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逗弄着大朗不說話,說起來昨天還不怎麼生氣,可今天就覺得不是滋味了,池二郎這廝心裡沒他呀,不知道她在哺乳期嗎,孩子不吃奶能吃奶孃的,他怎麼就沒想到,她這個當奶孃的,沒人吃奶,要漲奶受罪呢。
我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憑什麼光哄着男人呀。
在看孫媽媽不問對錯,先讓她服軟,這還是自己從孃家帶來的媽媽嗎,簡直就是人家侯府的媽媽呀。
孫媽媽一顆忠誠的老心,被芳姐質疑了。
孫媽媽還是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老爺心裡若是沒有夫人,怎麼會一大早的讓人備了各色果子,糕點,讓舅老爺帶着去了師傅府上呢,老爺連舅老爺的事情可是都替夫人打點了呢。”
芳姐一拍腦門,可不是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忘了嗎:“五郎可是去了謝老頭府上,說起來我應該親自帶着五郎過去的,一來給五郎做臉,而來給先生做臉。”
孫媽媽早就知道自家夫人做過的事情了,心說您過去,先生怕是要堵心的:“夫人放心,老爺同三舅爺帶着舅爺過去的,誰的臉面都圓了。”
芳姐點頭,辦了就好,差點耽誤正事。
不管孫媽媽再怎麼勸說,芳姐都不搭話,就想好了,要整治一下小心眼的池二郎。
同孫媽媽芳姐到是不接心,想什麼就說什麼:‘媽媽怎麼不問對錯,就讓我去服軟呀,媽媽還記得您是我的管事媽媽嗎。’
孫媽媽張口結舌就那麼愣愣的看着自家夫人,記得他老人家纔剛到夫人身邊的時候,夫人還是十幾歲那麼大的一個小人。
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情,事事透着大氣、事事通透。從來沒有同老人家說過這種類似抱怨的事情。
難道此時此刻面對越活越回去的夫人,要說終於兩人之間的關係進步了嗎。
可這個問題,真的是自己認爲教養非常成功的娘子能問出來的嗎,孫媽媽好半天之後才說道:“娘子,老爺可是咱們頭上的天呀。”
到底沒說出來。這年頭男人能錯嗎。錯的自然是女人。
再說了男人能生氣甩袖子走人,身邊立馬就能被各色女子給圍滿了,女人能嗎。能嗎。夫人腦子不好用了呀,還不如小時候呢。
芳姐閉嘴了,可不是嗎,無關孫媽媽向着誰。這年頭的夫妻可不平等:“媽媽只當我說胡話好了。”
孫媽媽到底近前兩步,拉着芳姐的手:“容老奴放肆。娘子如今有了郎君,是當娘了,可不能如原來那般任性,老爺對夫人什麼樣。老奴都是看在眼裡的,且不說夫在妻前,就說老爺對夫人的這份心。難道就不值得娘子在老爺跟前服個軟,再說了夫妻之間。服個軟真的不算是什麼,也不是說誰先服軟,誰就勝了。娘子就是爲了郎君,爲了在京城的長輩們放心些,也要想想老奴這話呀。”
芳姐“媽媽放心,我不過是鬧着玩的,回頭就和好了。”
孫媽媽一腦門子官司,這種事情是鬧着玩的嗎,夫妻情分玩沒了,看自家娘子去哪哭去:“娘子快莫如此,夫妻情分可經不住折騰,再說了若是讓人鑽了空子,娘子纔是得不償失呢,在老爺面前娘子失了面子沒什麼,得了裡子,那纔是實惠呢。”
芳姐抿嘴微笑:“媽媽說的是,我記下了。”
孫媽媽只能在風中凌亂了,還是那麼乖巧,還是說什麼應什麼,可娘子心中從來都是有主意的,記得在府上的時候,老夫人可沒少因爲娘子的這種面上乖巧傷神呢。
她一個奴婢能說什麼呀。嘆口氣下去了。再說怕是娘子要惱了。
芳姐同身邊的雙冒感嘆:“都說‘妾’者站立的女子,要我說這‘妻’也好不到哪去,被一座山壓着的女子。”
字面上理解,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你說當初創作文字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缺德呀,這‘妻’字一出來,就註定了女子的命運。男人弄出來文字就是爲了壓女人頭上一座山吧。
雙冒對這話那是一陣的失神,她是不準備嫁人的。一輩子跟着娘子也不錯。
芳姐還在那裡替天下女子悲哀呢:“女人不容易,細說起來,頭上又怎麼是壓了一座山呢,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世上的規矩都是給女人立的,一座座大山壓過來,把女子束縛的結結實實的。”
雙冒:“娘子說這些做什麼,這些東西就是束縛了天下的女子,又跟您有什麼關係,在府上的時候,老爺哪件事不是聽您的,就說姑爺,那也不是一座倒山嗎。”這話說的當真是實在。
芳姐臉紅,說起來你身邊的大丫頭什麼的,果真都是專門打臉用的,他們夫妻一路過來,什麼事能瞞過她們呀,看吧現在就過來專門打自己的臉了。池二郎當真沒有當下男人那麼不是東西呢。
芳姐:“啊呸,我是替你擔心呢。”
雙冒:“那娘子大可不必如此,奴婢早就說過不嫁人的,憑他多少坐山,也跟奴婢沒關係。”
然後看看芳姐:“若是您能一直走正常路,奴婢倒覺得,這輩子都能踏實的過了。”
芳姐氣惱:‘這是人話嗎,我怎麼就讓你不踏實了,不對,你怎麼就不嫁人了,你說了算呀,不定哪天,我就把你給送人了呢,好好地討好我吧。’雙冒心說惱羞成怒了,也不同她正道,早就看出來了,自家娘子在這種事情上,相當的人道。
芳姐把身邊的丫頭打發出去,還是娘倆呆着舒心。
芳姐就納悶了,平日裡這孩子多粘他呀,怎麼說不親就不親了呀,難道平時這孩子哄她玩的。特意把奶孃叫來給孩子餵奶,她倒要看看。自家兒子是不是真的那麼好胃口。
雙冒就那麼看着自家娘子折騰。都是老爺慣的。
奶孃今日註定的悲催,昨日裡歡天喜地的,只因爲郎君肯吃她的奶了,終於做了名副其實的奶孃。可早晨看到大人的時候,盯着她的眼神,嚇得她腿都是軟的。
到了夫人這裡,夫人的眼神更是讓人頭皮發麻。你說她就是奶孃。職責就是餵奶,怎麼到了這守備府,做了正經差事。就跟攤上大事了是的呢。老爺夫人到底什麼意思呀。
抱着郎君手腳都有點哆嗦,夫人那眼神跟自己搶了夫人的孩子一樣,天知道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呀,再說了搶過去咱們也養不起不是。哪裡有養自己孩子舒坦。
自家兒子抱在人家懷裡。芳姐不是滋味:‘你再給大朗餵奶試試。’
奶孃心說夫人這麼說,是讓我喂呀。還是讓我喂呀。
芳姐臉色嘿嘿的,聲音拉長:“試呀。”
奶孃趕緊的掀開胸口,都顧不上當着夫人面臉紅了。
可惜昨日裡順當的餵奶,今日裡小郎君說什麼也不配合了。
別說郎君跟着哭鬧。就是奶孃都急出來一腦門子汗,難道郎君這麼大的孩子,就會看夫人的臉色了。
芳姐抱過自家兒子:“哎呦。哭什麼,昨個你不是吃的很好嗎。”還順手捏捏鼻子。
奶孃怎麼看夫人都是高興的語氣。嘆口氣。自己這個奶孃當的真不容易。若是夫人能容他一直看着郎君,到時候她到能說,郎君小的時候,我還奶過郎君一頓奶呢,真的就一頓。
雙冒自然是明白芳姐的,順着就說到:“夫人,怕是夜裡的時候郎君睡的迷糊了而已。”
芳姐點頭,自家兒子眼神不行,認錯人了,難怪吃的那麼順暢。大了就給孩子弄點羊肝羹補補。
奶孃低頭,你們怎麼說怎麼是吧,反正下次不管郎君是不是餓了,她都要說郎君不吃別人的奶的。
這家的主子有毛病呀。心窄。
東郡外面現在可是都在傳謝老先生收徒之事,謝老先生的一身風骨呢,不畏權貴的好品質之後,又加了一個惜才,還是忍辱惜才。當真讓人把老先生的品質,高擡了又擡。
沒看到老先生從來看不上郡守大人嗎,可就因爲老先生不忍,尚書府的小郎君一身的靈氣被遭禁了,耐着性子去了郡守府,就爲了把孩子給領上正道。
老先生得了好名聲的同時,五郎也被傳說成精彩絕豔的人物,現在的東郡百姓都想看看這位被老先生青睬有加的小郎君了。
謝老頭算是面子,裡子都有了。只有池二郎被人各種墊菜板子了。誰叫池二郎從來沒有敲開過謝老先生的大門呢。
不過他不以爲意,不管怎麼說,謝老頭這塊硬骨頭軟了。
豐收宴好看了就成,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不知道晚上回府,自家夫人是不是能夠懂事些。認識到他同兒子的重要性。
謝老頭看着自己真的看上眼的五郎,那也是各種糾結,真的想好好教導,奈何那侯府出來的郡守大人,各種要求,弄得他老人家都沒有了這個費力不討好的心思。
只是扔給五郎一堆的書籍,讓他一個人玩去了。遭禁了一個好苗子呀。
池二郎是有心同芳姐和好的,晚上回去的時候,都忘了爲什麼同芳姐生氣了。不過自家夫人不太給面子就是了。大朗夜裡鬧騰不吃奶孃的奶,芳姐竟然都沒有來書房看他們爺兩。
池二郎親自抱着兒子去了內室,芳姐竟然只給孩子餵奶,一張臉青紅不定的變換,心說要不要直接睡到暖炕上去,芳姐是不是就把他給留住了呀。
池二郎還沒決定是自己上炕,還是等着芳姐留人呢,大朗吃飽了人家芳姐就把孩子給打包賽回他懷裡了。都沒搭理他。直接蓋上被子睡覺了。
池二郎黑臉,這是跟他較勁呢,有這樣的女人嗎,有這麼跟男人耍氣的嗎:“你,你,你”結巴半天抱着兒子氣的又回了書房。折騰的半夜沒睡着覺,心口直疼。
虧他去內室的時候,還特意換了白色的緞子**呢。
弄硯,同弄香弄玉再有奶孃幾個人,跟着一塊睡不着覺,心說大人何苦折騰呢,看看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吧。
不過白日裡還是要到夫人跟前把夜裡的事情彙報一番的。
來日就是豐收宴,池二郎黑着一張臉坐在主位,夜裡沒睡好,心情不愉快。
謝老先生作陪,同樣臉色不好看,兩人之間不過略作客氣而已。
讓那些在猜測老先生同郡守大人之間關係到底如何的人,心裡踏實了,果然老先生看不上郡守大人的,不過是看在精彩絕豔的小郎君面上而已。
這算是變相滿足了東郡上流人家的八卦。
池二郎又帶着東郡的官員大族名仕們,一起遙遙拜像京城的方向,叩謝皇恩,然後纔是豐收宴。一年就這麼結束了。
芳姐睡得還算是不錯,招待女眷有了謝老先生的名望,大夥都知道這位可是尚書府出來的大家娘子,人家弟弟的文采都絕豔了,姐姐能差哪去,何況東郡最大的官夫人,誰敢不給面子呀,宴會就這樣各種圓滿的結束了。
中間池二郎應邀把五郎給拉出來溜了一圈,讓大夥認識一下謝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謝老先生的臉色可想而知,教還是不教是個問題。關鍵是家長太不得人心。
五郎倒也拿得出手,繃着一張小臉,站在老先生身後,一點都不怯場,給人的感覺就是,難怪能讓老先生看入眼。不愧是華府子弟,京城來的郎君呢。
華三郎各種搖頭,人好不如命好,你說自己去了謝府多少次呀,也沒見過謝先生幾面,
到後面自家姐夫讓老先生惱了,乾脆連門都進不去了,
可人生就是這麼神轉折,自家五弟讓老先生給收做關門弟子了,順帶的他陪着五弟去老先生那裡,看了許多老先生的批註。
三郎都不知道要怎麼說這次的東郡之旅了。
至少老先生的書稿,沒有看完之前,他是不想回京城了。
讓謝老先生懊惱的是,這池二郎好大臉呀,讓他順帶捎了個記名娃娃弟子倒也罷了,竟然每日裡來他這上課的都是一羣的娃娃兵。
人家說了大家子弟,陪讀,先生教導五郎一個就好,其他的旁聽。
老先生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呀。偏偏小徒弟乖巧,懂事,讓他這個師傅各種滿意,挑不出來毛病。
一羣的孩子,在這裡倒也老實。不算是鬧騰,老先生咬牙忍了。不是有那句話嗎,有教無類。忍了。要說錯,當初他老人家腳欠,邁進池府的時候就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