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些點心不是她爲他做的嗎?幹嗎這麼大方要送給別人?是他的就不能給別人!

“喂,你也太霸道了吧。”她知道做大哥的人肯定有些霸氣,但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有點不講道理嘍,就像個找人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

“大姐說得對!我們支持你!”捲毛和他身後那一票小弟一齊高呼。

該死!她什麼時候變成他們的“大姐”了!

“喂,你們別亂說哦。”她可不喜歡這個稱呼。

“大姐,我們這樣喊您是有原因的。”捲毛突然靠近了她。

“什麼原因?”

“喂,臭小子!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扭斷你的脖子!”凌澤着急地大叫,臉色也跟着變得越來越紅。

捲毛有點懼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又擡眼望了望佳茵。

“大姐,您還讓我說嗎?”

“當然要說啦!”她很乾脆地答道,還偷偷瞟了凌澤一眼:哼,我就是要看看你有什麼秘密!

“何佳茵,你想嚐嚐我的拳頭,是不是?”

她平時總是讓他感到疼惜,今天卻一反常態地和那幫臭小子一起氣他!難道人受到刺激後,連性格都會發生180度大轉彎?

“鄭凌澤,你住口!”她沒大沒小地吼他,“你還沒向我解釋,你是怎麼搞成這副樣子的!你不知道大家會擔心你嗎?告訴你不要打架,你卻更加厲害了!”

“你……”

凌澤一下子呆住了:這是他認識的何佳茵嗎?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看她現在的架勢,還真有點像“大姐頭”呢!

“我怎麼啦!沒見過,是吧,你知不知道‘樂極生悲’、‘物極必反’?我這是,這是被你氣昏了頭!”她轉身不去看他的表情,對捲毛道,“繼續說你的。”

“是!”

這下可好了,捲毛的嘴巴像合不上一樣,唾液橫飛,滔滔不絕起來。而佳茵隨着瞭解的事情越來越多,心裡也越來越溫暖,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

原來,凌澤他,他真的是因爲她而受傷的?是她連累了他!

“爲什麼你那天不告訴我實情?爲什麼還要陪我去西區?”她什麼都聽不下去了。

“你幹什麼?這和你無關,是我自己想去!”他矢口否認。

“就因爲你走進了不屬於你的所謂‘地盤’,他們就把你打成這樣嗎?”她的淚水掛在眼角,她努力不讓它們流下來,“我要去報警!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這樣傷害你……”

“佳茵,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你別這樣,你別這樣……”他突然有點害怕她現在鎮定的模樣。

爲了陪她,他破壞了“混混”的規矩;爲了消除他們對她可能作出的糾纏,他主動去找他們談判。結果,他被那些人惡打了一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狀況,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將她扯進來,她與他不同,截然不同!

“你好傻啊……爲什麼你不還手?爲……什……麼……”她那堅強的面具終於卸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

“我……我不能還手……佳茵,這些事與你無關,你也不需要知道,明白嗎?”他真討厭看到她的眼淚,那讓他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爲什麼要那樣做?爲什麼?”她抓着他的手,眼睛直看到他的心裡。

“我說過了,那是我的事!謝謝你來看我,我死不了,你走吧!”

該死的!他到底在逃避什麼?他在害怕什麼!

“鄭凌澤,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他那突然的冷漠讓她感到一陣痛苦,她快要瘋了!

“何佳茵!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這是你嗎?你是德高的學生,和我們是不同的,別和我們一起瞎胡鬧!”

“是,我在胡鬧!”她緩緩起身,離開他的牀邊,“就因爲我是德高的學生,你是新高的混混,我們就不能做朋友,不能……好,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問了,我馬上走……”

“大姐!”捲毛一把攔住她,“大哥不是這個意思,他是不想連累你,你應該明白大哥對你的心……”

“臭小子,你給我住口!”此時,他的心情異常煩躁。

“凌澤,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沒話對我說嗎?”她抱着一絲僥倖的希望而轉身。

“沒有!你趕快走,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他揮了揮滿是紗布的手,濃黑的眉毛不時地上揚。

“你……”她的心像有把錐子在一點點地挖掘,痛得快要四分五裂了……

“沒聽到嗎?你還不快走,別以爲自己是德高的學生就敢在我們面前拽來拽去!”又是周圍那幾個太妹。

“走啊!平珍大姐(平吉的妹妹)就要來看大哥了,你別妨礙他們兩個恩愛哦。”

哦,她終於明白了,他這麼着急趕她走,是因爲他的女朋友要來。她真傻,她甚至真的以爲自己在他心目中佔據了十分重要的位置……看來,她是多餘的,她必須要走了。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她冷靜地行禮,然後對旁邊的智賢勉強笑了一下,轉身向門口走去。

“佳茵!”是智賢的聲音,不是他,不是凌澤……

她的腳步停了一下,但馬上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該死!她這是在做什麼?她爲什麼要哭?她的眼淚就這麼沒有價值嗎!人家根本不稀罕,她卻還在爲人家擔心、爲人家感到心痛,值得嗎?何佳茵,你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嗎,今天怎麼會這樣不爭氣!走啊,人家都趕你走了,你還在這裡慢吞吞,爲了什麼?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你爲他流淚,他根本不在乎啊……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下來,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發抖……

病房裡,鄭凌澤也在大發脾氣。

“智賢,你爲什麼把佳茵帶來?”

“你不知道嗎?當時你的狀況糟透了,但在失去意識前你還在喊佳茵的名字,爲什麼?凌澤,爲什麼你要逃避?”智賢的口氣軟了下來,“你應該看得出,佳茵她是多麼緊張你……”

“就算她很緊張我,很在乎我,又能怎麼樣?智賢,你還不明白原因嗎?”

“明白,但你更應該清楚你自己和佳茵的心,你認爲這樣佳茵就會快樂嗎?”

“我不知道!可是,可是我還可以有其他選擇嗎?”他的心情真的糟透了,他擔心她,擔心得要命,她那樣的狀態能獨自回家嗎?她會不會出事?天啊,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凌澤,一直以來你都是個敢擔當的人,爲什麼遇到佳茵,你就變得如此懦弱了?”智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一樣緊張她,擔心她,就像她對你一樣,不是嗎?”

他沒有說話,因爲他根本不知道怎樣回答。智賢說得沒錯,他真的很在乎她,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他寧願冒着生命危險去爲她解決一切麻煩,只想她能夠開心快樂地生活……

“智賢,你去看看佳茵吧。”

“我不去,我不知道怎樣和她說。”

“智賢……”

該死!每次遇到她的事,他的心就亂糟糟的!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你非常想吃她做的點心。”羅智賢笑了笑,“其他的事情就聽天由命了,我幫不了你!”

“謝謝!”

這一刻,凌澤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佳瑤依舊到咖啡屋打工,逢單數的晚上她都要去幫忙。不過,今天晚上可不同,她纔將咖啡泡好,就與德高的五棵草撞了個正着。

“你……佳瑤?你怎麼在這裡……”爲首的在熙像看到外星人一樣直盯着她。

“奇怪嗎?我一直在這裡做兼職。我現在很忙,你們自己找座位吧,好嗎?”她端着咖啡向旁邊的座位走去。

奇怪,今天怎麼沒見到多嘴的君渙?

“啊,佳瑤?你,你來做PARTTIME?”呵呵,剛想到君渙,他就鬼使神差地出現了。

“是啊,不可以嗎?怎麼你們每個人都這樣驚訝?”她瞪着君渙那誇張的大嘴,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不是……是……”他還是先躲爲快,“看到在熙了嗎?”

“恩,我讓他們隨便坐的,你還是自己找找看吧。”她隨即用眼睛示意給他,“哦,他們在那邊,你怎麼落後了?”

“唉,找不到停車位嘛!”他笑着朝她擺了擺手,“那我先過去了。”

怎麼會這麼湊巧,居然在這裡碰到了在熙和其他幾棵草!恩,她想起來了,凌俊曾經說過,他們偶爾也是會光顧這裡的。最讓她感到爲難的是,平時與他們水火不容,今天她卻要去“伺候”他們!

當她端着咖啡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其中的幾個傢伙控制不住地偷笑起來,當然也包括那個該死的君渙啦!

“喂,你們今天是不是心情太好了?有這麼好笑嗎?”她“啪”地將咖啡盤放在桌上,轉身就要走人。

“喂,你能不能專業點?”這個時候只有在熙敢開口,而且還是用這樣的語氣。

“前輩,我又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當然不夠專業啦!想找專業服務生,那就請您換一家吧。”

“可我們現在是客人,你就這樣對待來喝咖啡的客人嗎?”

“沒有客人一進來就取笑我!”她當場反駁,“我來這裡打工讓你們感到很可笑嗎?”

“佳瑤,你先坐下來,我有話要問你。”他的口氣溫和好多,又命令其他幾個人道,“想喝咖啡就自己動手吧!”

“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很忙,沒有時間,你們先喝咖啡吧,我要去忙了。”她與他們不同,她是來打工的,可不是來享受的。

“喂,你怎麼每次都反駁我?你坐下來!”他的聲調突然提高了幾倍,令周圍的客人都轉過頭來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