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便宜不佔,絕不點贊!
鐵河很是利索地取過那個小瓶子收入囊中。
不拿白不拿,拿了肯定不會白拿。他堅信,世間萬物,不會平白無故的存在,既然存在,就說明總有它自己的用處。
唉!曾何時自己也變得如此愛佔小便宜了。鐵河不禁自嘲了起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有種收穫至寶的沾沾自喜。
鐵河獵寶的眼神不停轉溜着,卻見廖文濤翻箱倒櫃地拿出了一把像刀,又不像刀的法器過來。
說它像刀,是因爲它有着尖利的刀口,卻有着劍一般的劍鋒,刀身呈橢圓形,手柄處串着一些小鐵環,形狀頗爲怪異。
“找到了,這玩意老厲害了。太久沒用,差點找不着了。”廖文濤洋洋得意地將那把怪異的東西把玩在手裡:“這玩意叫師刀。是不是光聽這名字就覺得很霸道?”
那怪異的形狀也勾起了鐵河的好奇心,下意識伸手朝師刀探去。
當他手觸及刀面時,指間突然傳來一股陰涼的感覺,那股陰涼之氣在傳到手臂處時,又突然間轉成一股至剛的炙熱之氣,瞬間令他渾身一顫,精神隨之煥發,兩眼放炯。
鐵河的變化一絲不落的落到了廖文濤眼裡,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弧,又頗有憫惜的收回師刀:“瞧你那德性,看看就可以了。有些東西,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你碰不得。”
廖文濤哈了幾口氣到上面,又用衣襟謹慎地擦拭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到了臺下一個看似很隱蔽的地方。
廖文濤繼續滔滔不絕地炫着他的一些法器。
直至暮色降臨,鐵河才意猶未盡地拖着有些搖晃的身子返回裡子村。
待鐵河走後,廖文濤原本亢奮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隨後掐指呢喃着:“難道真的是天註定?是福?是禍?”
出神片刻,又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臉惆悵地一飲而盡後呢喃道:“所剩的時間已不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全看造化了。”
鐵河剛踏進吳家院子,吳林俊便將熱氣騰騰的晚餐端到了桌上。不忍拂了家人好意的他,努力使自己本來有些搖晃的身子看起來正常些,才坐到了桌旁邊。
跟着落座的吳林俊,聞着鐵河身上的酒氣略顯驚訝道:“你喝酒了?”
鐵河只是點了點頭,稱只是一杯啤酒的量。
吳林俊溝壑縱橫的臉綻放着一絲笑顏:“還能喝不?”
人生最開心,也最難得的,莫過於陪伴。上輩子沒能好好陪家人喝上幾杯酒,這輩子只要有機會,鐵河絕對是義不容辭的。
一老一少,推杯換盞地扯些趣事。
晚餐時間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散去,折騰了一天的鐵河雖有些疲憊,可他卻異常的開心與滿足。
美美的做了個夢。夢裡,鐵河也不知偷偷的笑了多少回。
吳林俊這些日子也重拾那份愉悅之心,他生怕鐵河就此離開,於次日一早便找到鐵河,執意挽留。
藉口就是吳家三女吳明再的事兒,與何雲飛議定的日子也已臨近,而鐵河也懂些術法,希望能留下幫忙。
鐵河佯裝很爲難的模樣,以自己本事尚淺爲由欲拒絕吳林俊的請求。
最終,拗不過吳林俊的執意挽留,鐵河才“勉爲其難”的留了下來。
面容很不好意思,實則內心樂意至極。本來他就不願走,只是找不到留下來的藉口罷了。
如此的強留,正好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臺階。
對於三姐吳明再的病,鐵河也是知道的,家裡也跑了很多醫院,訪過不少土醫,均是無奈地搖頭,直至現在,依然是吳家的一塊心病。
上輩子的他,沒有接觸過這些稀奇古怪的術法,一直以爲三姐是患了一種奇症,如今聽說是因爲掉魂所致,他才恍然的確有這可能,但也並不全信。
只因爲他在那幾本書裡,並未找到如何辨別掉魂的相關記載,至於制魂、招魂倒是有一二個法子。
這一天,鐵河又跑去了廖文濤那裡,吹着牛皮,聽着廖文濤講些駭人聽聞的奇事異錄,倒也愜意無比。
也順便諮詢了關於吳明再掉魂的事,得到的答案:吳老頭沒找我看過,我也沒見過吳明再的八字,不好說。
這晚,一夜無話。
一覺醒來,相約何雲飛的事也如約而至。
這天,吳家所有人早早起牀着手準備吳明再的事,鐵河也不例外,也跟着一起忙前忙後着。
臨近下午三點,何雲飛才帶着郝仁郝意兄弟倆姍姍而來。
將隨身的物品放下之後,何雲飛掃了一眼院內,最後目光落在鐵河身上:“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鐵河也是不淡不鹹地道。
簡單的寒喧之後,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自忙活。
“我這有幾個方案,我先用最尋常的方法來嘗試一番,如果不行,再進行第二個辦法。”
何雲飛事無鉅細的給吳林俊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項。
傍晚時分……
院子裡,臨時搬了張桌子當案臺,上面擺着一隻盛着一半的水盆,裡面浸泡着一枝樹丫,還有三碗紅米飯,三個紅雞蛋,以及些許香燭之類的祭品。
“我交代你的,可記清楚了沒有?”何雲飛再次與吳林俊確認道。
“何大師放心吧,都記住了。”吳林俊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期待與焦急。
自從老伴走了,他感覺這個家冷清了很多,豈料,老伴前腳剛走,自己唯一的兒子也緊隨其後,陰陽兩隔的打擊令他對生活失去了意義。若不是兩個懂事孝順的女兒一直開導與陪伴,他早就想追隨老伴而去了。
如今,得知小女兒還有恢復正常人的可能,使得他又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何雲飛走到案桌後面,執起水盆裡浸泡的樹丫,點了三下灑到了地上:“裡子有一女,姓吳名明再,本爲陽人,實爲陽人,因嚇掉魂兮,數載未歸,現今喊回,聲到魂回。吳明再……你在哪,快回來啊……”
卄!叫魂!鐵河算是看出來了。
這種叫魂法上輩子他母親曾和他說過,說他小的時候,因爲貪玩,好幾次摔倒掉魂了,也叫了神婆來替他叫魂,就是這般叫法。
據說這種叫魂還真靈,只是那時候的他還小,不太記事,對於這種叫魂只聽聞未目睹。
直到他十一歲那年的暑假,同村的夥伴譚明飛找上鐵河的時候。
譚明飛外婆家在山坳裡,回去的路需要翻過好幾個山頭,山路也崎嶇難走,據說那一路都不怎麼幹淨,平時就算是大人走那條路,一般也選擇在中午時段。
譚明飛的父母因爲要忙田間的活兒,無法陪同,便拒絕了譚明飛去外婆家的請求。
鐵了心要去外婆家的譚明飛,趁着父母下田的間隙,帶上了八歲的弟弟譚明同,又找上那時候的鐵河一同前往,本就好玩的鐵河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三人給家裡留了張紙條,簡單帶了些食物便開始出發了。剛開始的時候,三人一路上嬉笑打鬧的,倒也不覺得路途遙遠。
當三人翻過第一座山時,已經臨近中午了,爲了能儘快趕到外婆家,三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又繼續趕路。
到最後一道隘口的時候,三人實在是又乏又餓,便找了一處石崖下的大石塊稍作休憩。
休息完畢再整裝出發,剛邁出幾腳,譚明同就開始喊累喊困。眼看着天馬上就黑了,兩個大孩子連拉帶扯的,直至天黑時分才趕到譚明飛的外婆家裡。
到了外婆家後,譚明同茶不思飯不想,直接倒在牀上睡着了,這一睡就是兩天,怎麼叫都不起牀。這可嚇壞了年邁體衰的外婆。
手機還未普及的那個時候,外婆只好叫了村裡年輕的漢子前去通知譚明飛的父母。
譚明飛的父親譚潤年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連夜趕往老丈人家裡,背起譚明同披星戴月地趕往醫院。
在鎮上醫院呆了一天,不見好轉,譚潤年又將兒子轉到了市裡醫院,這一呆又是三天,也依然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之後又輾轉了幾家醫院,還是沒能找到病因。最後沒辦法,譚家只好將小兒子接回家裡,又拖人尋訪了附近大大小小的走腳醫生,可依然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