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雅捂住耳朵一把推開安然,笑着罵道:“討厭,談了戀愛就學壞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誰談戀愛了?”安然扭捏地靠到她身邊,嘴裡不承認,小臉上卻綻開花一般的笑容。
“唉,樑大哥真可憐!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卻不肯承認。”
“誰不承認啦?”安然嬌羞地用胳膊撞着她。
“那你爲什麼……是不是安叔叔和阿姨不同意你們交往,就像對待你弟弟一樣。”
“我和我弟弟怎麼一樣?弟弟那是未成年大學都還沒考上就談什麼戀愛,我媽當然會緊張!”
“然然,你們家到底對樑大哥的怎樣態度啊?樑大哥家在農村,父母都是農民還有弟弟妹妹,家境遠遠比不上你們家,叔叔阿姨會放心你嫁到農村去?”
“農村怎麼啦,我纔不管他的家境怎樣,我就知道他人好,對我更好,他們要不答應,我就離家出走,私奔我……”
其實那雅也就那麼一問,假如安家不同意這兩個年輕人交往,早就有動靜了,依安然的性子她不鬧個天翻地覆纔怪,她不喜歡也就罷了,可是她一旦認準了恐怕誰也攔不了,他們交往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一直風平浪靜的說明有戲。
“你捨得丟下爸爸媽媽和弟弟,就這麼走掉?”
“自然捨不得,爸爸媽媽生我養我不容易,可是……雅雅,人說旁觀者清,你幫我出個主意唄!”
“我能有什麼主意?這種事我又沒遇上過,不過然然,你也不用過份擔心啦,我看安叔叔和阿姨也不是那麼迂腐的人,相信到時候他們會理解並支持你的。”那雅不想再逗她了,認真說道。
“真的?”安然一臉疑問地望着她,那雅替她拿起包包與她一起往餐廳外走去,“然然,你不是說樑大哥到過你們家好多回嗎,可見過安叔叔和阿姨對他使過臉色?”
安然歪着腦袋很仔細地去回想,“貌似沒有欸!”
自從將樑濤“俘虜”了以後,凡是家電這一類安裝維修的活兒,尤其是安然的電腦維護任務就由樑濤全部包下了。
和安然來往多了,樑濤也漸漸發現了這個會將男人比成是東西,並且說喜歡就得先下手爲強的千金小姐其實是蠻可愛的。
她的性情活潑很會來事兒,像他接觸的電腦一般,用鼠標一點就會亮出一個接一個新奇的窗口,和安然相處永遠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正巧與他沉穩的性格形成互補,就這麼一來二去的樑濤也喜歡上了她,
有一回安然問他覺得那雅怎麼樣?厚道的小夥子老老實實地回答她,那雅很美,可是她的美是凜冽的,像冬日冷風中的寒梅,既吸引人又給人一震懾,令人難以招架,要麼心甘情願地在她面前敗北,要麼不顧一切被她吸引投身到冰裡火裡忍受冰與火的煎熬。
一聽他會這麼說,安然知道樑濤對那雅有好感,不過她絲毫沒有介意,那雅是她最好的朋友,要是她沒有留住男生眼球的魅力,那顯得她交朋友多沒眼光沒有品位?
樑濤對那雅的好感是源於對美好事物的讚美與欣賞,和情人之間的愛戀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假如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如果同時又去追求別人,那麼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爲了他而離家出走甚至私奔。
在周圍的人們眼裡,那雅獨來獨往,不被世俗所紛擾約束,可是現在凌家這位年輕的少主人,卻有着只用一個眼神就截斷她與好友暢談的能量。
“哎,你做事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再霸佔着你呀,你老闆恐怕得把我給殺了!”安然接過自己的包包,拍了拍那雅的肩。
“你胡說什麼呢?”那雅表面上這麼說,心裡頭是不得不承認,凌愷那能把人凍僵的眼神她也不敢多看。
……
信誠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面積大得驚人,那雅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一出電梯眼前一行行一列列各式各樣的車輛就叫她有點懵了。
本來還指望凌愷能夠告訴自己他的車輛停放在哪一個地方,誰知不看他還好,看了之後差一點沒把那雅氣夠嗆,就見他對着自己一本正經地揚了揚好看的劍眉,眼裡卻是一副馬上快要笑出來的神情。
“臭嘚瑟!”那雅握了握拳頭,被車匙硌到手心,她靈機一動手指摸到車匙上的報警器按鈕,按下,果然,左側二十米開外有燈光晃了一下,接着傳來“滴”的一聲,那雅拔腿往發出動靜的方向走去,凌愷邁步跟在她身後,不得不佩服這丫頭有的時候確實機靈。
很快那雅就看見那輛奧迪,黑色的車身靜靜地臥在不同顏色不同型號的各式車輛當中,像它的主人一樣自然高貴。
那雅忍不住想起那天駕駛它在公路上行駛的感覺,她想馬上就重溫那種愜意和流暢,伸手準備去拉車門,不料背心一緊,毫無防備地跌進身後那個散發淡淡香味的懷抱裡。
“做什……”那雅差一點就要怒了,這人平時冷冰冰的也就算了,但至少還是個謙謙君子,當然她第一天到信誠報到在電梯間裡的那一幕不算的話,那天確實是自己不對一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溜了,還無故消失了一個上午,幸好沒有耽誤人家的公務。
可是現在這又是個什麼情況,難道說光天化日之下他是個謙謙君子,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他就化身惡魔了不成?是她平時在他跟前忍氣吞聲唯唯諾諾,他就以爲她是Kittl貓好欺是吧?
左肘曲起正要給某個在她眼裡表裡不一的傢伙一個痛擊,眼角瞥見由一輛SUV的陰影裡鑽出兩個人來,看穿着打扮像外地來海州打工,可是其中一個人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另外一個手提一根約七十公分的鋼管,看着架勢分明來者不善。
“喂,打劫啊!”那雅直起身體,手肘輕輕捅了捅身後的凌愷,“看到沒?你的地盤不安全哩!”
凌愷也沒有想到,集團上個星期纔剛剛開過會,會上特別提醒保全部門最近市內偷盜、搶劫的事件又有多發的苗頭,強調他們應加派人手,尤其是像地下停車場這種人員稀少之處,除了監視系統二十四小時全開之外,還要求全天都必須輪流有保全人員巡視。
誰料想這種倒黴事竟然叫他給撞上,要命的是那雅還滿不在乎地在拿他開着玩笑。
“喂,你的人呢?這會兒不是需要他們的時候嗎,怎麼都不見啦?哦……原來你成天就只會盯這我這個小女子,真正會偷懶的人你卻看不見?還是你根本就是在姑息養奸呢?”那雅這回可算是找着機會將他狠狠地揶揄一番,出出心中一段日子以來積攢下來的惡氣。
“你就別在這兒貧了,還不快叫人去?”他將那雅拉到自己身後,揮手叫她趕快離開,對面的人手持兇器還是兩個人,以他那點三腳貓的拳腳想打倒他們有點懸,但是他覺得自己是男人有保護女生責任。
他一副壯士一去兮的架勢,那雅看着好想笑,“跑?你說得倒容易!”示意在他的身後,又有兩個持械歹徒不知打哪裡冒了出來。
這個時侯凌愷也認出了這幾個歹徒當中兩個微微有着高鼻深目的面相,不就是江濱公園裡躲在暗處窺視的那幾個男人,這麼說這幾人是來報那天偷盜的財物得而復失的仇,不僅如此怕是還想着撈回一筆。
“我只有百來塊零錢,你呢?”那雅忽然問道
“我?我也全是零的,其餘都是信用卡。”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
“人家纔不要你的信用卡,那玩意兒沒用,你還有什麼值錢的?不是有條項鍊,還帶着嗎?拿出來打發他們走不就結了?”那雅是存心這麼說,這個時候不借機報個仇還等到什麼時候?
凌愷皺起眉頭,他當真了,“不行,這條項鍊對我來說很重要!”
“會比性命還要重要?”那雅那是隨口說的,她哪兒知道那麼貴重的首飾凌愷會總帶着,他一個大男人隨身帶着女人的首飾算不算變態啊?還有他拒絕的口吻像極了那以吝嗇聞名世界的老頭葛朗臺哦!
“那沒轍了,你叫救命吧!”那雅心裡偷偷地樂。
“啊!?”荒唐,想他堂堂一集團總裁遇上打劫叫救命,若是傳出去他得有多少天沒臉在地球露面?
就在他還在皺眉的當口,那雅已經和歹徒交上手了,就是他肯交出財物,那雅也不會叫歹徒走掉,小偷她尚且都要抓,何況是持械搶劫?
她是見對方人多,如果他不走,自己在搏鬥當中便要分神關顧他很麻煩的,索性先將他打發走,自己也好見機行事,是一口氣解決這幾個歹徒,還是找機會脫身,到時候就剩她一個人怎樣都好辦。
側身閃過正面落下的一根鋼管,飛起一腳踹開左邊偷襲的那個,見他打算衝過來幫忙的樣子,百忙之中喊道:“沒讓你在這裡喊救命,快打電話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