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到被窩裡打開空調,李響什麼也沒想,一閉眼就陷入夢鄉。恍惚中就覺得身邊有隻兔子亂鑽,心說:真是奇了怪了,旅館還養兔子幫人暖被嗎?這兔子也挺老實,靠着他就睡覺。
李響一覺醒來,覺得不對勁,一翻身身邊還躺着個人,嚇了一跳:“這誰啊,不打招呼就鑽我被窩裡?”
彭碧雲睜開眼:“正香呢,瞎吵什麼啊!”扯起被子又睡上了。
李響嘿嘿笑,從牀頭拿起胖子那煙抽一口神清氣爽,抽兩口百病全消,抽三口差點把被子燒着了。慌忙把掉在被子上的菸灰撣掉,輕手輕腳下牀,跑到沙發邊去抽去。
心情從來沒有現在這般好過,雖然關於姥河口那個小鎮還有許多謎團,還有彭氏,關於變異怪物,更重要的是姥河口離臨山後面的火山口何止上千公里,變異人怎麼會跑到那的,至少他現在沒法解釋。
無論在姥河口那一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總之彭氏組織犯下屠殺罪是肯定無疑,礦井裡有變異人,不代表小鎮上的人都有感染了啊。這麼不分青皁白地殺人,難怪要遭天遣。
可是自己只是個小蘿蔔兵,連個警銜都沒有,除了服從執行,連個屁都算不上。別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彭碧雲是他愛的女人,這事必須管。
到底是哪個狗日的陷害彭碧雲,說她是唯一的中毒平衡者?我特麼把他逮到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當泡泡踩!
但是想找出這個人還真難,既然譚江瑤這樣的身份都無法查閱,可見幕後人身份不是一般的特殊,問題是,他陷害彭碧雲有何意義?
讓人感覺這項研究還有可能?繼續下去說不定就能找到長生不老藥了?杜徵倒算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活了快三百歲還那麼年輕,這已經不是駐顏有術那麼簡單了。如果按照那個散仙劉安的說法,杜徵已經快修到一半了,果然是件很吸引人的事。
李響蹺腿倒在沙發上,頭枕着沙發扶手,對着空氣吐菸圈,一圈圈的煙一環套着一環,越玩越有意思。再想抽一口,菸頭燒到手了,趕緊換了一隻,點上煙接着吐,心裡唸叨:道可道,非常道。
原來這就是老子那個老混蛋說的道啊,忽悠了人幾千年,我擦!
終於明白,哈哈!
撅起嘴脣吐出個煙柱直穿過菸圈,自己嘀咕了句:“臥槽,好棒!”
冷不丁彭碧雲輕聲喊他:“李響!”
“昂?想我了……”一回頭愣住了,就見彭碧雲睡的那張牀邊的窗戶上扒着一張臉,確切地說那是張恐怖的臉,臉上劃了數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其中有條傷疤從他的左邊髮際一直斜斜的延伸到右下頜,外翻的醬紫色肌肉使得整張變的異常詭異驚悚。
李響想都沒想,拔出手槍對着那張就是一槍,“BIU”聲脆響,玻璃應聲而碎,那張臉像紙片一樣跌落下去,李響跑到窗臺上朝下看,就見一個男子撿起面具朝上看了一眼跑了。
“李響,你不能隨便開槍,別自找麻煩。”
“我裝了消音器,彭大小姐,誰也嚇唬你我就給他一槍!”
彭碧雲拍拍牀示意他坐下:“你覺得這人是在嚇唬我?這可是三樓,什麼人能爬這麼高?我倒覺得有人想警告我們。”
李響也沒去深想:“敢和警察作對的,這個世界上沒幾個,我倒覺得相信任何人都是致命的錯誤。還記得在臨山時的事吧,在這個小組織裡,我只相信你、唐小跳和胖子。大概只有經歷過事情,你纔會知道誰最可信任。”
彭碧雲無聲無息抱住李響,像一株安靜的藤蔓攀附在他的身上,只想綻放出花朵和幽香。
“睡好了?我可打電話報到了哈。”李響拿出手機問要去哪裡,譚江瑤讓他倆來北浦警署。
到了樓下退房出來有個孩子跑過來:“叔叔,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李響撕開報紙,竟然是那張碎臉面具,警惕地四下搜巡一圈,並未看見可疑的人。
“這人到底什麼意思嘛?恫嚇?”彭碧雲接過面具翻過來看,後面寫着幾個字:晚十二點老火車站見面!
到了警署,一圈子人正在會議裡開會,畢署長看他倆進來就說:“你倆也把情況介紹下吧。”
李響說:“我們發現這些變異人都是從姥河口方向來的,大家知道不知道姥河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個陌生警官說:“那地方很多年前發生過火災……”
畢署長打斷他的話:“我提議隧道口設置檢查站,每列火車進站都要進行檢查。事情就到此爲止吧。”
既然領導都這麼作結論,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李響只知道那地方是禁區,但是運煤的火車還必須從那個方向開過來,爲什麼不追查下去?
出來後,譚江瑤說:“你真是冷場帝!”
李響把她拉到一邊:“你知道爲什麼把那設爲禁區?”
“設禁區說明你沒有權限再查下去,別再刨根問底了,對你沒好處!”
李響哂笑:“這算警告嗎?”譚江瑤也沒理他,徑直走了。
警署有個專門的招待所,就在警署大院旁邊,也對外營業,進去一看,李響扭頭就走:“算了,我還是住昨天那個旅館,你們能忍受,我可受不了。”
範文學說:“住這個有補貼,那個你自己掏錢。”
李響拉着彭碧雲:“走,開房去!”
胖子瞅瞅唐小跳,唐小跳罵了句不要臉,李響扭過臉來:“小跳桶子,不要人身攻擊哈好?!”彭碧雲笑着不吱聲,譚江瑤說:“你倆別誤了明天的火車,檢討抽空給我。”
出來李響對彭碧雲說:“下次小跳再罵人,你幫我懟她!”
彭碧雲拍他一下:“你知道她脾氣還故意氣她!”
晚上九點,李響把槍拆開用軟布全擦一了遍,“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別摻和了。”彭碧雲檢查槍和子彈:“說的輕巧,你忘了差一點被變異人圍攻了!”
老火車站在城西北角,離新站不遠,砌上圍牆上面打個大大的紅字“拆”。兩人找了個缺口打着手電進去,裡面瓦礫碎磚遍地雜草叢生,十分荒涼。
前面拆了一半的樓房傳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