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阿峽
李不歸目凝遠方,似乎在醞釀着某種決心:“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另外一種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蕭白夜錯會了意,兩手一攤,對李不歸說道:“你可別指望我,之前你都聽到了,安長隨可不是這院子裡那些人的對手,所以,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李不歸想着心裡的事,想得似乎有點入神,順口迴應道:“那怎麼行?沒有你的幫助,我可不行!”
“還真的在指望我?”蕭白夜聳聳肩:“那你可是要失望了!”
李不歸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小雪貂大呼小叫的回來了。
在小雪貂的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少年。
男孩揹着一卷皮襖子,少女懷裡則抱着一個陶罐。
“公子,我我我把你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和朋朋朋友啞女、阿峽帶來了!”小雪貂知道李不歸這個冒牌的多吉,必然不認識這兩個少年,特地先通風給他。
兩個少年來到近前,阿峽把皮襖子遞給二人:“晚上涼,這皮襖子肥實,既可以穿,也可以當鋪蓋!”
阿峽是一個忠厚的雪域少年,言語樸實。
啞女把陶罐放在李不歸和蕭白夜面前,“咿咿呀呀”地比劃告訴李不歸他們,陶罐裡的燉肉很香很嫩,讓他們快趁熱吃。
她衣衫破舊,但臉上的笑很親切,也很好看。
但這好看的笑意很快就變成了驚愕、憤慨。
農莊的大門“唰”地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一一羣惡漢簇擁着一個跋扈少年從門裡衝出來,這少年一腳把她的陶罐踢碎,罵道:“在這裡鬧騰什麼?打擾了我朗蒼弟弟定脈,你們死都不夠抵償,趕緊滾!”
陶罐裡的燉肉灑了一地,啞女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應該滾的是你們才才纔對,這這這裡明明是多吉公子的農莊!”小雪貂跳到啞女前面,憤然指責跋扈少年等人。
“他的農莊?”跋扈少年指着李不歸,嗤笑着衝小雪貂說道:“你問問你這個廢物主人有本事守護農莊嗎?春會在即,你再問問這個廢物有本事替農莊、替祈麥村去出戰五寨、三盟、二十八村的春會嗎?這樣的廢物,居然還有臉活着,也真是稀奇!”
小雪貂氣得直跺腳,叫道:“安長隨,和他們拼拼拼了!”
蕭白夜雖然借用了安長隨的身份、形貌,但內心對安長隨和新月農莊並沒有什麼代入感,所以他一直抱着胳膊以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在冷眼旁觀,此刻小雪貂這麼一叫,他才醒覺到,作爲“安長隨”,自己的確應該乾點什麼纔像是那麼回事。
但他剛作勢要動,卻被李不歸拉住了:“我們走——我說過,今夜,且任他們驕、任他們狂!”
“哈哈哈!”跋扈少年彷彿聽到一個無比好笑的笑話,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他問身邊的惡奴們:“多吉小子這是在搞笑嗎?這廢物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搞笑的?說得好像過了今夜,他就可以碾壓我們一樣!”
一衆惡奴附和着笑道:“他這明顯是腦子出問題了啊!”
“住嘴!”小雪貂信心滿滿地回擊說道:“公子說你們囂囂囂張不過今晚,那就一一一定不會讓你們囂張過今今今晚的!”
跋扈少年不屑地大笑,看着李不歸:“好好好,那我們就等着看你這廢物的表演嘍!”
李不歸不再理會他,轉身走去。
蕭白夜拍着李不歸的肩頭,安慰說道:“江湖人落跑的時候,都是會說幾句硬話來裝裝場面的,不管怎麼說,在這一點上,你已經算是很江湖了——幹得不錯!”
剛剛還信心滿滿的小雪貂聽了蕭白夜這句話,信心不由有些打折,看看李不歸、瞅瞅蕭白夜:“啊?!”
…… ……
阿峽和啞女是一對相依爲命的孤苦兄妹,他們的家在遮風保暖這方面,比新月農莊的門樓也強不到哪去,只能勉強算是個落腳的地方。
大家進了院子,啞女比劃着對大家說,燉肉被惡棍糟蹋了,她要去再煮一罐青稞稀飯來。
啞女去準備青稞飯,一直低頭在考慮着什麼的阿峽,忽然握起雙拳對李不歸說道:“多吉公子,是你帶領我走上武修之路的,從引氣到煉氣,都是你指引我的,所以我……我本來想着等你定了脈,然後我再定脈,但現在……我想今晚就定脈,以後,我要和安長隨一起保護你——我的朋友,你願意准許我定脈嗎?!”
阿峽也和其他村民一樣,猜到了多吉去大雪山尋找冰魄,實際並沒有什麼收穫。
這也就意味着,多吉經脈缺陷的問題,依舊無法解決,他依舊無法繼續下一步的修煉。
所以阿峽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他絕不願傷害這位亦師亦友的玩伴,但眼下面臨的緊迫情勢,卻又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去爲朋友做一些事了。
李不歸爲阿峽的話而感動,他把手放在阿峽肩頭,鼓勵說道:“你是個難得的忠誠的朋友,既然你已經有能力定脈,我爲什麼不准許呢?就按你說的做吧,正好有……有安長隨在,有他爲定脈者做守護,你就儘管放心吧!”
一旁的蕭白夜,打量着阿峽,表態說道:“你這小子看上去笨頭笨腦,不過,只要你真有本事定脈,我自然守護你不被打擾!”
阿峽用力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