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玢心裡頭清楚自己早就不是第一次,但無數次的經驗告訴她,歡愛時能給男人極致的快樂比那張一次性薄薄的膜更能蠱惑住男人,也正是因爲如此,凌愷若是有那方面的要求她是何樂而不爲?可是結果叫她直想罵娘,凌愷明擺着是不贊同婚前有那種行爲。
在他面前,鬱玢不敢過於放肆,萬一被討厭就麻煩了,她是不會讓自己隨意的生理需求斷了人生的幸福路。
今天對她來說是一個不一樣的日子,凌愷終於決定向她父親去提親了,那麼是不是表示凌愷並不知曉她指使楊雪對那雅做的那些事,或者他已經知道了但根本沒放到心上。
她早就說嘛,那丫頭片子穿衣打扮方面是外行,她的身世背景是白紙一張,也就幾分姿色供男人玩玩兒開開心,玩膩了還不是跟丟掉一件舊衣服一般?
和那丫頭比起來男人當然都會選她了,並且以凌愷聰明無比的頭腦,他自然不會去開罪曾經的恩師如今在市委擔任要職的她的父親,鬱玢腦子裡想着這些心頭的得意就別提了,這時也不怪凌愷只把注意力放在手底下的文件當中把她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給涼在一邊,她開始在室內東走走西看看。
凌愷這間辦公室的佈置簡潔大氣除了必須的座椅書櫃,其他無用的擺設極少,不同的是擺放的花草盆栽比以前多了,有幾棵還是極難侍弄的珍稀蘭草,狹長挺拔的翠綠葉片生機勃勃地拱衛着即將開放的花朵。
這些盆栽是凌愷從凌老太太的花卉種植園運來的,因爲他發現某個人很喜歡花花草草,不過那些香水百合藍色妖姬什麼的她看不上,像龜背竹、虎皮蘭、石蓮花等等這類比較另類的植物,她會對着它們仔細端詳上半晌。
有一回,凌愷的車路過一家花店就發現那雅在那間不大的店面里正衝着一顆金琥刺蝟球在傻樂,她那又憨又萌的神態叫凌愷回味了整整一個下午,讓他一個下午脣角都時不時地浮起玩味的淺笑。
第二天,凌愷就抽空跑到老太太位於郊區的花卉種植園親自動手挑選出七八盆花草運回來,擺進辦公室裡。那雅過來時,見到他這裡新多出來許多盆栽,她美麗的眸子裡掩飾不住的好奇與蠢蠢欲動的腳步,凌愷覺得有趣兒極了。
於是他佯裝去做其他的事離開那雅的視線,但從他的角度又能將那雅湊近盆栽的動作盡數收入眼底,她躡手躡腳的小心翼翼當真像極了老太太豢養的那隻長毛貓,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伺機而動,積謹慎靈動與慵懶爲一身。
與她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這纔是她的真性情呢!能夠窺見這丫頭真實的一面,凌愷覺得自己的心思沒白費,沒白白辛苦這幾趟。
凌愷對辦公室的陳設進行改動時,鬱玢聞到風聲趕上來,她可沒打算老老實實袖手站在旁邊觀看,而是親自上陣衝着工人指手劃腳儼然一付女主人的做派,還跑到凌愷面前建議添這個加那個,又尋思以凌愷的身份他的辦公室很有必要嚴格按照風水學來擺放每一個物件,這樣纔好藏風聚水、招財進寶、生意興隆、子孫滿堂、高朋滿座……
鬱玢口沫橫飛的是越講越來勁兒,越扯越離譜,凌愷的涵養極佳權當她的胡言亂語是在發癔症,幾個工人卻是對她不嫌累的呱噪連連撇嘴搖頭,心說這女人不開口不言語看起來是個正常人,這一說話,原來整一精神病的後備軍!
人家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都不發話,她在這裡喳喳呼呼算老幾?幾個工人兵強馬壯的,三下五除二便把活兒幹完,凌愷沒再吩咐其他事,工人們爲了耳根的清淨,紛紛收拾收拾嘩啦一下全撤了,臨走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回頭向年輕的老闆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被一個接近精神病邊緣的女人纏住能不叫人同情嗎?。
室內忽然的靜謐,鬱玢半晌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的說?這時負責衛生保潔的阿姨推着小車在門口敲門,阿姨早就在外邊等着了,鬱玢口若懸河可沒人真把她當回事兒的時候阿姨心裡邊這個樂啊,不過臉上仍舊保持着嚴肅,要想笑也當回去和幾個姐妹一同分享。
後來,保潔阿姨不負衆望,果然將今兒鬱大小姐乾的糗事在私下裡半點都不帶誇張地傳開了,把大夥兒給樂得比欣賞東北某位笑星的小品笑得還要歡快。
鬱玢一臉嫌棄地望着一身藍色工作服身材臃腫的保潔員推着載滿拖把、抹布、清潔劑等各種保潔用具的小車走進來。
她往凌愷身邊湊過去,說,阿愷,一會兒打掃起來烏煙瘴氣的,咱們到下面坐坐喝杯咖啡吧!她邊說邊相當自然地伸手去挽身邊男人的胳膊。
凌愷不露聲色往門口側身示意女士先行,同時也避開了她像蛇一樣纏繞過來的手臂,保潔阿姨布着細紋的眼角抽了抽,憋了半天的笑差點沒噴出來。
鬱玢表面上保持着一付絲毫不介意的神態,心下早就憋屈得要死,自打下決心嫁進凌家,她已經拒絕了不少對她想一親芳澤的男人,一顆芳心只放在凌愷身上。
可凌愷對她不冷不熱不近不疏,一如青澀的少年時代,真是笑死她了,大家已經都是成年人了,還學那,對男女情感似懂非懂的懵懂少年有什麼意思?
鬱玢的雙腳邁出門去,凌愷卻沒有動,他要準備一個會議,叫鬱玢要是覺得累了自己下去歇着。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忙着呢,大小姐你愛幹嘛幹嘛去,想丟人現眼到別處去,我這兒不是供你發揮蹩腳表演慾的舞臺!
鬱玢也不傻,立馬想這會不會是凌愷故意敷衍她的藉口,好容易在他百忙之中逮到一個難得的機會和他相處,她怎肯輕易的放它從手指縫裡溜走,她滿面堆笑回過頭說,阿愷,你要開的是什麼會啊?我也要參加。
“你確定?”凌愷俊秀的眉眼斜睨過去,在鬱玢眼裡那叫一個萬種的風情,把她喜歡得胸口一陣亂撞,自動遺漏掉凌愷黑眸中的一抹虐笑,屁顛屁顛地一路跟在凌愷身後進到一間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空無一人,只擺放着舒適的座椅和一張擦拭得明亮潔淨的弧形長桌,正面雪白的牆壁上懸掛着不下十隻三四十吋的液晶顯示屏,這是一間視頻會議室。
鬱玢想坐在凌愷的身邊,凌愷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到一邊兒去,鬱玢不依正要發嬌嗔,只見牆上的顯示屏閃了閃,隨即接二兩三現出不同人物的圖像,打眼一瞅就知道個個都是在生意場上打拼的精英,鬱玢好奇地往牆上瞄了一眼,愣了一下,猛地睜大一雙驚愕的丹鳳眼再向居中一面顯示屏望去,那裡邊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端正秀氣的眉眼像極了她曾經心心念唸的一個人。
“CAO,老孃不會這麼背吧!”鬱玢暗地裡咒上了,“凌家的生意居然做到這麼大了?整個東南亞的經濟市場都快是他們家的了,他如今又把生意往亞洲四小龍之一的H國發展,可你做生意就做生意唄,爲什麼非跟他們樸家扯上關係,這不是給老孃添堵是什麼?H國除了樸家就沒有他看得上的家族企業了嗎?”
這下鬱玢不敢再跟凌愷捱得太近以免一不小心被對方給看到,她挪到角落裡拉開一張椅子正待落座,會議室的門無聲地被推開,閃進一道纖細的身影,鬱玢的眼球被這道影子給狠狠紮了一下,精心修飾過的眼睫毛激烈地扇動,頻率那叫一個快都讓人擔心她接下去會不會嘎地一下就抽過去。
剛剛捱到椅子面的臀部好似貼在一塊燒紅的烙鐵上,鬱玢整個人忽地蹦了起來,指甲染着血紅丹蔻的手指戳着進門來的女孩,尖聲叫道:“你來幹什麼?這是你來的地方嗎?給我滾出去!”
那雅進門時是低着頭的,這個會議是凌愷臨時通知下來沒有多少時間讓她做充分準備,她只好邊熟悉剛收到的文件邊走道兒,冷不丁的耳畔猛然響起一把淒厲的女高音,她錯愕地擡起頭,美眸在室內溜上一圈,入目的是鬱玢有如領地被侵犯的母老虎架勢,以及色厲內荏着實讓人不好恭維的尊容。
對於鬱玢的不待見,那雅早就心知肚明一直儘量避免與她正面接觸,那雅確定不了她若是與這個凌愷傳說中的未婚妻衝突起來,凌愷將會向着誰。
向着誰她都不樂意,因爲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找鬱玢的麻煩,凌愷向着鬱玢的話,說明他在偏心護短,外柔內剛的那雅是不會答應的;反之,如若凌愷護的是她,那雅一樣覺得不好辦,那不明擺着把傳聞給坐實了嗎?
手裡抱着文件夾,那雅聳了聳肩,揚起眉做了一個無所謂的神情,轉身就走。
“回來!”凌愷不帶一絲起伏的語音立即響起,那雅的腳步頓了一下,這會兒她若是品不出凌愷情緒當中隱含的薄怒就白費了在他身邊呆的那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