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乞巧節,滿大街都是出來遊玩的行人,京都城內所有的店鋪都開着鋪門做生意,當鋪也不例外。
花雲曦攔住一個行人問了當鋪的確切位置,就在前面不遠,忙快步往那邊走去。
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聲清脆鳥鳴,“老大,等等我們!”
花雲曦心頭一震,停下腳步,一邊回頭一邊思量着這個我們除了小花那笨蛋還會有誰。
身後幾步遠,小花停在一名書童的肩上,正歪着腦袋看着她。那書童身材嬌小,面目清秀,身上揹着一個包裹。正含笑看着她。
“小彤,你怎麼來了?”花雲曦失聲驚呼。
小彤走到她面前,低聲埋怨,“公主,您出來也不告訴奴婢。還好賈美人跟奴婢說了,還安排奴婢出宮,不然,您會急死奴婢!”
花雲曦一頭霧水,“你說是賈美人安排你出宮的?這是怎麼回事?”
小彤笑着跟她說了事情經過。
原來。剛纔出宮之前,玉玲瓏派人去叫了小彤過來,說是不放心花雲曦一個人在街上轉,又怕她玩得興起不記得回宮,就要小彤也打扮成男子。跟着他們一起出宮,陪着花雲曦。小彤就混在那些裝扮成小廝的宮人裡面,跟在花雲曦身後走出來,是以花雲曦並未發現她。
花雲曦很意外,想不到玉玲瓏如此心細,居然想到要小彤跟出來陪伴她。只是,她爲何不跟自己說呢?
看一眼小彤身上的包裹,那是她之前準備好的,裡面有盤纏和換洗衣裳,還有藥箱裡的一些寶貝。心裡更覺奇怪,她問道:“你怎麼把這個背出來了?”
小彤笑道:“奴婢知道公主出宮是爲了何事,是以幫您把包裹帶出來了。”說着,拍了拍包裹。
花雲曦剛纔還在爲沒能帶出她那些寶貝而感到遺憾,沒想到小彤居然幫她帶出來了。
只是,小彤又是怎麼知道她要去西遼邊境呢?除了上官睿,她誰都沒告訴啊!
花雲曦故意沉下來臉來,“我不過是出宮來散散心,何須要這些東西?你都拿出來幹什麼?”
小彤見她板起臉,笑容僵在臉上,有些委屈地說道:“公主,您不是說想去戰場嗎?這麼遠的路,不準備這些東西怎麼行?”
花雲曦瞪大了眼睛,“我啥時候說過?”
小彤道:“前日夜裡您做夢的時候。”
“啥?我做夢?”
“是啊,奴婢聽見公主說,要去戰場上救石頭。還使勁罵天師大人,。後來見您這兩天總是魂不守舍,又總是往外跑,還悄悄收拾包裹,奴婢就知道您想出宮去西遼戰場。”
暈死,自己居然說夢話?還說得這麼清楚?
花雲曦仔細想了想,前兩天確實做了一個夢,夢見上官睿押着石頭上戰場,自己在後面拼命追,卻怎麼也追不上。就急得不停罵人,罵着罵着就醒了。
想不到小彤這麼細心,聽了她的夢話,再聯繫她這兩日的表現,就猜到她要去哪裡。
這丫頭表面看沒有小柔那麼細心,實際上並不比她差,好在不是上官睿的人,否則放在身邊,也是一個禍害。
此去西遼路途遙遠,有她做個伴也好。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跟自己一起去。
花雲曦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小彤想都不想就馬上點頭,“奴婢當然願意去,換洗衣裳都帶來了。”說着又拍拍包裹。
“那好,我們趕緊走。不然再磨蹭下去城門關了就要等明天才能走了,那樣又會耽誤更多時間。”
花雲曦不再廢話,擡腳就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又停住,指了指停在小彤肩上的小花道:“你,馬上回宮去!”
“啥?你們去玩,憑什麼要我回去?”小花跳起來,飛到花雲曦的肩上,瞪着小眼睛不悅說道。
花雲曦皺起眉頭,“我們哪裡是去玩?你跟着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呆在宮中陪着玉妃,我也放心。”
這回出宮,她沒有跟玉妃說明,只是留了一封書信,告訴玉妃自己嫌宮裡太悶,出去玩幾天。明日玉妃不見她,還不知道會怎樣擔心。她就想要小花留下陪着玉妃,免得她憂思犯病。
小花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放心吧,玉妃娘娘在宮中有皇上照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去那種危險的地方,我怎麼放心?”
“你懂啥,如今玉妃沒有以前那樣受寵了,如今我又離開她,她一定會很難過。你還是回去陪她吧,不然我走了都不安心。”
“我不,我就要陪你,不然我纔不安心。”
小彤雖說不懂鳥語,聽花雲曦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們在爭吵,忙勸道:“公主,你們別吵了,這大街上那麼多人看着呢!”
花雲曦趕緊看看周圍,確實有人在注意她們,忙閉上嘴,狠狠地瞪了小花一眼,就往前走。
算了,要它跟着就跟着吧,瞧這貨的樣子。也不可能老老實實呆在宮裡陪玉妃,帶着去邊關,說不定還能幫她傳個信,打探一下軍情什麼的。
現在小彤帶了銀子出來,她們就不必去當鋪典當首飾了,可以直接去買馬。可是小彤卻建議僱一輛馬車,因爲路途太遠,騎馬太辛苦了。
花雲曦想想也對,馬上就採取了她的建議。
小彤要花雲曦在城門等着,她去僱馬車。花雲曦知道小彤在這方面比自己要有經驗得多。也樂得有她打理,自己做甩手掌櫃。
很快,小彤找了一輛馬車過來,跟車伕說好了,把她們送到關口,到時候她們再換乘馬匹出關。
小彤還買了一些出遊必需品,都堆放在馬車的椅子下面,看着那些東西,花雲曦暗暗慶幸,自己有一個這麼能幹的丫頭。
爲了早日跟上軍隊,馬車當夜就啓程,一路向西駛去。
……
二更天,皇宮一片寂靜。
怡月宮的後院,玉玲瓏站在一棵大樹下,對站在她面前的一個身影低聲說道:“我已經把她帶出宮了。算算時辰,她此刻應該已經出城西去了。”
“她有沒有懷疑?”那身影背對着她,看不見面容,只能看出身材偉岸,像是一個男子。
玉玲瓏道:“應該沒有。”
那人說道:“很好,她太聰明,我真擔心你會露出馬腳。”
玉玲瓏冷笑一聲,“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她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她最好的姐妹會害她。”
那人也跟着嗤笑一聲道:“說得也是,我也想不到,外表溫柔善良的賈美人,居然是一條毒蛇。如果不是你主動來找我,我絕對不會想到。你會要我對付她。不過,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爲何如此恨她?”
玉玲瓏的眼裡現出妒火,一字一頓說道:“因爲,她奪走了他的心!”
那人大感意外。“原來是爲了這個,我還以爲,你是因爲妒忌她做了公主。只是,既然你愛上了他,爲何又要對付他?”
玉玲瓏眼裡的妒火消散,浮上濃濃的哀傷,“既然我得不到他,就只能把他毀去!”
她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哀怨悽婉,可是那人聽了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裡暗道,好在這女人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會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對手。
他輕咳一聲道:“既是如此,我們按照原計劃進行,你繼續在宮中好好侍候皇上,等候我們的消息。那邊一旦成功,你就下手,萬一失敗,你還要繼續扮演好你的美人角色,再等時機。”
玉玲瓏展顏笑道:“好,我預祝你們成功。”
那人笑道:“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她一到邊關,他的死期也就到了,那樣,我們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