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凌天恆怎麼可能放心離開,他不守在她身邊纔怪呢,可是他又知道現在最好就不要打擾她。 正在左右爲難,卻聽到輕輕的一聲:“不如我陪你走走吧。”
凌天恆擡眼望去,見是凌天宇,微微一怔,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可是他不應該來的,急得他忙給他打眼色,示意他離開。可是凌天宇彷彿沒看到般,就這麼走了過來,叫了聲:“小夢姐。”
燕若夢沒答他,早在他走過來時,舉步往公路上走去了。
“等等我。”凌天宇還真像個小孩般,面皮厚,能耍賴,就這麼牽上對方的手。
“你就當是拖着條小狗在溜?吧。”
若是往常燕若夢準會給他逗笑了。可現在她實在是沒心情,或者說她根本就沒聽見對方說什麼。凌天宇也不管那麼多,跟上她的步伐就走了,還不忘回頭給凌天恆打了個手勢,讓他別擔心。這個大哥也太老實太死板了,問他什麼就答什麼,少說兩句不行嗎?真是的。不過他也不能怪他,他也是爲了自己,哎,那接下來就讓他這個罪魁禍首來解決吧。
這個世間有很多人,會發生很多事,每一天有很多人生、很多人死,不管是活着的人,還是死了的人,都會不斷地給這個世界製造事端,大到數國之戰,小到鄰里之爭。每一天都有很多的事上演,從未停止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國外還是國內,有一句話經常會在人羣之中應驗,從無差錯——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地球不會因爲多了一個人而負擔不起、承受不了,也不會因爲少了一個人而變輕浮起。該打的仗即使是統帥死了,底下的士兵同樣還是要執起兵器來抵擋。歷史總是不斷在重演,不是因爲吸取不了教訓,而是因爲那些都是人,都是同類,他們骨子裡流淌的同樣是鮮紅的血液,喜怒哀樂,三魂七魄,一個不少,一個不多。這件事,你不去做,自有人會頂上。那件事別人做了,你也跟着做,不會覺得多此一舉。因爲需求,島上的人依舊安安樂樂過自己的日子,上班的上班,翹課的翹課,打羣架的只會嫌人少不會嫌人多。警笛聲從街頭響到街尾,該圍觀的時候絕對不用喊嗓子邀人,該散場的時候也無需鳴囉揮棒,一切都是那麼的“自覺”。因爲都是一類人。
被火燒過的地方早就重刷了一遍,若非特別查看,根本就看不到半點痕跡,對於那一晚的大火,很多人談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然而之後卻又是暗暗竊喜。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若是那麼的放着,任由它風吹雨打,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重修一次,但是一場火卻把問題都解決掉了。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牽涉了好幾萬人。假裝着面帶愁容、氣憤難平,可是心裡面卻是樂個翻天、打了數十個跟斗。沒有永世的愁,只有眼下的利益。
一切早就恢復如常,或者說從來就不會因爲別的東西而改變自己。人就是這麼非常有着自己的立場,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不是嗎?縱火者據說已經抓到,那當然是個代罪羔羊。在無法找到真兇的時候,總得找些人來頂替的。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有人做總得有人認吧。要不然那些剝削階級今後又拿什麼來剝削人。
城裡城外仍然是外張內弛,那嚴陣以待是做給領導看的,給市民的永遠是萬事無憂的樣子。沒有看到有哪兒貼着通輯令的,也沒有哪個電視臺新聞頻道對那些違法份子大講特講,好像這兒永遠都個太平天國。人們都可以永遠在這兒安居樂業。原本以爲某部門是在暗中執行計劃,可是那兩個人卻手拖着手,遊街般從某些門前經過。沒有人上前來盤問,甚至連瞧上一眼也沒有,就好像他們不過是過路人般。監視與無視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到,他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變透明瞭,以至於故意去找些事端,最終卻覺得原來自己還是實體,別人還是能看見你的,只不過他們眼裡沒有你。然而當他們看到那幾個仍守在新苑附近的遊手好閒份子,他們就知道那些人並沒有就此打住,只不過放鬆了些,而且知情的人並不多,或許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吧。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偶爾坐坐車,偶爾下來步行,身邊是個喋喋不休的小傢伙,該說的時候他不停地說,不該說的時候仍是不懂得閉嘴,他好像幾十年沒說過話了,憋得太久,要一吐而快,完全就不管別人的感受。
“我說我的,你不聽沒關係的。”
“你當我是透明的行了,可是不要甩開我。”
對着這麼一個小無賴,燕若夢真是哭笑不得,是真的哭笑不得。她臉上的表情難過得想哭,可是有這麼一個傢伙在身邊,卻又偏偏不住地逗你笑,可她卻又是沒有笑的心情。唉,真是難受。幸好,大部分的時候,她都聽不進他說的話。
“給你講一個公交車的笑話吧,話說……”
從自行車講到公共汽車,又從火車講到過山車,講了又講,除了變個主體,其它基本沒怎麼變。想他這過目不忘的小神童,到了今日也有詞窮的時候。
不知燕若夢是不是發現了這點,她終於說話了,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說了一整天,他也該累了,沒理由還要他陪着自己,而且就算他陪着自己又怎麼樣,不見得幾句話就能將自己哄得開心,一切可以復完。
凌天宇想說不要,可是看到她打結的眉頭,心中只好暗歎。哎,白說了一天。算了,她的心結還需她自己來解。老哥呀,可不是兄弟不幫你忙,而是你兄弟人小言輕。
凌天宇微微鬆了鬆手,可跟着又緊緊握着。
“你不要怪哥哥好嗎?”他擡頭望上去,注視着那雙憂傷的雙眸。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你這個樣子,我和他也很難受的,我們都不願看到你這樣,我們都是爲了你好。以前是,以後也是,永遠都不會變。”說完就放開她,轉身匆匆跑開了。
是他咬了她,沒有人告訴他,可是他就是知道。
那天他醒來,看着那陌生的環境,還有佈置,他馬上就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他控制不了自己,發了狂般想去吸人血,後來他強忍着去找燕若夢,想她收了自己。可是凌天恆出來阻止,但到最後還是拗不過自己,讓自己跟了她去。洗刷了一番,又聊了一會,將事情交待完,原以爲她擺的那個陣是爲了對付自己的,沒想到僅僅只是要冰封自己。
“爲什麼?”他以爲他會死的,永遠再也看不到他們。可是卻是被冰封,那麼也就是說將來還是有解封的一天,他們兄弟還能有相見的一天,而他或許還能再看到他們在一起。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疑犯是不能判死刑的。”她相信自己,也認爲自己沒有吸到人血,害人致死。如果不是,她不會那麼說的。就算連兄長也不相信,自己也無法確定,可是她依然還能從旁冷眼看清,這讓他是多麼的感動,當然更願意聽從她的任何安排。
混混沌沌的,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就是小時候,也應該有好幾千年了吧。他依然與族人一同生活,那兒與香迦一樣是個島,可是卻比這兒要大多了,比這兒還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