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去,窗口擺着一盆水仙,開出十多隻白色的花朵。黑老五趿拉着拖鞋走過,掐下一朵,轉回身,用眼神示意我們看仔細。
他左手捏住花莖,右手四指繃直,輕輕柔柔地抹過花朵頂端,又快速平移回來,一片花瓣便消失了。如此反覆六次之後,六片花瓣全部不見,只留下一團黃色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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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五將手掌一翻,我看到他指頭上粘着六片花瓣,整整齊齊圍成一圈。
我和桑佳慧同時大聲叫好,“五爺爺的把勢太漂亮了。”
黑老五笑嘻嘻地問我:“丫頭,你猜猜這叫什麼把勢?”
我想也不想,衝口就說:“是採花吧?”
我的話讓桑佳慧哈哈大笑,黑老五氣得猛晃腦袋,“死丫頭,你埋汰你五爺爺,我這歲數還採個屁……”頓了頓,他才說,“這叫拈花,考驗指頭的本事。媽拉巴子,盜物不盜香,淫是第一戒……算了,不和你扯這個,再給你們看第二招。”
黑老五讓桑佳慧從被單中抽出十幾根顏色各異的細線,緊緊搓成一縷。他用左手虎口夾住線頭,只露出短短一截,右手猛地向下一拍,然後又迅速提起,一條綠色細線便隨之被抽出,好像連在了掌心。
黑老五右手不停,接連拍打,啪啪啪啪……每次起落間,一根細線便會隨之被拉出,十餘下後,全部細線都被提了出來。
黑老五右手平平向上擡升,我歪頭看去,就見十餘根細線的線頭並排夾在他掌心一條向下的半弧形掌紋中,彼此間距幾乎一致,飄飄蕩蕩,卻不掉落。他告訴我們,這是入門第二招,叫提絲,考驗掌心的本事。
我好奇地摸着他的手掌,感覺掌紋比一般人要深,好像刀刻而出,而且分叉極多,密密麻麻的,類似一張小型蛛網。
黑老五搓搓手掌,說:“前兩項還是基本功,這第三項就有點難了。”他向我要過指頭上的那枚金戒指,左右瞅瞅,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遼瀋晚報》,撕出半張,將金戒指放進,揉成一團扔進菸缸,取過火機點燃,燒成了一團紙灰。
我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黑老五要幹些什麼。卻見他慢慢伸出右手,虛虛壓在灰團上方,左右輕抖幾下,又慢慢縮回。灰團微微顫着,稍稍有些破損,卻並沒有被衝散開裂。
我剛要發問,黑老五嘿嘿一笑,翻過手掌,竟然託着那枚金戒指。指尖、掌心看不到任何灰末髒污,還是乾乾淨淨的。
我驚得叫出聲,急忙伸手抓過金戒指,感覺還微微發燙,肯定是纔剛從灰團中取出。
黑老五滿臉得意,拈着鬍子說:“丫頭們,瞧見沒,這就是第三招——穿灰。”
黑老五性子猴急,立即手把手教我演練,又詳細解說其中要領。我依樣畫葫蘆,可鼓搗半天,卻始終沒有多大進展,心裡不禁有些沮喪。他卻顯得很歡喜,說我現在做不出很正常,但手法基本全對,悟性還算不錯,等以後有時間多練習,肯定是個好苗子。
當夜無話,第二日早晨,我們早早起牀,乘坐一輛中巴車,來到北鎮城裡。一個小破縣城也沒什麼好看的,桑佳慧跟路人問清北鎮公安局位置,帶着我們見到了局長。
那位局長姓劉,事先已經得到省廳指示,尤其是我和桑佳慧都是刑偵總隊的,算起來也是領導,他的態度更是熱情,立刻指示手下,給我們安排了當地最好的大朝陽酒店,又問我們下步打算。
當聽說我們要進入老母洞,他表示完全沒問題,告訴我們,每年農曆二月十九前後,各地遊人都會朝拜歪脖老母,客流量約在十萬左右。今天是二月十八,全局警力就要集體出動,執行保衛任務,老母洞更是重點部位,我們需要換上警服,以免引發公衆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