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河臉色大變。這糟老頭比白衣男子還厲害!眼下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能應付,更不是它能抗衡得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逃。
三十六計,走上爲計!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也沒什麼丟人的,命遠比臉重要。
此時地遁是最好不過的了。
打定主意,鐵河掐起指訣,全身開始旋轉……
“遁”字還未出口,鐵河只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被人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老夫看你如何遁形?哈哈……”老頭很是狂妄地笑道,然後凌空朝着鐵河一點。
下一刻,鐵河好像自己被人控制了一般,手臂不受控制地緩緩擡起,然後迎上了老頭的那一掌。
兩掌碰撞間,鐵河指尖直接噴出一道血霧來,濺到老頭的手臂上,瞬間沒入對方的手臂,遁得無影無蹤。
鐵河再次駭然。
臥朝,這糟老頭又霸道又野蠻,這特麼到底是吸血大法還是吸血鬼啊?
照此下去,不用一分鐘,自己就變成乾屍了。
慶幸的是,那道血霧僅噴了一小會,便停了下來。
緊接着,鐵河又被老頭盈盈一推,便給推到了身後數步之遙。
“哈哈……果然!”
老頭徐徐收起自己一掌,一邊往回走,一邊開懷地狂笑道,留下一臉懵圈的鐵河。
“娃兒,你明爲古越後人,爲何不認?”老頭站回原位,換上了一副慈祥又滿足的臉色。
古越後人?鐵河一臉的疑惑。自己怎麼就成古越的後人了?這古越是什麼玩意?是一個人嗎?很厲害嗎?一連串的疑問在腦裡盤旋着。
老頭也看出了鐵河的疑惑,才緩緩地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蠻族的先祖便是古越。而古越的先祖,便是盤古。”
原來,當初世間混沌一片,影響着各部落人們的生活,有位大能者叫盤古,便以一己之力,將混沌闢成兩半,上爲天,下爲地,地即陰,天即陽。
後來又覺得似乎單調了些,再次將天地闢成四塊、八塊,到最後的九塊,每塊爲一宮,共九宮。爲方便辨別,九宮以九種顏色命名,每宮自成空間,由盤古膝下九子任宮主,負責掌管及開枝散葉。
這九宮之中,便有混沌空間,也是第九宮。
最初時,每宮之間互通,只要有需要,各宮中的人或畜,憑牌通行,井井有序。
後來,由於兄弟間秉性以及閱歷的不同,隨着時間的推移,各宮主之間的差異也逐漸明顯。
個別宮主不再滿足於現狀,由一開始的排斥到最後的吞噬別宮。
盤古不忍心看到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立下各種規定,用以維持各宮之間的平衡。
奈何九兄弟均已長大成人,其心不再是三歲小孩那般天真無邪,個別宮主甚至無視規則,去吞併別宮。
看着手足相殘,盤古大怒,便開始整合九宮,打算將原來的九宮整合到三宮。
誠然,這個過程是極其漫長的,卻也因爲過程漫長,盤古體力和法力嚴重透支。最終,九宮還未整合完成,他卻因爲生命衰竭,也走到了盡頭。
未整合完成的宮,也因此被遺漏下來了。
混沌空間,便是當初整合九宮時遺漏下來的。至於當初到底遺漏了幾宮,各宮又開枝散葉到何種程度,無人知曉,只知道盤古當初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將各宮之間互通的媒介給切斷了。
混沌空間,也是九宮,在經數千年的蒼海桑田,轄域也由原來的八座山,到現在的五個山頭,離山都便是九宮當世的都會,位於五座山的正中央位置。
眼下的離山都,在整合九宮時,被遺漏下來那會也是混沌一片,是九宮先祖用陣法將混沌驅散而成。
也正因爲數千年的蒼海桑田,九宮原本保持與外境隔絕的媒介逐漸被破壞,雖有歷代先祖使用陣法又重新設置了數道防線,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仍有部分被損壞,導致一些外界的人、魂、抑或精怪衝破防線,闖入九宮。
眼前的老頭叫望天朝,是九宮的現任族長,也是離山都的宮主。眼下也不再是古越族,經年累月的生活習性變遷,最終改成了駱越族。
白衣男子爲望天朝的兒子,因剛落地時沒有啼哭聲,家裡索性就起了個“無聲”的名字。後來經過家族的秘法終於開口說話,然而長大後,也是惜字如金。拉頭是駱越族語言,也是宮主兒子的尊稱。
鐵河聽完,不禁唏噓起來。照望天朝這麼說,自己也算是盤古大帝的後人了?想想都覺得更不可思議。按照歷史記載,相隔何止幾千年?
“照這樣說,撞族的人遍地都是,又不止我一個人,沒什麼稀奇的。”鐵河一臉的不以爲意。
“古越一族雖枝繁葉茂,但能入九宮的,目前只你一人。”望天朝眉開眼笑道:“娃兒你莫不信。之前老夫已驗過你血脈,雖隔數代,卻很純正。”
鐵河這才恍然,之前與望天朝對掌時,自己一股鮮血噴出,再遁入對方手臂裡,原來是在驗血。
這糟老頭,壞得很!這種驗血方法也太過於狗血了,這都不叫驗血,分明叫放血纔對。這一放,自己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能補回來了。
“娃兒,你過來!”望天朝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道。
鐵河一臉無奈地走了過去。
不言聽計從還能怎樣?打又打不過,對方可是一巴掌就能呼死自己的。
望天朝取過三柱香遞給了鐵河:“給先祖燒柱香。”
鐵河依言接過三柱香,掃了一眼牆上,只見石壁上刻着一個栩栩如生,光着膀子的人,羅露的青筋勾勒出那健美的線條。
除了這幅畫,再無任何文字說明。
鐵河雖有困惑,卻也不敢多問,手持三柱香,畢恭畢敬三拜後插到香爐中,正準備抽回手時,卻駭然地發現,自己的手好像粘了膠水般,任憑如何使勁,也無法抽回。
難道又被這糟老頭坑了嗎?鐵河暗自猜測着。
照理說不可能吧,真要害自己的話,這糟老頭只是一巴掌的事,用得着這麼麻煩嗎?
當他再次使勁抽回手時,卻驚奇地發現,石壁上那幅畫居然好像動起來了。
是的,眼睛正在不停地轉呢。那神情,似乎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
嘭!
畫像兩側的石壁上,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兩股煙霧來。緊接着,那畫像的眉毛也開始有了動靜,然後,耳朵也開始蠕動起來……
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鐵河,只好注入一股念力,試圖將手抽回,卻發現自己突然被一股莫名之氣彈飛了起來。
瑪吖!
鐵河內心大呼。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像個籃球般,被人在半空中來回的拋着玩似的。
鐵河一臉的憋屈,卻又無可奈何。
持續被彈了將近十幾下,鐵河才緩緩落地,雙手猶如磁鐵般,被死死粘在一張石桌上。
鐵河面色鐵青,可下一刻的他驚駭地發現,自己腦海裡莫名地多了一連串信息出來。這些信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但重複最多的,還是金木水火土。
這是?傳承?還是術法傳輸?不過好像也沒什麼術法輸入。儘管如此,鐵河內心依然是狂喜的。
“哈哈……”望天朝先是眉頭一凝,繼而爽朗開懷大笑起來。
“先祖驗血,發現你脈純血正,愉悅之餘且把你當孩童拋玩,不必驚慌。”一旁的望無聲此刻也一改先前的冷酷道。
鐵河有些驚駭地掃了一眼那幅畫像。
這都死了多少年了,還特麼這麼有靈性?是一縷魂魄?還是?即便自己真的是古越後人,這都不知歷經多少代了,這畫像難道也能驗得出來?
鐵河不禁唏噓。大能者果然是大能!居然還能信息傳輸。這畫像太霸道了!
同時,它也爲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別人的曾曾曾曾……不知多少個曾的孫子,感到一絲可笑和慶幸。
“之前老夫所驗,娃兒爲老夫這一脈之後,此乃大緣!無聲,備酒!”望天朝心情似乎非常愉悅。
“別……”一聽要備酒,鐵河馬上慌了。
它可沒時間陪這對父子暢飲,它可是有目的而來的,而且還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娃兒你不願意?”望天朝的臉色陰沉下來,還夾雜着一絲疑惑。
“不是不願意啊。”鐵河一臉的委屈,只好將此行目的和盤托出。
望天朝聽完鐵河的話,略一沉思:“你確定小女娃在這九宮之內?”
“引路符帶我到這的,相信不會有錯。”其實鐵河內心也不太確定,但他選擇了相信廖文濤。畢竟這符籙是廖文濤花了一週時間才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