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編得有點鬆,但是此時卻緊緊纏在凌天恆的腕上,繩端兩顆透明的晶石時不時閃出一下光亮。
燕若夢看着這手繩,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又編又解,弄斷了好幾條紅繩,直到自己困得都趴着快睡了,才織出一條來。
而第二天給凌天恆時,他卻不願意戴的表情此時彷彿仍在自己面前晃着。可是現在他卻戴上了,她低頭瞧着脖子上那墜子,剛剛好可以看得見。五色晶石閃着異彩,還有那奇怪的符號文字,僅僅只是通訊器嗎?這又意味着什麼?
想着想着卻自言自語起來:“怎麼不弄成鐲子那樣,戴在手上固定性好,也看得見。這個墜子掛在脖子上晃來晃去的,掉了可別怪我沒看好。”
凌天恆這才鬆了口氣,他知道她不再拒絕了。當日常康寧給了他不少參考樣本。什麼項鍊項圈,手鐲手鍊,髮夾耳環,甚至還有戒指,各有各的意思。可是到最後他卻只做了這麼一個墜子。正是因爲掛在脖子上的,這是離心口最近的位置。他記得羅敏昕說過的話:“……那些人將自己關在房裡面,做她自己的事情,想不通的也不會去問人。你如果不去敲那扇門,就永遠也不要指望她會自動把門打開請你進去,如果想與這些人做朋友,首先就要學會主動……”
不錯,若是自己不去聽,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但是這些他並沒有說。
“喂,你笑什麼?”不知不覺間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彎度。燕若夢當然又有“疑心”了,惡聲道:“我警告你,若是你想着用這玩藝來監視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凌天恆馬上道:“我哪敢呀。我只是想着你需要我的時候,容易找到我罷了。”
燕若夢睨着他道:“需要你?切,手不想挑,肩不願扛,懶過條蛇,用得着你的時候,又不知去了哪,不用的時候卻要在眼前晃。”
凌天恆馬上舉手道:“okok,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屬下一定會隨傳隨到,執行長官大人的指令。”
“這還差不多。”燕若夢笑了。這些日子來她都沒笑過,整天緊繃着臉。但現在心結已解,又豈能不笑,以後是痛是苦,以後再算,現在只要過得好就行了。
曾經她也是那樣想的,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逐漸忘記,而恢復起來,可如今讓凌天恆“點醒”,這才恍然。自己又跑到黑暗的死衚衕去了。若是再不掉頭出來,自己豈非要亂踹到腳斷。
凌天恆也笑了,這個結終於解開了。
“不知miss有何吩咐。”
“啊?那個那個,你去把餐具收拾收拾,待會把午餐送上來。。”
“啊?!”這回輪到凌天恆傻了眼,敢情自己還真被人當成工人使喚了。再看看燕若夢正玩着那墜子,還拿着個mp3放音樂讓其錄下,哪還有空理他。
凌天恆裝作隨口道:“聽說你今日給g01放了假。”
燕若夢雙眉一挑,道:“嗯?怎麼你也要放假?”好不容易有個工人撞上來,她可不願意讓他就這麼溜走。也不急着玩了,趕緊“招呼”人。
凌天恆道;“嗯,誰喜歡工作的。”
燕若夢不悅了,馬上撅起嘴來。想去玩,你還跑來這做什麼,應景還是盡興。
凌天恆見她這樣,故意道:“怎麼,你沒有節目?”
燕若夢翻了翻白眼:“誰說的,我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打機,吃飯,睡覺,一天不就這樣過去了。
凌天恆“噗嗤”笑了起來,:“不會又是去與一大羣妖怪跳迪士科吧。”燕若夢睨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個死殭屍,是不是存心來氣自己的,難怪這麼好心一大早就送早餐上來了。
“我的車呢,就還能多坐一個人,要不要上來。”
“切,我的車,能坐十個妖怪,你要不要跟來。”燕若夢不甘示弱,馬上反脣相譏。
“好啊,但我不當司機。”
“哼,大把人爭着當,用得着你。”
“那最好,何時出發?”
“等我心情好再去。”
“那你什麼時候心情好?”
“喂,你有完沒完的。”
“喏,現在呢,就有一個地方,不知你敢不敢去?”說了半天終於進入正題了。
“切,沒有哪裡,我是不敢去的。”
“那就好,你不怕就跟來。”
“誰怕誰呀,。”燕若夢倒不是耐不得激,而是她並不太想呆在家裡,很悶的,特別是看着其他人去玩的時候……
這些凌天恆都沒有對他們詳說,只笑了笑。
“師叔姐姐,你要出去嗎?”
“恩。”
“去哪,我載你。”一見到燕若夢,常康寧立即變得殷勤起來,跟在她身後,只不過沒有大包小包讓他提。
“不用了。”
“啊,不要嘛,恆少不理我,你又不帶我,我一個人在家很悶的。”常康寧拉着燕若夢的衣袖,耍起驕來。
“找其他人玩去。”
“他們個個都有節目啦。”
門外,凌天恆依舊開着他那輛不用充電不用加油的兩隻輪子,像摩托車又沒有掛牌的座駕駛近過來。這時他斜斜地靠着車邊,心中暗想:這樣做好嗎?她會不會不高興,萬一她一生氣,甩頭就走,那又如何是好。正想着要不要將行程改一改。燕若夢已走了出來。
“上車吧。”他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到時拉幾個來墊背。
“恆少。”常康寧突然從燕若夢身後彈了出來,展開一張大大的笑臉。
可是凌天恆瞧見他卻像是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般,把眼睛嘴巴睜得大大的。
“他說他也要去。”燕若夢淡淡的道,可是眼裡卻不經意地閃過一點狡黠。
一道凌厲彷彿又帶着殺氣的目光直射向常康寧。可是常康寧卻又似乎渾然不覺,依舊嬉皮笑臉:“你們要去玩,就帶上我嘛。別把我一個人晾在家裡,好唔好。”
凌天恆瞧着他忽地也笑了起來,拍了拍車頭:“坐吧。”
“啊?!”常康寧扁起嘴來,那模樣分明是在說這怎麼坐嘛,我又不是小孩。
凌天恆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就跟在後面。”
常康寧一喜,叫道:“等我,我去開黑煞來。”
黑煞,就是常康寧來平安堂後買的那輛敞篷車,只因他們開車追求快感總是調個高檔,要停的時候也不會慢慢減速,而是一下就停下來的。爲此都不知換了多少次配件。至於某部門爲了方便,也給他們配了一輛原本是紅十字的白色車輛給他們使用。這倒好了,黑白配,正好是黑白雙煞。“煞”便是煞車的聲音,如何?是不是很形象生動呢。
再說常康寧準備去取車子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苟東昇在陽臺伸了個頭喊出來:“康寧,在下面幹啥呢,快上來,三缺一。”
“啊,哦,馬上。”常康寧有了玩的,也不願去了,“蹬蹬蹬”就跑進屋去,“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算你們識相。
凌天恆仰首給苟東昇打了個眼色,跟着轉頭笑着對燕若夢道:“大小姐,不知敢不敢坐我這輛沒有安全帶的黑煞呢。”
剛纔那一個細微的表情可是盡數落入燕若夢的眼裡,在這種環境下,若學不會察言觀色,豈非白活了。她挑了挑眉,好,就看你們玩什麼花樣。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凌天恆忽地覺得頭皮發麻。不會是給她看穿了吧,怎麼辦?他往樓上陽臺瞟了瞟,哎,墊背的,等着……
燕若夢望着這個寫着“湯池”的館子,微微一愕,不是吧,這大熱天的,帶我來泡溫泉,你以爲我是豬皮做的,還是牛皮,不怕燙。正想着,凌天恆走了過來,望着“湯池”那兩個字,笑道:“湯池,嘿嘿,你可別以爲我是帶你來喝湯的。”
燕若夢翻了翻白眼,不作聲,暗想,就算你是殭屍皮又怎樣,碰到熱水還不一樣叫得嗷嗷聲。
凌天恆笑道:“這麼熱的天,當然是打水仗。”
燕若夢心中一驚:打水仗?莫非這是游泳館?
凌天恆挑了挑眉:“怎樣,一對一pk。”
然而這會燕若夢可不受激了,沒啥反應,但是臉上卻顯得有些古怪。她撇開頭,道:“你想玩水,在新苑有得你玩,用得着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嗎??”
凌天恆笑道:“算了吧,你那兒都改成水上梅花樁了,還怎麼玩?”
“那那還不簡單,拆了不就成了,反正有的是人手。:”燕若夢說着轉身就往回走,準備閃了。
“呵呵,要拆改天吧。反正現在都來到這兒了,還是進去吧。”凌天恆豈會讓她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要將她往裡拉。
“啊,還是不了,想想看,這兒人來人往的,人人都在水裡泡一泡,那那個水多髒呀。”很自然的,燕若夢纔不會讓他拉進去,邊掰着對方的手,邊要後退。
凌天恆衝她一笑,道:“這你放心好了,這是私人泳館,外人是進不來的,更何況我早就讓他們裡裡外外都消毒一遍了。”
“就算……就算這樣,總之……就是不好。”燕若夢支支吾吾的,仍是想走,但又甩不掉對方,倒把自己側到一邊去了。
“什麼好不好的,你再站在這兒就要成烤豬了,那纔是不好呢。”凌天恆不由分說推着她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