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針鋒相對

只不過他這話一說出口,便聽到御書房內響起數聲冷笑,一時間,大臣們盡皆翻個白眼,鄙視之情盡顯無遺。

拜託,您房二囂張跋扈橫行霸道的時候,何曾知曉自己閱歷不足、才疏學淺?

您可是牛得很吶!

整個長安城,甚至整個大唐帝國,除去陛下之外還有誰被你放在眼裡,予以尊敬過?

假話人人都說,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得講究個人情世故,真話往往得罪人。可如同你這般睜着眼睛說瞎話,那可就無恥透頂了……

被大家這麼嘲笑,房俊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還好他臉皮厚,眯着眼乾笑兩聲,又說道:“陛下英明神武,必然早有合適之人選,又何須吾等予以參詳呢?無論是誰,陛下只管乾綱獨斷就好,微臣無有不遵,絕無異議。”

大臣們都服氣了。

論起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縱然是一干混跡官場半輩子的老油條,也都在房俊面前甘拜下風。

能夠將諂媚之辭說得這般清新自然,的確有佞臣之潛質,自嘆弗如啊……

李二陛下心裡還惱火着房俊呢,自然不會吃下這記馬屁,瞪了房俊一眼,訓斥道:“朕豈是那等獨裁之君?自朕御極以來,集思廣益、從諫如流,但凡是有見地的意見,自然予以採納。諸位愛卿莫要理會這廝,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只要合情合理,朕必然予以思量。”

大家本來還在嘲笑房俊拍馬屁不要臉,聽着李二陛下訓斥他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是這話他聽着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了。

和着陛下還真有屬意之人選吶?

得咧,人家房俊“高風亮節”剛剛表示了唯陛下馬首是瞻,咱們雖然自珍羽毛說不出那等阿諛逢迎的話語,可是總不能在人家拍馬屁的時候,自己卻“忠言直諫”,無視陛下從而推舉自己的人吧?

那可就不是剛正秉直了,而是缺心眼兒……

大臣們面面相覷,最終宋國公蕭瑀道:“陛下聖明燭照,若是有屬意之人,可告知臣等,大家一起商議,若是並無不妥之處,可當即下旨擢升任命,亦好今早做好準備,替大軍旗開得勝,斬獲一個好兆頭。”

所謂的“一起商議”,不過是轉圜之語罷了,使得自己這些人不至於那麼“毫無主見奉迎上意”,只要李二陛下提出人選,大抵是不會有人吃飽了撐的沒眼色的予以反駁的。

李二陛下忍不住鬱悶了一下。

他是真的想要就先鋒的人選仔細商量一番,畢竟先鋒之責任重大,勝敗之間極大的影響了大軍的士氣,不可輕忽任命。

可是被房俊這個一攪合,怎麼反倒成了自己打算“乾綱獨斷一意孤行”?

咱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從諫如流”那可是當初坐上皇位的第一天便曾立下的誓言,無論何時何地都謹守不忘,否則如何能夠忍受魏徵那廝的吹毛求疵長達十餘年的時間?

這個混賬棒槌,遲早將老子的一世英名都給毀了……

不過房俊到底也是朝中重臣,又是自己的女婿,再怎麼懲罰那也算是家事,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傷了他的顏面,暫且不與其計較。

“諸位愛卿助朕治理江山多年,都是朕之肱骨,倚爲心腹,有什麼想法但請直言無妨。”

李二陛下面容肅穆,神態親和,必須將自己“善於納諫”的屬性儘可能的表露出來。

不懂納諫,如何算得上一代明君?

大臣們一聽,原來陛下當真胸懷廣闊、從諫如流啊……

相互看了看,長孫無忌開口道:“陛下,老臣以爲,營州都督周道務適合擔任大軍之先鋒。周道務忠良之後,將門虎子,本身又是陛下之女婿,且坐鎮幽營二州數年,熟知當地之地形,當爲不二之人選。”

他覺得自己的舉薦合情合理。

周道務本身之實力毋庸置疑,出身更是忠良將門,自幼便被李二陛下養育在宮中,成年之後方纔放出宮去,加官晉爵委以重任,又將自己的閨女臨川公主下嫁,倍受寵信。

至於其關隴子弟的身份……那又如何?

只要沒有別人比周道務更適合,那麼李二陛下若是予以反對,便會使得周道務心裡紮下一根刺,所有的忠誠都將有所動搖,更會使得皇族內部產生裂痕……

李績等人紛紛默然,不置可否。

這已經涉及到了皇族內部的利益分配,外人不能摻和,長孫無忌敢提議,大家卻沒那個膽子予以置評。

然後就在大家還在心裡琢磨的時候,李二陛下已經蹙眉道:“周道務閱歷不足、才疏學淺,豈能因爲是忠良之後、當朝駙馬,便委以重任呢?此議不妥。”

長孫無忌:“……”

衆大臣:“……”

說好的“從諫如流”呢?

說好的“善於納諫”呢?

你剛剛說的話,一轉臉的功夫就自己咽回去了,您自己不覺得尷尬麼嗎?

更何況,什麼“閱歷不足,才疏學淺”,這不是剛纔房俊那廝自謙之言麼?以此言來搪塞長孫無忌之提議,未免有些對周道務不公允。同樣都是當朝駙馬,固然您更喜愛房俊一些,可是這般區別對待,當真有些不公平……

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長孫無忌並未因爲李二陛下的斷然拒絕而有所退縮,沉聲說道:“陛下之言,老臣不敢苟同。周道務固然年輕,可是滿朝勳臣,哪一個又不是從年輕的時候走過來的呢?若是不委以重任、予以信賴,那麼便永遠也不能成長起來獨當一面。況且,越國公當初不也是年少輕狂、恣意妄爲,陛下依舊對其委以重任、信賴有加,這才造就了越國公屢立殊勳,成爲國之柱石,可見對於年輕人還是應當大膽任用,才能將其栽培成才,還請陛下三思。”

放眼朝堂,敢於這般同李二陛下說話之人,不超過兩個。

一個是魏徵,另一個便是長孫無忌。

前者憑藉的是一心爲公、剛正秉直,後者則是憑藉這些年爲李二陛下立下的無數功勳。

即便是這些年遭受打壓,長孫無忌也從不會在李二陛下面前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因爲他深知李二陛下之爲人,在他面前你若是不夠分量、不夠理由,就算將頭磕破,也休想換取半點憐憫與轉圜,反之,只要你能夠拿得出正當理由,就可以理直氣壯。

舉薦周道務,自然是正當理由。

正如他所言那些有點一般,周道務其實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先鋒人選。

然而李二陛下自然不肯答允下來,單單一個關隴子弟的名份,就註定在李二陛下心裡不可能受到重用,至少是在關隴的聯盟徹底崩塌之前……

當然,長孫無忌這般咄咄逼人的態度,也令李二陛下惱火之餘,感到有些棘手。

說到底,周道務是他的女婿,更是功勳之後,自己強硬的拒絕,會引發宗室內部的混亂,會有人說他心有成見,不能一視同仁。

所以繼續反駁長孫無忌不僅有失君王之威儀,更會引發宗室之矛盾,便擡手拈起茶杯,看了房俊一眼,然後低頭飲茶,對長孫無忌的話語充耳不聞。

房俊登時心領神會……

給皇帝當刀子,那可是房俊最愛乾的活兒。

當即便挺了挺腰,慢悠悠說道:“趙國公之言,下官不敢苟同。人與人是不同的,豈能一概而論呢?有些人予以栽培,則會在將來收穫一個人才;而有些人你付出了信任和心血,卻有可能招致反噬。陛下對下官委以重任,下官無以爲報,自然披肝瀝膽、向死而生,爲陛下建立殊勳;而令郎亦被陛下委以重任,甚至將其放在身邊言傳身教,結果卻換來無恥之背叛……所以,人與人是不同的,趙國公之言大謬特繆,根本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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