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仔細了。
真是自家的那個熊孩子。
應小川憋住激盪的心情,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舉手從貔貅腦袋底下抱起那熊孩子。
頭一回沒嫌熊孩子臉上髒,吧唧,吧唧,左右兩邊臉蛋,各落下一個狼吻。
嗯,左邊是甜的,右邊也是甜的。
應小川抱着這個小破孩子,樂滋滋滿足的笑起來。
“紅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會兒了。”
“那是……”應小川欲言又止。
紅包人小鬼大的說道:“哦,就是文姐姐送我回來的。”
“她人呢?”
“她把我送回來之後就走了。”紅包看着應小川的神色,慢慢說道:“文姐姐說,你不想見她,她也不想見你,所以就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應小川哭笑不得:“胡說八道,你們女孩子就愛瞎想,我一直在找她,怎麼會不想見她?”
紅包道:“那你爲何要誤會她。”
應小川怔了一怔,不知道爲何,明明面對的是個小屁孩,他卻有莫名其妙的心虛感,就好像是文櫻櫻在通過紅包質問他。
“這。這個嘛。”
“你看你,心虛了吧。”紅包鼓着臉道:“你都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去平白冤枉一個女孩子。”
“我那也是關心則亂嘛。”應小川揉了揉鼻子,忽然間,反應過來,捏住紅包的小圓臉道:“你這小孩,沒良心,也不看我是在爲了誰亂分寸,你一直幫文櫻櫻說話,是不是收了她什麼好處?嗯?”
“我纔沒有呢!”紅包從應小川雙手的鉗制中掙扎出來,噘嘴道:“我是在說公道話。文姐姐她,其實心腸很好,這回爲了救我,還不惜冒生命之險,我覺得……”
“你覺得啥,你一個小孩兒能覺得啥?”
“我覺得文姐姐很好,你不該讓她這麼傷心難過。”
“我知道。”應小川嘆氣道:“這回誤會她,是我做錯了,這不我一直在想辦法彌補嗎?只可惜呀,你文姐姐,她是徹底怪我,不肯見我了。”
“你要是真誠一點,文姐姐總會原諒你的。”
看着紅包這幅少年老成的模樣,應小川好笑的搖搖頭,心想跟個小孩計較什麼呢,於是就順着她的話頭說:“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見到文櫻櫻,我一定對她賠禮道歉,這總行了吧?”
紅包到底好哄,聞言細想,便也覺得妥當,微笑着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紅包扯了一下應小川的袖子,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動:“阿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應小川道:“是不是隻要我回答你了,你就不再對我興師問罪了。”
紅包思忖片刻,鄭重點頭:“划算,允你了。”
“那你說吧。”
“你喜歡文姐姐嗎?”
“啊?”應小川沒想到紅包是問這麼‘隱私’的問題,一時沒有準備,愣了。
“啊什麼啊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啥可‘啊’的。”
“你個小孩兒問這個幹嗎?”
“喂,你自己說允許我問的,你一個大人怎麼可以出爾反爾?”紅包立馬擺出不高興的表情。
“除了這個。”
“爲啥?”
“隱私不能打探,這是尊重。”
“哦,那就是喜歡了。”
“???”
“你不喜歡文姐姐,那你喜歡哪個姐姐?冷姐姐?柳姐姐?還是敖翎姐姐?”
“呃……”
紅包神秘一笑:“其他不管,反正我看出來了,是你喜歡文姐姐的。你不否認一個女人,就說明心裡是喜歡的,你要是討厭那個女人,就一定會立馬否認。”
“???你是我肚子裡的那根蟲嗎”
“我是你的女兒呀,阿爹。”像是得到滿意的答案,紅包滿足的笑起來:“可以的,阿爹,我幫你確定過了,文姐姐不錯的。”
……
紅包迴歸,所有人又是驚訝又是高興,這便意味着,此次遠行,終於大功告成了。
一行人吃過飯之後火速訂購了最早一班回錦城的機票。
於下午六點,成功抵達錦城機場。
接着,一夥兒呼啦啦散開,各回各地。
……
回到錦城之後,應小川先回家跟範淑蘭報了個平安,吃過晚飯之後才從窗戶裡溜出去,去了半山腰。
夜已深,半山腰漫山遍野鋪滿星光。
翻身上了二樓,腳踩在地上,幾乎沒有腳步聲,應小川輕手輕腳的走到紅包的窗戶邊,挑開窗簾往內看了一眼。
小牀上,紅包睡夢香甜,一無所知。
應小川放心的笑了笑,放下窗簾,往外退去。
坐在屋內搖椅上的陶桃若有所察的擡頭,往窗戶邊看去,卻只看到光影閃爍,窗簾前後擺動。
她歪頭‘咦’了一聲,旋即又放下心來,重新閉上眼睛休息。
……
甲板上。
月光拉長了一道頎長的黑影,應小川拎着剛從臥室裡偷運出來的已打啤酒,面對池塘,盤腿而坐。
順手開了一罐啤酒,他慢慢悠悠的喝起來。
“阿爹,你喜歡文姐姐嗎?”
“冷姐姐,柳姐姐,敖翎姐姐,你究竟喜歡哪一個呀?”
興許是晚上太靜的緣故,白天紅包這些童言無忌的話,竟沒有防備的就從心底裡鑽了出來。
應小川盯着蒼茫茫的晚上,啞口無言許久。
說真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在意,還是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他認真問了自己,心裡也是沒有答案的。
但是,只要他閉上眼睛,這些人的身影,就都能清楚地呈現在他的腦海裡。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每一位,都生動形象,鮮活的隨時可以從他的腦海裡走出來。
難道,這就是喜歡嗎?
應小川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說老實話,對於喜歡這個概念,他也早就已經模糊了。
他只知道,他希望她們都能開心快樂的生活着。
一隻手伸過來,拿起應小川放在身側啤酒……‘咔嚓’打開。
應小川回過神,詫異的回頭看去,就看見李冕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衝着他歪頭笑了一笑。
“你怎麼在這兒?”
“大哥,晚上一個人跑出來喝酒,莫非是有心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