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些事情很難辦的……
太陽已經升起, 霍格沃茨走廊上有許多步履匆匆趕往教室的學生，卡卡坐在醫務室的窗臺上蕩着雙腿，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多年不見的學姐, “麥格姐姐~！”他攤了攤手, 懶洋洋的語氣裡帶着一貫的撒嬌意味, “我做錯什麼了嗎？”
性情一直嚴謹不徇私的麥格無奈的看了看這個當年就以任性而聞名的學弟, 略微猶豫了一下回答：“詹姆斯他們雖然有錯, 我一定會爲格蘭芬多扣分了，並且關他們一個月的禁閉，所以……”
“這就完了嗎？”卡卡挑眉, 純藍色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大聲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語調微微上升的叫道, “扣分關禁閉有用的話, 還要傲羅做什麼！”
“……”麥格抽搐下嘴角，一時, 半響才無力道：“卡卡，他們只是惡作劇，不是犯罪！小孩子不懂事……”
“這不能成爲理由！”卡卡不贊同的叫道，他跳下窗臺，直接站在一臉嚴肅的女巫師面前, 微微低頭, 鄭重其事的說道, “麥格姐姐, 他們是十一歲不是一歲！”
“可是……卡卡, 你明明知道，如果詹姆斯的腿傷再不醫治的話, 萬一真的殘疾了……”麥格憤怒的叫道，面容黑了下來，“我知道這次魔藥爆炸是詹姆斯他們不對，可他們還是孩子，還需要未來，別忘了，既然你在學校，他們也算是你的學生，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一個孩子殘疾嗎？”
“可是西弗呢？”卡卡同樣的吼了回去，“如果他們不是亂扔魔藥材料，也不會造成爆炸，如果不是我，西弗傷的只會更重！”他看了看麥格愧疚卻又爲難的臉色，嘆了口氣，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出了氣就可以，萬一過頭，召來鄧布利多就不是自己應付得了的了。
他搖搖腦袋，終還是妥協的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嘟囔着，“我打斷那傢伙的腿都算是輕的了！誰叫他總找我家西弗的麻煩！”
將捆成一團的一羣格蘭芬多扔給現任的格蘭芬多院長，卡卡呲着一口白牙面色猙獰的威脅，“你們幾個再敢惹事，就沒這次這麼好過了……”
被綁了一個晚上的詹姆斯面色微有睏倦，一團鳥窩似的髮型越發亂糟糟起來，即使被卡卡憤怒之下打傷了腿，此時疼的臉色有些發白，但他深吸一口氣，依舊大笑，“西里斯，你瞧，我就說，他最後還不是要放了我們！”
彼得可憐巴巴的眨着泛着淚光的小眼睛，乞憐的看着麥格教授，聽到詹姆斯的話，又急忙轉頭，崇拜的看着他。
詹姆斯挺起胸，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叫道，“嗨，還不快點放開我們！”
小天狼星懶懶的擡起頭，英俊的臉頰上因一夜綁縛有些憔悴，可還是配合着友人露出一抹笑容，淡淡的諷刺着說，“先生，霍格沃茨有您這樣的醫師，真是讓人佩服！”
盧平看着兩個不甘示弱的友人，苦笑，溫和的目光投向一邊的卡卡，輕輕問道，“請問斯內普好一點沒有……那天……我很抱歉！”
麥格看向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雖有一點佩服他們這種無所畏懼的勇氣，卻也爲他們這麼亂來而生氣，相反對於盧平的問話，多了一絲好感，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卡卡，緩和了語調，利落的處理着局面，“斯內普沒事……今天的事情是你們不對在先，格蘭芬多扣二十分，一個月的禁閉，詹姆斯先生，至於其他三位勞動服務！”
她揮了揮魔杖，卡卡綁縛的繩子變成幾隻蝴蝶飛出了窗子，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詹姆斯的腿，發現卡卡果然出手很有分寸，只是脫臼而已，她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家學弟性子暴烈，輕易不會手下留情，這次卻是承了自己的情了，她衝着卡卡點了點頭，領着闖禍四人組離開了醫療室。
卡卡撇撇嘴，面上沒什麼，實則心中實在有着幾分無力感覺，明明斯內普沒有生長在蜘蛛尾巷，沒有和紅髮碧眼小女巫青梅竹馬，偏偏還是在九又四分之三車站與其見面，還是和格蘭芬多四人組成了死對頭，細細想來，自己似乎無論怎麼做，也打不破命運的糾葛，這些人，這些事……
“卡卡……”低低的生硬響起，黑髮的斯萊特林站在門口，一雙黑眸無波無瀾。
卡卡忙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蹦跳着過去，“西弗，身子好一點沒有？”
“已經沒事了！”西弗勒斯神色淡淡的回答，他看着卡卡，猶豫了一下，方纔慢慢開口，“卡卡，你能不能……能不能……”他微蹙了眉毛，眉宇間多了抹猶豫和掙扎。
卡卡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好奇的問道，“你要說什麼？”他拍拍胸口道，“只要是我能辦到的，都依你！”
黑髮的斯萊特林沉默了幾秒，終於慢慢的開了口，“卡卡，你回德國吧！卡卡，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卡卡伸出手，正要拍他的肩膀，一時頓在半空中，純藍色的眼睛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他呆呆的看着這個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驚訝的問道，“爲什麼？”
西弗勒斯沉默着不回答。
“砰！”的一聲巨響，卡卡將一個桌子一腳踢翻，他瞪着眼睛看着對方，“你覺得丟臉了，覺得我爲你出頭丟臉了？傷自尊了？”
西弗勒斯還是不說話，只是抿着脣，黑色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明顯是用了大腦封閉術，清空了腦子……他倒不是怕卡卡用什麼攝魂取念，只是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清空大腦來堅持着這一刻提出的要求。
卡卡卻不這麼想，他又氣又惱，要知道，他素來對魔法上的事情不用心，攝魂取念這麼難的魔法其實自己壓根都沒學會，可這孩子居然這麼防着自己，一時間氣的說不出一句話，再一擡頭，卻猛然想起當年愛琳說要離開時似乎也是這樣的表情，決然而不後退一步的堅定……
這個孩子一貫的心思重，又最善於隱忍，輕易不被人看穿他的念頭，想不出來他究竟想做什麼，爲什麼讓自己避開？
卡卡又是心疼，幼時心痛，咬了咬牙，心裡胡亂遷怒，暗自把普林斯家族的血統臭罵了一通，還是按不下一口氣，轉身摔門而出。
“麥格教授！”穿着大紫色長袍的鄧布利多笑眯眯的叫住正要回辦公室的麥格，“去我那喝一杯檸檬茶怎麼樣？”
麥格點頭。
“半夜在走廊裡四處閒逛，時不時到廚房裡偷吃東西，在禁林的邊緣徘徊，披着隱形衣捉弄別人，甚至還會去打人柳這麼危險的地方……”麥格教授皺着眉頭，重複着自己學院裡那幾個讓人頭疼的傢伙的作爲，“入學這麼短的日子裡，他們違反了不下數十條校規，雖然格蘭芬多本就好動，但是我不贊同不加一點管束，這次卡卡雖然做的過了，卻未嘗不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至於西弗勒斯先生，他是受害者，我不認爲有什麼要討論的……”
“米勒娃，你要知道，他們還是孩子，不要對他們太過嚴厲了！”鄧布利多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溫和的勸解着，他眨眨藍色的眼睛，笑眯眯的說，“詹姆斯的變形術很不錯不是嗎？聽說他還是難得一見的飛行天才呢！米勒娃，你要學會爲你的學生自豪！”
“是的，但是不包括他們的惡作劇！”麥格教授的想起這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課堂表現，神色微微緩和，“校長，我即使天分再好，也需要一定的約束，否則……”
“是的，是的，我知道……”鄧布利多的態度依舊從容，他摘下眼鏡，用一塊破布擦了擦鏡片，垂下的天藍色眼眸中閃過幾縷波動，“毫無疑問，你也想到了Voldmort……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他喃喃自語着，“也許是我老了，魔法界從來沒有像這麼亂過……”
“校長！”麥格擔憂的看着自己曾經的老師，現在的校長。
“那個人集合了所有的純血巫師，聲稱要創建巫師界的新秩序……米勒娃，戰爭，第二次的戰爭，大量麻瓜的生命得不到保證，大量的混血巫師被歧視，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這幾年，狼人，陰屍，巨人的集結，他究竟想做些什麼……”鄧布利語氣越來越嚴肅，銳利的目光中透着一絲冰冷的憤怒，“沒有什麼人可以隨便決定他人的生命，Voldmort也不行，米勒娃！”他輕輕叫着自己最出色的學生的名字，收回了過於銳利的目光，他低沉卻堅決的敘述着，“如果戰爭開始，我必與他爲敵！巫師界的未來不能交給這樣的人！米勒娃……”他擡起頭，天藍色的眼睛裡包含着一種值得令人尊敬的，名爲信念的東西，“米勒娃，你願意幫我嗎？”
“是的，校長！“當年那個性情嚴謹的小女孩，現在這個嚴肅的女巫莊重的回答着。
鄧布利多露出了微笑，“我喜歡霍格沃茨……”他不知從什麼地方端出一盤蛋糕，吃的嘴邊都是奶油，“喜歡調皮搗蛋的格蘭芬多……包括讓你頭疼的那幾個……哈哈！”
“的確！”麥格嘆氣，不得不承認，雖然那幾個人闖禍不斷，但卻是很惹人喜愛的男孩子，想起總是在自己面前最鬼臉嬉皮笑臉的詹姆斯，總是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西里斯，溫和不與人爭的盧平，和跟在三人身後的彼得……
“你說，卡卡會願意加入鳳凰社嗎？”鄧布利多看着麥格的神色，突然開口問道。
麥格一愣，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