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片刻工夫,小鬼踏水而返,依然咿咿呀呀着。
經過多年的滋養與接觸,何雲飛自然明白小鬼咿咿呀呀裡的意思。
何雲飛收功後雖然第一時間就放出了小鬼,但也僅僅吸納了周思雅的一魂一魄而已。由於周思雅驚嚇過度,導致了三魂七魄到處亂竄,只眨眼的工夫,有些魂魄早就溜遠了。
何雲飛本想着自己享受完了,再讓小鬼去吞噬周思雅魂魄的,可惜的是,那魂魄驚嚇過度,東逃西竄的,一會就沒了蹤影。
無甜頭可嘗的小鬼,自然要跟何雲飛抱怨一番了。
無計可施的何雲飛只能哄孩子般哄着小鬼。
將小鬼收入壇內,何雲飛找到附近村民用來下網的竹筏,劃到水庫中心位置,在周思雅的屍體上綁了幾塊大石頭,隨後沉入了水中。
晚上十點多,回到出租屋的何雲飛直奔自己房間。與小鬼玩耍片刻後掏出手機撥通了自己師父的電話。
沒有任何家常,簡單彙報了近期的一些狀況後,何雲飛試探道:“師父,那個指穹術什麼時候教給我啊?”
電話那頭一如往常的冷冷一句:“爲師也還在摸索中,時機未到。”,並告誡何雲飛不要過度的將心思放在這上面。末了,電話那頭另外還透了一個訊號:“要加速計劃的實施,好像已經有人比我們捷足先登了。”
對於“指穹術”何雲飛可是窺視已久,可自己師父卻總是以“正在摸索,時機未到”爲由搪塞着,他豈能不耿耿於懷?
“老不死的東西!”撂了電話,何雲飛的犬牙咬得咯咯響。
指穹術,顧名思義,一指蒼穹,與天叫板。豈能不霸道?
相傳,此術大成者,一指蒼穹,㝠界頓變,萬靈聽令,時光倒返,扭轉乾坤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皆是傳聞,從未有人練成過此術。
“哈西……”
遠在鄰省,一處有些殘破不堪的道觀裡,一位乾乾瘦瘦道士模樣的老人手裡握着剛掛完的手機,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咋回事?天氣轉涼了要感冒了嗎?”老道士嘴裡呢喃着。
此人正是何雲飛的師父,牛鼻道人。
牛鼻道人,本名木官自浩,自小跟隨師父鑽研道術,十歲那年,他師父給他起了個“無海”的道號,意爲人生境界無海無涯。
師父仙逝後,牛鼻道人覺得這道號難聽又不吉祥,且“海”字五行爲水,與自己八字相沖,他便自己改了個“牛鼻”的道號。取牛逼的諧音,希望自己以後越來越牛逼。
牛鼻道人自顧呢喃一番後,揮着手中的拂塵朝自己房間走去。
房間裡,牛鼻道人設了一張供桌,上面林林總總地擺着一些祭品。
燃上三柱香,畢恭畢敬三拜後,牛鼻道人坐到了供桌前的蒲團上,手中拂塵一甩,嘴裡喃喃有詞。
下一刻,他雙眸閃過一道青光,緊接着,一道淡白色的身影從其軀體飄出,一直飄向遠方。
許久……
“大人……”一座大廳內,牛鼻道人那道淡白色的身影最終變成實體,半跪於地,衝着殿上一位留着山羊鬍須,有着仙風道骨的老人作揖。
“交予你之事,進展如何了?”山羊鬍須老人捋着鬍子,面無表情地道。
“回大人,小的正在全力尋找,同時也派出徒兒外出尋找線索了,不日便有回信。”牛鼻道人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混帳,你比你那徒弟還酒囊飯袋,交予你之事,遲遲未果,害得老夫之計劃遲遲未得前進半步。”原本平靜的老人突然面目猙獰起來。
“回大人,小的知錯,已經加速進程。”
“此事可有難度?”山羊鬍老人再次捋着自己鬍鬚,恢復了平靜,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回大人,沒有。”牛鼻道人頭也不敢擡地道。
“老夫再賜你兩物,記住,一物可保你逢仙弒神,遇魔斬邪。另一物生死攸關時方可打開,開後則化。”山羊鬍須老人隨手一揚,便有一包東西和一個錦囊掉在了牛鼻道人的跟前。
“謝大人!”
牛鼻道人接過兩物退出了大廳,朝着道觀的方向飄去。
山羊老人望着牛鼻道人離去的背影,頗有不滿地自語道:“簡直成事不足。”
待它轉身也準備離去時,忽見迎面走來一位妖豔的大女乃女人。
山羊老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老夫曾三申五令,除卻臥房,切不可隨意走動,你將老夫之言當耳邊風了?”
大女乃女人即刻膽怯地單膝下跪道:“回大人,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思念大人過度,又不見大人身在房中,便有些急不可耐。”
山羊老人怒意不減反增:“混帳,此豈能成爲你之理由?”
山羊老人怒吼着,同時大手一揮,頓時,大女乃女人身上的衣服悉數盡碎。
“哈哈……”山羊老人肆意狂笑着朝大女乃撲去的同時,心中暗道:此子燒的禮物,頗合老夫心意!
話說,混沌間的鐵河,將吳明再送回後,也在自己身上打了一道回魂符:“陰魂陽魄,歸其正身,歸位!”
頓時,朦朧的空中突然閃過一道耀眼光芒,如流星般墜到了鐵河身上,緊接着,突兀地颳起一陣強勁的龍捲風,眨眼間便將它捲入一道漩渦之中……
與其說是漩渦,其實更像是一條大道。
鐵河記得當初自己被宣判死亡後,所去的那個夢境也經過這樣的一條大道。
兩道相似卻不是。
當初的那條道很是通坦,而眼下的這條大道就像一道弧型的管道,猶如橫跨天空的彩虹。大道兩側雖有些朦朧,但也能隱約瞧得見道外一些如流星般,瞬間即逝般的未知事物,更怪異的是,這條大道的另外一端似乎有三道亮光,似乎在召喚它一般。
鐵河所不知的是,那三道亮光其實是案桌上的三柱燃香,猶如機場上的燈塔般,給返航的飛機指引着正確的方向。
那亮光越來越近,越往前,那光也越亮,光越亮就說明離自己見到光明也越來越近了。
鐵河心中竊喜,此刻真想唱起一首歌:我美了美了……
鐵河緊了緊身上的乾坤袋,面露喜色。
眼看着亮光就要出現在眼前,然而,讓鐵河始料不及的是,那三道亮光突然間毫無徵兆地熄滅……
鐵河也瞬間猶如黑暗中失去方向的船隻,漫無目的地亂竄起來。原本有着亮光的那一端,也突然間毫無徵兆地颳起一陣大風,將它直接吹了回去。
最要命的,原本管道似的大道,忽然間蕩然無存。
鐵河只覺得自己似乎瞬間置身於茫茫宇宙之中一般,唯一有所依賴的,就是那股龍捲風般的漩渦,越來越強勁。
這一變故,使得鐵河臉色大變,急忙又掏出了回魂符打到自己身上。只是令它失望的是,那回魂符還未打到身上,就被風颳得毫無蹤影。
鐵河迅速掐訣,念起咒語,企圖退回到原先的位置。就目前的突變,他只有退回去再想辦法了。
只是令它駭然的是,退回的路似乎被人拆了似的,身後一片茫茫,根本無法返回。
那股漩渦席捲着它,像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着……
當鐵河摸着生疼的P股從地上爬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經被捲到了一座光禿禿的小山上。
這是哪裡?鐵河困惑地環顧着四周,這地方雖也朦朧,但也要比混沌空間要清朗得多,由此來看,這地方應該不是混沌空間了。
可如果不是混沌空間,那這裡又會是哪裡呢?
人間?冥界?
人間哪裡會有這麼大的霧霾?
難道是仙境?
鐵河撓了撓有些生疼的P股。這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
雖然之前一直憧憬着靈魂出竅,可真正靈魂出竅的時候, 它又是那麼熱切的想回去。
人,總是那麼的矛盾。
“何物滯留在此?”
正當鐵河困惑之時,山腳下傳來一陣喝聲。接着便有黑白兩道身影飄然而至。
一襲黑裝,一襲白裝,手持棍杖。
看這裝飾,莫非?是黑白無常?
傳聞,黑白無常爲一黑一白,高約七尺餘,各戴一頂高帽,一人一杖。黑無常所執爲陰杖,白無常所執陽杖,爲地府專門收魂的鬼差。凶神惡煞,不問青紅,只管收魂。
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工作狂,只顧埋頭幹活,一味地執行老闆的旨意,甭管對錯。
望着眼前的黑白兩鬼差,鐵河欲哭無淚。
這下慘了,剛從混沌空間出來,現在又跳到冥界來了,簡直就是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啊。而且一個比一個坑!
“似是魂魄。且先收了再說。”黑無常說着直接祭出手中的魂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