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更是慘不忍睹，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軀體。李響再也沒能忍住，捶打着水泥地號淘大哭：“死胖子，你不是跑的快嗎？這次怎麼沒跑掉？”
哭聲驚動了屍體搬運工，進來看到李響對着兩袋屍體碎塊大哭不止，嘆息一聲退出去。
李響嚎完了，擦乾淚眼去看老範，老範兩條腿炸沒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李響給他切了脈，發現他居然心情十分平靜，替他調理了下氣血和脈絡纔要悄悄退出去，老範一把死死拉他的手。
李響以爲他甦醒了，叫了兩聲老範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眼角卻滾出兩滴眼淚。讓李響頓時鼻子一酸，附在他耳朵邊小聲說：“範大餅子，你給老子好好地活下去，你老婆和兒子還在家裡等着你！”在他手腕子上舒緩出一陣真氣，老範的手才輕輕鬆開。
李響幫他擦乾眼淚，輕手輕腳離開。
唐小跳只是輕微的皮肉傷，但她是親眼看着彭碧雲被炸死的，那一刻的噩夢永遠都停留在她的腦海裡。當李響給她切脈搏時，唐小跳驚悸而起一下抱住他：“別死！別死！”
李響緊緊抱住她，在她的脖子上輸入真氣，唐小跳的脈象和經絡紊亂的厲害，情緒波動很大，好像剛做了一場惡夢。
李響撫慰了好一陣子，強行用真氣調理她體內奔竄亂逃的脈搏，使得她體內的近乎抽搐的肌肉慢慢平靜，隨之她的脈搏也緩緩趨於平緩。
唐小跳安祥地躺在李響的懷裡酣然入睡，李響背靠着牀頭呆呆地迷糊過去。
護士進來時，見兩人這樣又悄悄退出去。
蘇小沐推門看李響抱着唐小跳打盹兒，靜靜地站了會才走。可能她還無法理解李響這種人，但肖光說了，李響的人死了這麼多，他肯定完不了，說不定會衝動做出什麼不利局面的事，所以讓她來勸慰下。
李響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唐小跳還在酣睡，輕輕放下她，李響站在窗臺前叼起煙抽。
實然就成了這樣的結果，李響一時還難以想象，總覺得很可能只是做了場很逼真的夢，一覺醒來他們又會回到這裡。
彭碧雲還會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跨上去坐在他身上，跟他來個激情長吻，拉着他一道去蹦迪。或者偷偷摸摸鑽進他的睡袋，修長的手在他身上亂摸，還在他耳朵邊警告他不準勾三搭四當她的面跟別人調笑。
死胖子就是胡來，每次行動總會把事情搞的一團糟，讓他們疲於逃跑應付。這小子死時是不是還念念不忘楊樂要買他的金幣。人家常說，有怨念惦念的人輕易不會死去，因爲他們還有心願未了，即使人死了靈魂也會回來。
抽着煙直到窗臺上堆起一堆菸頭，嘴裡發苦，護士進來測量唐小跳的體溫心跳，順帶着翻他幾個白眼，李響才走出去來到老範病房。
老範直到三天後才甦醒過來，李響每天去食堂給唐小跳精心燉雞湯。唐小跳瘦的很厲害，沒幾天整個人就脫了形，顴骨都聳立起來。
每天呆滯的樣子，讓李響都覺得心疼。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想的開，人死不能復生，即使是修行者也不能例外，更別說像彭碧雲那樣剛剛進入修行的人了。
李響不能做到十全十美，更無法保證跟隨自己的人全無過失，一點不受到傷害。但是這次的事件實在太大了，即使是在虎頭山上跟那些特種兵交手，也沒這麼慘過。
但是就算是無法釋懷，已經即成事實，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老範甦醒過來後，神情坦然，感嘆道：“老天爺可能看我長的太醜，不願意收我，才留下我一條狗命。”
頭七前，李響請寺裡的和尚做了個法事，超度胖子亡靈，唐小跳也去了，站在一邊默默無聞地流淚，出來後問李響爲什麼沒給彭碧雲超度。
李響抽着煙說：“阿雲沒死，當然不用超度。”
林子裡風聲颯颯，平地裡捲起一陣狂風，卷的地上的落葉和枯草在半空中打着旋兒，樣子詭異之極。
嚇的唐小跳一把抱住李響的胳膊肘兒，顫抖着聲音說：“死胖子，要死好好死，別嚇我好不好！”
李響拍拍她手：“胖子捨不得你啊。”
唐小跳就在李響手上掐了又掐：“放屁，老孃又沒答應一定要嫁給他！”
風一下子就住了，枯草和落葉嘩啦地一下全部落在地上。
唐小跳張張嘴，吞嚥一口唾液：“李響，是不是這死胖子真的……真的捨不得走啊。”
李響笑笑：“沒有的事，胖子已經去了，你也別掛念他，不然他還會回來。”
唐小跳一下子猴到李響背上，使勁地捶打他：“你揹我回去，讓你嚇唬我！”
李響揹着唐小跳邊走邊唱：“揹着媳婦哎呀，回來了呀喟，呀喟，回到高老莊了呀喂……”
唐小跳跟着哼哼嘰嘰，眼淚卻不爭氣地一滴滴落在李響的脖子上。
蘇小沐是在去寺廟的路上碰到揹着唐小跳唱歌的李響，她除了對李響多了一份漠然和憎惡之外，還真說不出有什麼其他感覺。
這人真是無恥加流氓，才死了女友又掛上一個。
葬禮是一個月後舉行的，李響推着老範和唐小跳站在一起，聽着哀傷的奏樂把鮮花放在墓碑旁。
彭碧雲和胖子分別升職爲少校，已經派出人手分別去兩家處理後事了。
後面的事沒用李響去費心，這場早有預謀的謀殺案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這次只不過是該收網的時候。
北方雖然平定了，但是南方仍然還未統一，所以趙啓依舊天天在御花園裡掄着小鋤頭翻地施肥種瓜種豆。他一直以一種常人所無法理解的行爲做自己的事。
肖光正式退位，蝸居在西山別墅。
李響成了青衣社最大的特務頭子，拿着專款把那幾棟舊樓修葺了下，把總部正式搬遷到這裡。
把所有大大小小的特務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會，由老範把劃分爲許多部門，做到各司其職，各幹各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