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口某小區附近,一羣發單員正在集會中。先完成任務的人先過來這裡集合,等着其它稍慢的人。而組長則趁機,去各人負責的區域查看完成質量。
有的人很懶,反正只要把手裡的傳單發完就有工錢拿,能跑點路就少跑點路,那麼大一片小區,如果每間都發到那可真是要命得很。而組長這時候要是發現在人只發了低樓層的單,她會替別人把沒做完的做完,還好一般只到六樓就沒了,不然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子不掛在這裡就怪了。一般來的都是學生,哪有那麼厚的臉皮?在她的手下,幾乎沒人好意思偷懶。
勞累一天的人們,漸漸匯聚在在裡。等待一向是個百無聊賴的活,他們正是充滿活力的青春年紀,哪裡耐得了這寂寞。完成任務的同學們,一邊三五成羣地聊着一天裡的收穫,一邊趁機鞏固初建立的友情。這次工作經驗對很多人來說,最大的作用類似於聯誼會。
而琪哥他們寢室的一羣大男人,是錦兒那組的骨幹成員了。他們剛好與經管院的另一組人馬撞在了一處,人家剛好以女同胞爲主。事實證明,女同胞們在體力上頗有不如,好不容易跑完了一天的量,現在還要提一包女生必備品實在有些強人所難。這剛好給那羣狼提供了大好機緣。在他們的大獻殷勤下,兩組合而爲一,打得火熱。
錦兒身邊只有琪哥跟着,他們正在檢查一天的勞動成果。這是他們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而琪哥也不止一次對她表白過了。雖然她每次的答案都模棱兩可,但於琪哥而言,已經足夠催生出無窮的動力了。
事實再次證明男人是靠不住的。三個女生的任務都保質保量完成,可是男生就有些差強人意了。很多六層樓都只有前三層有單,而且浪費還很嚴重。錦兒的悶聲不響地繼續那羣大老爺們未完的活,臉越來越黑。
琪哥只好無奈的陪着她努力,自己的兄弟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之前錦兒要來檢查,他就多次勸說,不想讓她看着生氣罷了。他們都是一羣公子哥,不缺這倆錢,肯來發單就不錯了,純粹是給他和素未謀面的美女們面子。
“你滾遠點,礙手礙腳的,煩死了!”錦兒咆哮道,像一頭髮怒的母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只是想幫你撿單子。”琪哥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計較她的惡語相向。本來只是想幫她把地上灑落的單子撿起來,誰曾想卻撞到了她。自己膀大腰圓的,估計小女人是被撞疼了。
“誰讓你幫了,讓你幫忙找人,你就找了這麼些不負責任的人來了。幹活的時候不積極,拿錢的時候手腳倒挺利索。怎麼沒見他們拿錢的時候少拿點?”錦兒的火藥筒子算是被徹底引爆了,全然不顧琪哥的道歉。
“你這是什麼話,他們是我的兄弟,來幫忙的!哪個是看上你那三十塊錢了?累死累活,跑上跑下,才那麼點小錢,他們還不定看得上眼呢!”在琪哥眼裡,兄弟們就是他的底線。自己泡妞還得麻煩兄弟們來助陣本就不好意思,還要害他們被罵,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在他看來,兄弟們犧牲已經夠大了。
“一點小錢看不上?!怎麼沒有人不要呢?!哪個不是幹活的時候嫌活多,拿錢的時候嫌錢少?在我面前裝清高?!我呸!虛僞!”錦兒一看平時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男人,居然大小聲起來,心裡更是火氣翻滾,說話也越發尖刻了。
“我懶得跟你爭!”琪哥閉了嘴,默默幹活。他也有些生氣了,可是她現在正在火頭上,真的不想氣着她。每次都拿他的兄弟說事兒。又不是隻有他們才偷工減料1平常她自己找來的那些男生,還不是一樣的貨?怎麼就沒見她這麼大火呢?
“沒話說了吧?!別太把自己當盤菜,你以爲沒了你們我就活不下去了是吧?幫忙的?幫忙的我不用給他們工資嗎?”錦兒幾乎暴走,衣袖被粗鹵地挽起,露出一小截手臂,指着琪哥的鼻尖大吼。
琪哥現在可沒心情欣賞,他的那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了,心裡有些懊惱。不說話就不說話,幹嘛非得補那麼一句呢?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犯得着跟一個小女人計較嗎?
“你這女人能不能別這麼固執?!你不要忘了,我們給你湊滿人數,你可以保住一條線,以後別人還會有大把的工作會交給你。而且你每次還能多得一倍的錢!”錦兒的話成功的激飛了他的理智和懊惱。
“你,你……我再也不理你了!還說什麼喜歡我,有你這樣的喜歡嗎?嗚嗚……”錦兒忽然嗚咽了起來。
本以爲錦兒會繼續開罵的,甚至做好了幾十萬手準備,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哭。這下可把琪哥弄慌了神,這都算啥事呀?!
“你,你,那個……”琪哥急得跳腳,抓耳撓腮,從她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左邊。最後直接在原地打轉了。
“哇……”哪知錦兒哭得更
厲害了,大有不驚天動地不罷休之勢。
“天啦,你,你別哭!這會別人,別人都快下班了,路上的人越來,越,越來越多,這會讓人看笑話的。別人,別人還,還,還以爲,我怎麼滴,你了呢!”琪哥結結巴巴地說,看着路上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張望,只能乾着急。
“就是你欺負我了,就是你,就是你,都怪你。哼,哼,哼……”錦兒帶着哭腔,憤憤不平,似乎琪哥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說完還一抽一抽地哼哼開了。
“我,我,我怎麼的你了?!我,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就他媽該死,我就他媽混蛋,沒事跟自己女人較什麼真呢!明知道你正在氣頭上,甩小孩脾氣呢!”琪哥一見,有門,立馬承認錯誤。當然作爲男人,口頭上的便宜還是不能少賺的,也正好藉機試探一下。話說,一個女人會爲你哭,就表示她對你有意思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誰小孩了?!哼,我纔不是小孩子叫呢!”錦兒忽然睜着圓溜溜地大眼,認真地說。那亮晶晶,水汪汪的眼,像一座水晶宮,似乎有吸掉人靈魂的力量。琪哥看着她的眼,一臉傻笑,口水淌下來了都不自知,比孫悟空的毫毛變的人還要傻幾分。
“呵呵,哪說你了,我說我自己呢!”某琪訥訥的回答,嘴巴做的完全是機械運動了。
他心裡正在YY,這女人沒有在意,剛自己說她是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在她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呢?
“還有,”錦兒的頭迅速低了下去,脖頸以上的雪白染上了一層緋紅,聲音也幾不可聞。
“還有什麼?”琪哥大惑不解,認真等了半天,卻不見下文了。錦兒嬌怯動人的模樣,總算拉回了魂,只是又限入了另一個深地YY空間裡。
“還有,還有,”錦兒偷偷撩起眼皮,卻不想正撞上某琪貪婪的目光,嚇得一下埋得更低了。緋紅的小臉更是血色一片,如擦上了豔麗的姻脂。
“還有啥?”某琪偷窺被發現,訕訕的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地問。
“哎呀……,你不要總是打斷人家嘛,你這個樣子讓人家怎麼說嗎?煩死你了,討厭鬼!”錦兒突然擡起頭,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不滿地跺了跺小腳。
“好好好,不鬧你,他好好說。我還不是年你半天沒開場,怕你忘了說話嘛!”琪哥一見美女眼看又要上火,趕緊賠禮。他覺得,他們倆個相處的日子,比他過去幾十年道得歉還多。
“哼,要你管!”錦兒不客氣的收了他的道歉,還賞了個衛生球眼,俏生生的小臉都快仰到天上去了。不過很快她的頭又低下來了,似乎想起了什麼,臉又燒起來,一直燒到脖子根。琪哥現在最想考究的問題就是,她的小胸脯有沒有跟着變色呢?!
“那個,那個,誰是你的女人了……”錦兒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估計只有她自己才聽得清了。反正琪哥偷偷靠近到離她不足十釐米的範圍,還豎起了一點毛病的耳朵都沒聽清。直到她仰起紅撲撲的小臉,嬌嗔地看着某傻琪,某傻琪才知道她說完了。不過那些話有沒有聽到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主旨已經在了嘛,某琪得意中。
“呵呵,這個啊!”琪哥臉上泛起醉酒的紅,“誰應,誰就是我的女人嘍!放心,別人不會隨便對號入坐的!”
“你怎麼這麼隨便啊?!”錦兒柳眉倒豎,脾氣又開始攀升。
“哪裡,我可是專門爲某些人量身定做的哦!”琪哥一臉詭笑。
直看得錦兒毛骨悚然,某琪卻突然一伸手,把她狠狠地拉進懷裡,她的自然反抗全部失效了。某琪趴在她耳邊,溫柔地說:“我的女人就在我懷裡了,這裡可不是誰都可以來的哦!”
一股熱流襲擊了錦兒的四肢百骸,身子也不再僵硬了,小拳頭擂了某個自戀狂一拳,頭又埋低了些……
真是意外收穫啊,還以爲要大幹一場呢。經此一役,某琪因禍得福,終於險險地確定了兩人的關係。此後,某呆琪沉浸在傻笑中,渡過了接下來的一星期。深更半夜,說不定啥時候,他就來一串傻笑,弄得大家集體失眠……
換來的結果就是,他被趕出家門……
被趕出寢室了,某琪就慌急慌急地出去找房子,最後敲定了王家灣的房子供着。別誤會,他可不是擔心才急的,而是太興奮迫不及待要享受生活的表現。
他現在心裡是真是美得冒泡了。以後就有專場約會了。要是錦兒願意,他們可以過家家,玩親親,滾牀單……盡情享受二人世界。
“哈哈哈,”某呆琪YY中,一想到未來的幸(性)福生活,就狂笑不止,“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
其實在自考部,這是不允許的。沒到大三,不得擅自出外住宿。若非寢室裡的兄弟們替他打掩護,他可不敢安心在外住宿。就算這樣,也只是偶爾出去住一晚,反
正那屋的最大功能也是在白天。
女生那邊遠比男生這邊管得嚴,就算他無所謂,也得替錦兒着想的。再說,恩愛纏綿也不是非要等到晚上,也用不着一整夜那麼久不是嗎?
事實證明,他的春天因此而到來了。錦兒不工作時,都會與他膩在這裡玩成人遊戲。這時的錦兒全沒了工作時的凌厲,有的只是對他的無限縱容,還有顧盼生姿的媚態。
每次與錦兒在這小窩裡雙宿雙棲,傻琪都好想時光停滯。他真的不是很喜歡工作中的錦兒,那是個女強人,卻不是他的甜美的錦兒。他着迷於錦兒甜膩膩的笑,甜膩膩的聲音,甜膩膩的柔情。
其實學校裡很多愛情夭折都跟約會沒場地有關。約會不能沒場地吧?如果每次約會都要去物色場地,那麼大家的熱情可能在正式約會開始前就消褪了。
華牧大學人口甚至,要約會的不只有學生,還有老師,甚至其他學校的學生,或者社會上吃撐了的,也有可能來搶地盤。
資源是有限的,雖然總體上地大物博,可是要平均到每人就不多了。
所以撞車事件時有發生。你想到的,別人也想得到。你能去,別人也能去。談戀愛是個最不能湊熱鬧的活兒了,風水寶地講究純粹的先到先得。
如若不然,試問,一大男男女女擠擠挨挨的擺在一塊,能有卿卿我我的氛圍嗎?那地兒想必再浪漫也浪漫不起來了。
而且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
去圖書館吧,連聲都不讓出,哪來吳儂軟語?
去山上吧,美則美矣,蚊蠅草芥也要跑來湊熱鬧,沒準還得從哪躥出條蛇來。更適合拍驚竦片。
去湖邊吧,自打修了那條沿湖大道,樹被伐了個光光,要麼太熱,要麼太冷,只能挑着天陰時。天陰時了不敢多逗留的,地界又偏遠,要是下起雨來,想找個地兒避雨都難。
然後最有情趣的就只剩軋馬路了,綠色環保,經濟實惠。不過要是天天這麼幹,是個人都得膩的。
有場地就不同了。把那扇門輕輕一關,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空間形成。你儂我儂時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偶爾買點小菜做個小飯,調劑一下生活。
然後,打開電腦看看電影,玩玩小遊戲,翻翻網頁也可以。最後,掃地,洗碗,清理衛生間,洗衣服等各種家務活,也需要打理。
儼然家居生活。太符合現在大多數男人的要求了,體驗婚後生活,又不用承擔結婚的負累。
話說,自從有了這麼間愛情小作坊,屠夫琪哥就徹底褪去匪氣,轉型爲宅男了。
無論是否喜歡,錦兒去外面幹活時,他有空就跟着去。沒空時,就儘可能擠出時間,爲她準備豐盛的餐點。然後打車給她送過去。真正疼她寵她,是不會在意她的那部分是否討喜的,某琪只一心想照顧好自己的女人,讓她安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開開心心每一天。
發單員的生活是非常辛苦的,大部發時候都是吃餅乾、麪包,早上多買的饅頭,還有自備的水。他們出沒的地方是一些老區,經常是有錢也買不到吃的,或者有吃的買卻不敢買,賺得錢還不夠吃這頓飯的。
倒不是他們不喜歡去新區,只是新區多半門衛森嚴,他們被趕出來也是常事。被趕出來不要緊,要緊的事任務完不成。公司方面也是出於這方面考慮,一般會給他們選定老區。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發單員本身並不固定,素質參差不齊,很多時候那些工作都不能保質保量的完成。錦兒經常亂髮脾氣,而琪哥就是他的出氣筒。還美其名曰:對自己人的優待。
某琪也樂在其中,有個人讓自己牽掛,讓自己愛護,其實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這會讓他覺得他有存在的必要,有被依靠的實在感,讓他覺得他更男人。對於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而言,有什麼比讓自己的女人離不開自己更MAN呢?!
某琪的室友們自然也不會去管他們倆個的閒事啦,小情侶之間本來就應該吵吵鬧鬧,回味生活。組裡缺人時,他們總是義不容辭地幫忙……被賣成習慣了。也因爲這個大家對錦兒有了更深入的瞭解,對她的無名火也是很寬容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闖蕩不容易。
現在的他們看她,不只是作爲好朋友的女人,更多是作爲朋友。琪哥也有心情不順的時候,並不是每次都逆來順受,由她折騰的。一遇到這種事,他們總是爲錦兒打抱不平。因爲錦兒在他們心目中,是個極懂事的女人,一個不指望男人來養的女人,一個值得他們尊重的女人。
這世界男人難當,不只要養活自己,自己的爸媽。他們還要養活老婆、孩子,老婆的爸媽。他們還不得不考慮置備車子、房子等硬件設施,配置越高,越有可能在擇偶角逐中勝出。不像女人們,養好自己等着旁人待價而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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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