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佳慧抓住我的手,輕輕一捏,說:“蘭蘭,解吧,努爾哈赤既然製造這麼宏大複雜的地下迷宮,無非就是要保藏裡面的東西,或許真是什麼驚天的大秘密呢。好不容易到了這裡,應該打開看看纔對。再說了,咱們未必就逃不出去。”
本來我就十分好奇,沒有打定主意,再聽他們這麼說,心中立刻堅決起來。我咬咬牙,將挎包從脖中摘下,“好,那我解。”
黑老五和桑佳慧同時點點頭,起身稍稍退後幾步,給我留出足夠的施展空間。
我默默合計一會兒,打開挎包,仔細揀出十四根撓針,摸索着分別**球體的六面和八點。我又反覆看了看,簡單調整幾下,校準精確方位。那些鋼條彼此串聯咬合,連接鑲嵌處暗藏無數扣輪、咬齒和飛線,十四根撓針正好**這些結合點。
爲了防止撓針鬆脫,我用手指分別彈擊幾下,針體不住左右搖擺,發出嗡嗡的聲音,插得倒是夠緊實。
我取出那根超長的黑色驢膠絲,分別穿入每根撓針尾端的洞眼,逐一打上死扣兒,將其全部緊緊拴在一起。
要知道,這種立體環球鎖都有一個共同特性,就是儘量要求同步開解,以免各部位受力不均,造成鎖芯內部構件的走形變位。
見一切準備妥當,我深深吸了口氣,一面不斷屈伸着手掌指節,一面不錯神地盯着白鋼球鎖,心中暗暗算計着稍後開解之時要採取的方法步驟。
估摸問題不大,我快速伸出兩手,分別以拇指、食指掐住上下兩根撓針,左手沿順時針方向擰動一圈,右手擰動兩圈。
聽到裡面傳出細微的咔咔聲,我順勢一抹,分別又捏住左右兩根撓針,各順時針擰動三圈和四圈。隨後,我右手前提,左手後撤,捏住前後兩根撓針,各順時針擰動五圈和六圈。
我兩手進行開解時,雖擰動圈數不同,但各有快慢,儘量保持同時入手,同時鬆手,力爭造成球體內部的機關不會發生輪轉偏移。
見六面開解得還算成功,我心裡立刻有了底,按照之前手法,又順利地解開了八點。接下來,就是同時抽拔撓針,帶動裡面的機關啓動。我將驢膠絲那頭**掌中小洞,選擇一個適合的角度,五指死死掐住,用力一拽,十四根撓針齊刷刷拔了出來。至此,白鋼球鎖算是徹底解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迅速往後退,縮在黑老五和桑佳慧身邊,抓住他們的胳膊,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瞅着白鋼球。
初時白鋼球毫無反應,但僅僅過了片刻,便開始緩緩轉動起來,而且越轉越快,猶如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裡面不時夾雜着各種銷器零件鬆脫開合的異常響聲。
我緊緊抓住桑佳慧的手,兩眼有些發直,也不知道要轉到什麼時候。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白鋼球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緊接着,裡面傳來咔嚓嚓一陣輕響,白鋼球正中如切西瓜一般裂開一條縫隙,兩側鋼條依次下滑倒去,那條縫隙也越來越大。
“開了,開了。”黑老五猛喊一嗓子。我們三人快步上前,同時低頭向內看去,就發現白鋼球裡面平平放着一隻瓷盤。
初看之下,我立刻覺得有點泄氣,費了這許多周折,本以爲是多麼了不得的寶貝,可真是沒想到,努爾哈赤在故宮下面建造地下暗室,竟然只是爲了藏一隻盤子,莫非這個盤子真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地方嗎?
想到這裡,我不禁蹲下身子,湊近仔細瞧着。黑老五和桑佳慧也抱着同樣心理,我們腦袋頂着腦袋,眼都不眨地盯着瓷盤,誰也沒說話,只是呼呼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