些東西收進口袋裡,仔細看了下護照,“我準備好要出國了嗎?”一擺頭:“跟我走吧。”
聖胡安位於漢人城中段黃金地段,不遠就是圖圖班車站和尼馬拉港,再往前便是濱海大道羅哈東大道和十七世紀建造的尼馬拉教堂。
但酒店完全是中式建築,下面是古典式的琉璃瓦翹檐和通紅的圓形森林木柱子,連牌匾上也是肥美的顏體字:聖胡安大酒店。
取個外國名字,卻是完全中式風格建築,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李響只好被他逼着乘坐電梯上十七層,上來幾個西裝革履清一色個頭塊狀都差不多的男人,一看就是特種兵。
少校說:“綁起來,我要好好審問下,這傢伙到底是幹什麼的。”
坐在辦公桌後面拆開信件看了看,扔在一邊:“說吧,你到底是誰,到南越兵區來幹什麼?”
李響咳嗽了聲:“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確實是廖長官派來的,至於要幹什麼,他肯定在信裡寫清楚了,而且軍人是服從命令爲天職,我只是個跑腿的,不可能知道太多事。”
少校又拿起那封信掃了一眼,嘿嘿道:“據我所知,你是宗人府的吧,別跟我說你叫李響。”
“理想?”李響乾笑道:“不好意思,我早戒了,還是比較喜歡現實。”
少校對守在一邊的兩個特種兵一偏頭,兩人過來把李響綁在椅子上,衝着他臉就是一記側拳。
打的李響腦子嗡嗡直響,差一點失聰。
“既然喜歡現實,咱們就來點現實的,坦白說吧,我不信你是神碼廖長官派來的,如果告訴我其它情報,也許能讓你少受點罪。”
李響搖搖頭,吞嚥口唾沫:“給我只煙吧。”
少校從桌子上拿出一隻中華煙塞他嘴裡,彈開鋼製打火機給他點上。
李響深深地吸了一口,“少校,你信不信命這東西?假如你知道日後會是什麼結果,你會不會後悔現在的所做所爲。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是奉命辦事,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可能知道太多。”
“哦,那好啊,”少校拿起桌子上的槍打開保險,動作極慢,對準李響:“別跟我說你不怕死。”
李響盯着他,兩隻眼睛裡放射出奇異的光芒,少校眨巴眨巴眼,使勁搖搖頭,對着李響就是一槍。
“呯”地一聲,子彈擦着李響的頭髮邊飛過去,頭頂上那根頭髮被灼熱的空氣烤的彎曲打成卷。
如果猜測的不錯,這家聖胡安大酒店就是呂子亮準備外逃的落腳地,如此說來呂子亮恐怕也藏身在此處了。
“我要見呂長官,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李響裝作很憤怒的樣子,必須要確定呂子亮到底在不在這地方再動手不遲。
少校放下槍,似乎還有點頭暈,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猛灌了一氣:“呂長官會見你嗎?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人,你當呂長官是賣菜的想見就見?”
“那總得請你轉呈下廖長官的信件吧,不然我回去會捱罵的。”
“那好,我就幫你問下,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如果你要是妄想給宗人府送消息,你就死定了。”少校拿起電話撥打過去:“呂長官,中午跟您彙報說的長河基地的廖長官派人送封信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信,要不要我幹掉他?信上說想趁着沒調整拿武器跟您交換……對。我問了,死活說是廖長官派來的——好!”
放下手機,對左右一擺手:“押着他,咱們走!”
李響估計是帶着他去見呂子亮的,在後面乘上三輛越野車向東南開去,越往南走山路越崎嶇難行,前面能看見綿延的山嶺和田野。
汽車駛海邊公路,能看見山間全是臺階一樣的梯田。越往裡面開就越是荒涼,甚至能看到茅草屋頂和藍黃色簡易屋子。
車子一直開了三個小時都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李響也不知道到底要開到什麼鬼地方。這地方地處熱帶,天氣說變就變,還沒到目的地,天上就翻滾起烏雲,轟轟隆隆的雷電夾着狂風暴雨席捲而來,天地頓時昏暗的迷濛一遍。
越野車一點也沒減速在石子路上蹦蹦跳跳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進了一片山野,藉着閃電的光線,隱約能看到樹上吊着許多缺胳膊少腿的人偶。
車子拐裡山谷,只山崖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小洞穴,幾乎所有的洞穴裡都擺放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大小不一的人偶。
越野車終於在一座山洞前停下,少校帶着手下押着李響走進洞子,讓李響簡直不敢相信的是呂子亮居然會躲藏在這地方。
洞口站着幾個特種兵,完全是僱傭軍一樣的打扮。
洞子是曲折向上的,一路上所見的全是高低不平的懸掛在巖壁上大小不一破爛不堪的棺材,整個洞穴裡瀰漫個一股怪異的腐臭和陰森森的寒氣。
往裡面走了約半里路,後面越來越狹小陡峭,此時高不可見的巖壁上不再是懸掛的棺材,而是一具具形狀各異的乾屍,有些屍洞裡還往外冒着濃煙和暗紅色的火焰。
真不知道那個呂子亮要變態到什麼程度纔會住進這個山洞,真讓你想不通。
到了最裡面分成幾個小型岔洞,洞口站着向個彪形大漢。洞子裡支着帳蓬,終於有電燈的亮光,遠處有臺發電機發出轟鳴聲。
少校走到一個帳蓬敬禮:“長官,人我帶來了。”
帳蓬裡嘟囔了一聲,從裡面走出來個魁梧的漢子,一打眼李響就心裡一涼,這人手上肯定有數十條人命在身。
殺人者看人的眼神跟看屍體沒什麼區別,渾身上下充滿了煞氣,看誰一眼誰都打哆嗦。
呂子亮走到李響面前,接過少校遞給他的那封信掃了一眼,三下兩下撕碎塞到少校嘴裡,冷冷地說:“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