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帳篷,三子等人站在門外把守着,韓元這才一把將那小兵的頭盔給取了下來。
“武媚娘,你到底想幹什麼?”韓元一臉無語的看着武媚娘,翻了翻白眼。
“將軍是不是認錯人?”武媚娘依舊是低着頭,死活不肯承認。
韓元將頭盔丟在了一邊,伸手指了指外面,“你知道這什麼地方嗎?”
“知道啊。軍營。”武媚娘沒有在裝傻充愣,而是擡起了頭,雙眼盯着韓元,一臉燦爛的笑容。
“那你還來!”韓元翻了翻白眼。
武媚娘從一旁撿起頭盔,重新帶在了頭上,笑着說道,“這不是有師兄你麼。”
“我——”韓元直接愣在了原地。
“行了,我也不給你廢話了,等會我讓人送你回去,今日大軍就要開拔了。”
“不行,你必須帶我去,打仗的我還沒有學呢。”武媚娘頓時急了,連忙開口說道。
“你個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學點有用的,物理,經商,什麼的不行嗎?”韓元聽到武媚娘這話,直接無語了。
“我不,我就要學這個。”武媚娘狠狠跺了跺腳,氣鼓鼓的說道。
韓元看着武媚娘這副謎樣更來氣了,一臉的傲嬌,搞的我好像壞了你的好事似的。
“你別想送我回去了,我已經零了證明,如今回去便是逃兵了,後果更嚴重了。”武媚娘一臉得意的舉起了手中的小木牌。
韓元望着那小木牌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無奈,自己不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因爲這個,自己的想法好像都在對方的注視之下。
“即便是這樣,想必我送一個人回去大總管也會同意的。”韓元陰沉着臉看着武媚娘。
“我就要去!長安都是一羣傻子,我自己留在這個很無聊的!”武媚娘一臉委屈的看着韓元。
“你知道鬆州是什麼地方嗎?戰場,戰場啊,戰場是什麼你知道嗎?隨時都有可能被殺的風險,你還是個小兵,你是要上戰場的啊!”韓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那你就把我調在你身邊麼,我就跟着你!”武媚娘直接來到了韓元的身邊,那眼珠子一轉抱着韓元的手搖晃了起來。
嘶!
這感覺!
咳咳!
兔子不吃窩邊草!
韓元快速的把手抽了出來,“不行,你必須回去,若是被人發現,到時候我都護不住你!”
“那我絕對不會暴露的!”武媚娘舉着小手一臉鄭重的說道。
“不行!”
“那你讓我回去,我立馬入宮!”
“你——”韓元望着武媚娘拿副吃定自己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沉思了一下。
“行,但是你要時刻跟在我身邊。”韓元咬了藥牙還是答應了下來,反正到時候打起來,自己也是躲在後面,應該不會發現。
若是這武憨憨忽然腦子發病,真進了皇宮,拿一切豈不是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了麼。
自己不是等於白忙活了麼!
“行。”
就在兩人剛交談完帥帳那邊的牛角號就吹響了起來,韓元連忙帶着武媚娘走出了帳篷。
中軍已經拔營了,牛進達則是一身墨黑色的盔甲坐在馬上,身後一杆帥旗則是迎風飄揚着。
在牛進達的周圍則是他的親衛,他的親衛則是身披魚鱗甲,手握鋼刀緊緊的護衛在牛進達的周圍。
前面則是千騎兵在前面開路,剩下的便是步卒,各種的將軍則是在各自的曲部前面,而軍中的一些文官則是騎着馬緊隨其後,一些沒有品級的文官,則是坐在運送帳篷等物資的車上。
之前在吐谷渾之戰的時候,他早就練就了騎馬的功夫,而那些文官則是慘了,有些是第一次隨軍出征的,不過是走了半天,那些文官就受不了了,乾脆下馬和那些沒有品級的文官擠在車上。
臨近旁晚的時候,大軍在一處靠山的地方停了下來,開始安營紮寨起來。
帥帳已經樹立了起來,文官和將軍也紛紛進入了帳篷,韓元則是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後面的武媚娘,長嘆了一聲。
算了,等他們出來自己再進去找關係吧!
不過一會的功夫,那羣將軍和文官便出來,韓元便帶着武媚娘進了帥帳。
“方纔老夫還在想你小子不會偷懶了吧,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比當初好多了。”牛進達一看到韓元走了進來,頓時笑呵呵的說道。
“那有啊,我這安頓好了侍衛便來了。”韓元恭敬的對着牛進達行了一禮。
“行了,帳內又沒有別人,嗯?這是何人?”牛進達很快便注意到了韓元身後低着頭的武媚娘。
韓元有些心虛,緩緩擋在了武媚孃的面前,“是我在軍營遇到的一個士卒,挺投緣的,特意前來找您開開後門。”
“哈哈哈,你小子啊,不過就一個士卒,你想要親衛的話,老夫的親衛給你幾個不就行了麼!”牛進達伸手拍了拍韓元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武媚娘。
“這晚輩不能要,您是一軍主帥,自然要保證自身的安全的。”韓元笑着擺了擺手說道。
“好,不過就一士卒,就讓他跟着你吧,不過你小子也要注意啊!”牛進達看了韓元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到牛進達這話,韓元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多謝牛伯父。”
“行了,你小子真是現實啊!”牛進達摸着拿亂糟糟的鬍子,翻了翻白眼說道。
韓元衝着武媚娘打了一個手勢,武媚娘抱了抱拳頭,然後離開了帥帳。
“小子,你可知道軍中帶女人是什麼罪名馬?”見到武媚娘離開之後,牛進達臉色嚴肅了起來。
“知道,晚輩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韓元老實的點了點頭,無奈的嘆口氣。
“哦?爲何啊?”
韓元長嘆了一口氣,“可能牛伯父有所不知,方纔那人便是我師妹。”
“你師妹?她是如何下來的?”牛進達聽到這話,頓時震驚了,立馬竄了起來認真的看的韓元。
“不是,她是我代我師傅收的,她便是應國公的女兒,武媚娘!”
“就是前短時間,和你一起被綁走的那女子?”牛進達瞪着大眼一臉驚訝的問道。
“沒錯。”韓元點了點頭。
“爲何你會代你師傅收一個女子爲徒呢?”牛進達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實在看不出那女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相貌也不過是稍微有點姿色,但是並不突出。
“牛伯父,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她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才女,甚至超過了我那兩個徒弟,若是她爲男子,亂世必定爲王!”韓元一臉認真的說道。
“嘶!”牛進達聽到韓元這話,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
“當真?”
韓元翻了翻白眼,“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而且此人和大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若是她入宮廷必定掀起腥風血雨,迫不得已我才只能出此下策。”
“一來爲了大唐,二來則是不願意看到一個才女白白浪費。”
牛進達聽到韓元的話沉默下來,看着韓元那不像是作假愛的神情臉色凝重了下來。
韓元是什麼人他自然是清楚的。
不管是天機什麼的都是頂尖的,既然他說必定掀起腥風血雨,那必定會掀起。
“老夫懂了,你是想要看住她?”牛進達擡起頭看着韓元開口說道。
韓元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的苦笑,“那裡是看住她,我只是希望能看在關係上讓她放棄一些想法,她我自愧不如!”
“她竟然讓你自愧不如?”牛進達聽到這話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小子真沒開玩笑?”
“沒有!”
“啪!”
牛進達直接站了起來,伸手就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鋼刀,二話不說的就要望帳篷外而去。
“哎,您老要去哪裡?”韓元急忙開口問道。
“老夫不能見如此禍害禍害大唐。”牛進達沉聲道,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別啊!”
韓元連忙拉住了牛進達,急忙解釋道,“晚輩話還沒有說完呢。”
牛進達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韓元,等待着韓元的下文,但是並沒有打算放棄自己的想法。
“晚輩真沒打算讓他參與朝廷之事,您知道晚輩即將開展新學吧,說實話,晚輩心裡也沒有底氣,但是有了她,晚輩便有了底氣。”
“以後,新學便是由她來帶領。”
牛進達聽完這話,沉默了下來,他雖然是個武夫,但是朝廷之事他還是知道的。
“小子,是我們逼你的太狠了。”
韓元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的笑容,“晚輩從未後悔過,若是晚輩帶着這些東西到了下面,晚輩也會被人罵死的!”
“苦了你了。”牛進達望着面前稚嫩的韓元,長嘆了一口氣。
是啊,他們爲了自己的家族,逼着一個弱冠少年去走他們都不敢走的道路。
牛進達沉默了下來,握着鋼刀回到了桌案後面坐了下來。
“小子,從長安到鬆州一千多裡地,而鬆州韓威又是個廢物,不知道依據城池守衛,竟然冒險出城與其征戰,你說我們若是到了鬆州,會不會白跑一趟?”
韓元苦笑了一聲,這種事情自己怎麼能知道,再說了,鬆州之戰在歷史上記載的是貞觀十二年,而現在整整提前了三年。
“這個,可能不會吧,吐蕃雖然兇猛驍勇,但是攻城確實他們的弱項,鬆州都督韓威雖然先敗了一場,但是這恰恰也給他提醒了,讓他重視吐蕃,切莫出城!”
“如此以來,他定然會依據鬆州城池來抵抗吐蕃,而吐蕃並不知大唐的虛實,也不敢貿然發動有力的進攻,晚輩認爲,鬆州暫時無憂!”
韓元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牛進達,自己說完這話,自己都不信,吐蕃和那些遊牧民族一樣,兇狠好鬥。
既然見到唐軍如此羸弱,那必然會下定決心,不過唯一的一點,就是大唐之前征伐吐谷渾的餘威尚在,他們或許不會動手。
牛進達聽完韓元的微微搖了搖頭,目光投向了放在面前的羊皮地圖上,神情有些擔憂。
“韓威是什麼人老夫也有所耳聞,投機取巧,這種人不堪大用。”牛進達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他拜在長孫老狐狸的門下,自然沒有什麼真本事,二十萬大軍壓境,他竟然不知道依據城池堅守,竟然敢出城進宮吐蕃,被圍攻之後,竟然拋棄士卒,獨自逃回城池。”
“這樣的人,膽小怕事,若是吐蕃發動進攻,我覺得他並不會守太久!”
韓元微微頷首。
“此番出兵你想必也知道,五萬打二十萬,你覺得我們有幾分的勝算?”牛進達眼睛不由自主的咪了起來,認真的盯着韓元。
韓元不假思索的說道,“必勝,大唐這幾次戰爭不都是以少勝多麼?大唐兵鋒正銳,勢不可擋,吐谷渾更是輕而易舉擊破,那吐蕃自然不在話下。”
“再說了,您親自出徵,那吐蕃見到了豈不是會嚇破膽子?直接跪地投降!”
牛進達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果然,自己就不能跟這小子閒聊,這小子鬼扯起來,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
“你小子能不能說點真話,小小年紀怎能如此老道呢?”
牛進達強忍心裡的怒氣,教訓道。
“您說的都對!小的錯了!”韓元很是乾脆,直接承認了下來。
這尼瑪敢說打不過嗎?
說句不好聽叫做妖言惑衆, 說句嚴重的那便是惑亂軍心,死罪啊!
“這裡又沒有別人,你還這麼虛頭虛腦的,別說這些屁話,老子不想聽,老子想聽實話!”
韓元再次點點頭,一臉無辜的看着牛進達,“小的說的就是實話!”
“來人!”
“別別——”
韓元連忙擺了擺手,心裡不由的惱火了起來,這牛進達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怎麼動不動就想着軍法處置自己呢。
韓元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凝重,“說句不好聽的,可不是我看不起您,咱們這能有兩成勝算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咱們先鋒軍不過兩萬,十倍的兵力啊!就也算是他們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我們給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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