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 ”他喊着,一間間房的找,如果這是她設的陣,那麼她不會在屋子裡,如果這不是她設的陣,那麼她也可能和自己一樣出不去,很有可能已遇到了危險,他必須忙找到她。
他猜得不錯,燕若夢的確出不去,當凌天恆一開始變異的時候,她是跑了下樓,而且還是要跑出去的。可是她卻給擋了回來,看着那像鏡子般的廳門,她並沒有慌亂,她大概已猜到對方的意圖了,不過就是想將他們困在此處,看他們自傷殘殺嘛。
那好吧,她倒想看看還有什麼招數,她不可能再回到凌天恆身邊,像以往他變異時儘量安撫他。現在的凌天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會變成怎樣。
因爲凌天宇。
凌天宇不見了,不在這兒,無論這是幻境或是現實,對凌天恆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不論他是生或是死,只要不在眼皮底下,他根本就放心不下,他只會方寸大亂,什麼也不管了,當然更不會顧及到她,甚至還有可能會遷怒於她,她只能避開,出不去,只能躲起來。
屋子不是很大,也就幾間房幾個廳,暗格壁櫃倒是有幾個,但只要隨便找找,也不難找出來。
在過去,房地的開發建造十分的鬆懈,只要有人脈關係,只要有錢,買到地皮,你愛怎麼建就怎麼建,所以現在有很多的違章建築,不就是歷史遺留下來的手尾嘍。那一邊讓你建,跟着來便是讓你拆,兩頭吃,最終被愚弄的只有那些無權無勢卻又錢多的人。
新苑這別墅的原主人圈地建屋更是有多盡做多盡,游泳池,籃球場,花園噴泉假山,地下停車場,佔地不過半個足球場不到,卻是什麼都建有了。
屋子下,還有一個地下室,相當於地面屋子的廳那麼大,那時候有自己獨自的樓層建個地下室是允許的,很多有錢人都會建造,畢竟壁櫃夾牆能放的東西實在不多。大件的古董珍寶擺出來也未免太過招搖,這樣就很需要有個地方可以擺放。所以現代的地下室並不像古時候或是農村那些地窖那樣是拿來醃東西的存放的。
新苑並沒有什麼珠寶玉器,地下室自然是作他用的了。密封的空間有時可以激發人體的某些能力,那個誰不是被裝進乾坤袋中,打通了經脈,練成了絕世神功。這個地下室既不是拿來住人的,那通風自然不太好,偶爾在這兒練練閉氣也是不錯的,說不定,哪一天機緣巧合,也會閉出個絕世高手。
不過燕若夢卻不是躲在這兒,因爲凌天恆也知道這個地方,只要他各個房間找上一遍自然會輪到這兒了,不過她又是在這兒。
新苑的地下空間也只有兩處可以藏人的,一個是近門口的車庫,另一個便是屋中這個。地下小廳設計得很普通,四四方方,不過壁上卻有不少坑槽,像是放油燈的架子,但在這兒又能點油燈嗎?把氧氣燃燒掉,人還用活的。
沒有人想得到這些大大小小的坑卻另有玄機,後面竟然還有空間。牆壁之後還有一個小小的石室。
石室真的是石頭圍起來的牆,堅硬的花崗岩,竟然還是好幾層,普通的儀器居然無法從另一邊探測到這兒尚有空間。
房屋的結構圖並沒有提到這兒,是燕若夢無意中發現的,她估計別人並不知道這屋子還有這麼一個小空間。她用儀器探測過,甚至還顯示這兒背後是實體,沒有空處。
她並沒有將這個發現告訴別人,包括羅敏昕和常康寧,或許她認爲這是她的家,不應該把這麼秘密的地方告訴別人,又或許她覺得有這麼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而她自己卻知道很得意,就好像孩童玩捉迷藏時,總喜歡找些別人不知道的地方躲起來。別人當然也包括凌家兄弟,凌天宇雖然常到地下室來,想必他也未能發現這個地方,那開關可不是按一個鈕就能開的,那是以五行的相剋來排的,不知就裡的人就算知道那是機關,也打不開。
燕若夢並沒有經常到這兒來,不過她倒是會往石室裡放一些食物和水,她也不知爲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覺得這樣的地方若不把它搞神秘一點,太沒意思了。
現在燕若夢就是在這小石室裡,上個星期放進來的東西竟然也在,吃了些後,她便靠在石壁,閉目調息。
這石室的構造好奇怪,明明是比旁邊那個地窖的水平線還要低,可是通風性卻很好,呆在裡面一點也不會覺得悶,都不知空氣是從哪進來的。還有的是傳音性也很好,屋子裡一切的聲響,這兒都聽得清清楚楚,好像是裝了個竊聽器的,比在屋子裡聽得還要真。唯一缺的便是可以看到屋內的情景,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屋子的原主人弄出這麼一個地方來,是真的是準備他做了壞事東窗事發後的避難所。
燕若夢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卻又挺乾淨,不知是不是並沒有被原主人派上用場。她靠着石壁,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不斷聽到石壁上傳來的凌天恆的聲音。
“絲絲”這個名字何其熟悉,多少次聽到熟睡的他喊過,人只有在不經意間纔會說出心底裡連他也不知道的秘密。哎,其實在他的心裡除了凌天宇,就是絲絲了。要不然之前在幻境中就不會見到他們了。
她聽着凌天恆不住的叫喊,那聲音比往常噩夢中喊的還要激烈,她苦笑着,這一次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知是不是身體的原因還是通風口堵塞,石室內的空氣好像越來越少。燕若夢越發的覺得腦袋沉沉的,都快掛在脖子下了,呼吸也開始困難。她只覺得很累很累,很想就這樣睡過去,什麼也不要管了。可是她卻不可以,她必須要命令自己清醒。因爲睡着,很有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
可是身體卻並沒有她期望的那麼聽話,漸漸地她的意識開始渙散,飄飄浮浮的,就好像溺水的時候被浪被水卷着,拋着。忽然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叫她,下意識的想回應,但卻並沒有發出聲來。
“小夢。”凌天恆聲音透過石壁傳了過來,會叫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表示他已經清醒過來了。燕若夢想出去,可是自己這個樣子又怎能出去見他呢。她聽到凌天恆跑了下來,廳門的不斷開合,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知道他在找自己。
“絲絲——”
忽地她又聽到凌天恆喊絲絲的名字。奇怪,他很少會在清醒的時候叫這個名的,因爲這個名字帶給他的不止是塵封的記憶,還有沉重的悲痛。
“絲絲——”又一聲傳了過來,糟了,他不會是碰上什麼了吧。燕若夢忽地想到之前那個鏡中幻境,難道說又有什麼幻化成絲絲的樣子了,正想着,卻聞得“嘿嘿”兩聲嬌笑,緊跟着便是凌天恆氣急敗壞的聲音:“放開她們。”
“砰——”不知是什麼撞到了一塊,凌天恆跟着又喊:“你將她們怎樣了。”
“你猜。”
“啊——”彷彿有什麼東西爆了似的。
糟糕,燕若夢一驚,她以爲肯定是對方做了些什麼來刺激凌天恆,以至於他如此的激動。那傢伙別看他活了幾千年,其實很多時候他與年輕的小夥子一樣都是那麼的衝動。
明知道外面危險,可是燕若夢也顧不得了,可不能讓凌天恆瘋下去,況且要離開這兒,也要抓住那個製造者才行。想到這,她忍着痛站起來,去扳機關。
石門緩緩打開,淡淡的光照了進來,石室也亮了許多,不待她看清外面的情形,卻彷彿瞧到了一道影子閃了進來,撲向自己。
“小夢。”凌天恆緊緊地抱着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啊。”燕若夢只覺得手臂上的傷口似裂了開來,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叫出聲。
“你怎麼啦。”凌天恆馬上覺得不妥,急忙鬆手盯着她。燕若夢本就沒什麼力氣,一直都是靠着石壁坐着,剛纔也是咬着牙,忍着痛才站得起來,大半身都還是得靠石壁支撐着,現在凌天恆這麼一放開,她頓時站都站不穩了,雙腳一軟,一下就跌坐下去。
“你哪傷了。”凌天恆趕緊俯身扶着她,他的手一碰到燕若夢的手臂時,燕若夢不禁又叫了起來。
“你——”凌天恆忽地感覺到她的手臂上似乎有什麼,定睛一看,只覺得她的左肩似乎有點兒臃腫,就像裡面塞了些什麼,禁不住輕輕揭開她的外衣。只見她的肩上綁着一條紗布,已被血染紅了,而裡面那件黑色的打底衣,好像也溼了一半。嗅一嗅,摸一摸,直覺那是血。
燕若夢從來都不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一來不耐髒,二來像她這職業難免會受傷,當帶着一幫人的時候,她這個頭兒若是傷着碰着,那很容易會影響到士氣的,所以她不論什麼時候都儘量選擇深色的衣服,這樣就算是受傷流血,別人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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