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德彪居然給張揚磕頭,包廂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安富康縱然再卑微,也知道自己已經和趙德彪徹底對立了起來,絕對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因此,看到趙德彪居然給張揚磕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安富康是肯定不會再從中說和了,心裡更是竊喜的偷着樂呢,畢竟剛纔趙德彪對他的態度實在是惡劣至極。
趙德彪那邊小飛手下的人倒是有心勸阻,但是想到這可是老闆的老闆啊,他的這幅囧樣誰敢阻止,甚至是不敢上前多說一個字。
這就好像你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偶然發現你們的老闆居然忘記拉褲門上的拉鍊了,你好意思出言相告嗎?
我想多半人都不會去告訴老闆他沒拉褲門拉鍊,反而會一臉如常表情的裝作沒看到或是不知道的吧。
畢竟你要是告訴了你的老闆他沒拉褲門拉鍊,這就說明你已經知道他的丟人事情了,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值得感激的事情,畢竟當領導的,誰都不希望自己出糗的一面比下屬看到,要不然那就太尷尬了。
可你要是不告訴他這件事,至少他不確定你是否知道他出醜的事情,見了你也不會覺得尷尬。
關鍵的時候,還得看親戚啊!
趙德彪的小舅子小飛一臉無奈地拉着趙德彪的胳膊,道:“姐夫,你這是幹嘛?不就是一個臭鄉巴佬嘛,值得你給他磕頭嘛。”
趙德彪雙眼發紅,側目冷冷的看着小飛說道:“滾,我樂意!”
說罷,趙德彪渾身一哆嗦。
真是見鬼,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分明不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小飛本來就怕這個姐夫,被趙德彪一呵斥,當下大氣都不敢出了,只好弱弱的說道:“這……那行吧,你繼續。”
趙德彪欲哭無淚的又狠狠的磕了兩個頭,他彷彿看到了璀璨的星星在向自己召喚。
得嘞,這一準兒是腦震盪了,還是中度往上的那種。
張揚一副寬恕的表情,笑眯眯的雙手虛託着說道:“哎呀,趙總,你這麼大個老闆,一言不發就磕頭,真的好嘛。”
趙德彪恨不得把張揚千刀萬剮,可是話到嘴邊,居然磕頭的頻率愈發強烈了。
趙德彪只好緊緊地閉住嘴,識趣的不接張揚的話茬。
張揚依舊是那副賤兮兮的笑容,道:“好了好了,趙總,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你居然能如此重視我,我真的感受到你的歉意了,我決定原諒你了,你還是快起來吧。”
趙德彪依舊在磕頭。
張揚聳了聳肩,道:“你別這麼客氣嘛,我真的真的原諒你了,你就別繼續磕了。”
趙德彪還在磕頭。
這場別緻的磕頭表演,一直持續了五分鐘才結束。
張揚知道這是磕頭符的時效到了,見趙德彪受到了教訓,也沒多說廢話,帶着小羅和安富康離開了包廂。
而此時的趙德彪,費力的坐在地下摸了摸額頭,毫無意外的摸了一手血液。
拿出手機來當鏡子看了看,趙德彪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居然都變大了一圈,腦門發紅不說,更是雙眼冒着金星,那叫一個暈。
“小王八羔子,老子跟你不共戴天!”趙德彪怒喝一聲,擡手就打碎了一個酒杯。
小飛不識趣的湊過來問道:“姐夫,那小子到底有什麼來頭?你剛纔爲什麼會給他磕頭啊?據我所知,縣長都沒那麼大面子吧。”
趙德彪滿臉戾氣的說道:“給老子滾,還不都是因爲你。”
趙德彪要不是爲了給小飛這個小舅子站臺,自然也不會遇到今天的糟心事,所以他埋怨小飛倒也沒什麼過錯。
說罷,也不等小飛滾呢,趙德彪便自顧自的拉開包廂門出去了。
趙德彪可是見過世面的人,剛纔他身上所經歷的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當然不會以爲是自己神經錯亂了。
出了包廂門,趙德彪撥打了一個電話,道:“白大師,你在哪兒?我必須要見你一面,我遇到了和你一樣的人物。”
電話那段顯然也很驚訝,道:“哦?和我一樣?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蠻感興趣的,我在喪事一條龍這裡,你來找我好了。”
趙德彪掛了電話,匆匆出門向自己心愛的路虎車走去。
沒錯,趙德彪非常鍾愛他的座駕,他剛步入社會打工時,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輛自己的悍馬,可是後來悍馬停產了,趙德彪只好把自己的願望實現在了路虎車身上。
對於年少時的理想,多數人都是難以忘卻的,因此趙德彪對自己的路虎車非常有感情,甚至他現在已經身價數十億,有足夠的經濟水平去購買更豪華更昂貴的出,但趙德彪依舊鐘情於路虎。
可是趙德彪順着自己停車的方向看去,遠遠的就看到一羣人指指點點的圍在一起說着什麼。
那位置大概就是自己停放心愛的路虎車的地方。
趙德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己的路虎車被圍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白泉縣是有名的貧困縣,豪車並不多,自己這輛路虎本就少見,再加上更罕見的豹子號車牌,更是經常會成爲路人爭相圍觀的對象,還有不少人爲了裝逼的和自己的愛車合影。
趙德彪心裡腹誹不已,這些人真是土包子,可別把自己的愛車刮花了。
趙德彪快走幾步過去,不悅的擠進人羣。
他正要大聲呵斥對自己的人動手動腳的人,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痛徹心扉,終生難忘。
他看到了怎樣的一副奇葩畫面啊。
一大羣嘰嘰喳喳的麻雀,居然正在爭相向他的路虎車上排泄着鳥糞。
而此時,那輛黑亮無比的路虎車,居然已經渾身是白斑了。
擋風玻璃上更是噁心的糊滿了鳥糞,絕對連視線都沒有了。
趙德彪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氣炸了。
他再也顧不上自己的愛車了,匆匆走到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不耐煩的丟出去一張百元大鈔,道:“去大南巷的白家喪事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