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燕若夢並沒有來,她一向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的,所以這幫人如同脫僵的野馬,有多盡就玩多盡,又唱又跳。 反正整間酒吧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吃什麼要什麼都自己動手。
羅敏晣靜靜的坐着,其實她也並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自上一次畢業宴會半途溜走之後就再沒參加過這麼多人的PATER了,就連三年一度的同學聚會也沒去。要不是常康寧起鬨,嚷着,拉着,她也只是想靜悄悄的離開。“送別會”搞成這樣,倒好像大家都巴不得自己走似的。她摸着酒杯,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同桌的還有侯家暉,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並沒有跟着其他人跑到舞池去。兩杯威士忌落肚,酒意上涌,他倒了一杯香檳,遞給羅敏昕,誠懇的道:“可不可以請你喝一杯。”
羅敏昕笑着接過,輕輕與他碰了碰杯。侯家暉舉起杯酒對着她道:“祝你幸福。”羅敏昕望着他眼神有些複雜,倏地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謝謝。”
侯家暉沒有再看她,淡淡的道:“凌SIR在那邊,你不去陪他喝幾杯。”邊說邊往自己
杯中倒酒,也不再敬,徑自就喝起來。
羅敏昕看着他又一杯酒落肚,囁嚅了幾下,始終沒有說,她站起來,輕聲道:“別喝太多,你明天還有工作的。”
有些事若沒有挑明,那就永遠也不要再說,他們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既然沒有開始,那就別讓它開始。
侯家暉抓起酒瓶就往嘴裡灌,只有醉了,纔不會胡思亂想。苟東昇走了過來奪下酒瓶,勸道:“又不是沒有機會,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嗎?”
“別理我。”侯家暉擡手又拿志另一瓶,正要掀蓋。苟東昇又按着他,語重深長般的道:“酒色傷身,不看住你怎麼行。”
侯家暉怔了怔,側頭橫了他一眼。他看到對方那剛閃去的欲言又止。
凌天恆一個人坐在吧檯前,喝着雪鷹給他調的“問情”,他想要一個答案,可是爲什麼他越想知道就越是找不到。
雪鷹拿過他手中的酒杯,嘆道:“酒是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不如問問你自己的心。”
凌天恆沒有動,呆呆的望着檯面。
“一個人喝酒很沒意思的,要不要我陪你喝幾杯。”羅敏昕走到凌天恆身旁坐下,望着雪鷹,笑道:“調酒大師,能不能給我調一杯你手上的那種酒給我。”
雪鷹微微搖了搖頭,笑道:“你已經不需要了,不過我中以給你調別的。”跟着他忙碌起來,很快就挑了一杯淡紅色的**。芒香撲鼻,使人心生歡喜。“心想事成。祝你往後就好像這杯酒這樣。”
羅敏昕笑着接過,道:“如果想什麼就有什麼,那就太好了。可是要是那樣的話,這個世間還有什麼樂趣。”她輕輕呷了一小口,只覺得甘甜可口,像是糖水一般,但是甜而不膩。“哇,味道真好,難怪有人會整日來這兒,連家也不會回了。”
雪鷹淡淡一笑道:“希望你別迷上我的酒,我可不想誤人妻女。”
羅敏昕瞋了他一眼,故作不滿的道:“喂,誇你一句,用不用這麼快就還過來。”
雪鷹一笑,也沒有回擊,拿着空杯就到一旁清洗去了。
羅敏昕轉過椅子,望向舞池那邊,輕聲嘆道:“如果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就不要來,免得搞到別人也不高興。”
凌天恆這才擡起頭,道:“不好意思,這樣吧,我請你喝,當是陪罪。”
羅敏昕哂道:“你的卡都被人扣了下來,你如何請得起。”
凌天恆沒答話,一翻身就跳進高臺內,拿起酒具就弄了起來。
羅敏昕託着頭,打趣道:“你不會想在這兒當鐘點工賺外快吧。喂,有沒證的。”
“試下。”很快,凌天恆就裝了滿滿一杯遞了過來。
羅敏昕也沒說話,接過來就喝了一口,可馬上就放下杯子,臉上的表情甚是難看,她用紙巾抹着嘴,道:“要是第一次做東西,最好自己先嚐試一下。”
“很難飲嗎?”凌天恆拿起調杯,也爲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大口,只覺得那味道實在太怪了,又酸又辣,還有點苦澀,怎麼回事?他見雪鷹也是放那幾種酒的,難不成這東西還欺生?
羅敏昕嘆道:“如果你要給別人做吃的,最好先了解一下別人的口味,她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要是做不好,苦勞沒有倒罷,還會惹得一身罵,說你沒誠意。”
凌天恆苦笑了一下。
羅敏昕搖了搖頭,拿起那杯酒又喝了一口。
凌天恆望着她,道:“若是覺得難喝,就別喝了。”
羅敏昕道:“人,不是隻會挑好吃的來吃的,有很多時候,就算很難吃,她也會吃下去,是因爲——做這些食物的人。”她擡頭瞧着他,一字一頓的說着。
凌天恆臉部一僵,把目光移到了別處,他知道在什麼時候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要看着正在對他說話的人,在這種時候,最好當聽不見,也看不見。
羅敏昕站了起來,面向着舞池,像是自言自語般道:“人的性格有好多種,有些人很活潑,很開朗,書上說是叫做外向。相反的也有些人很沉靜,不喜歡說話,不喜歡歡笑,不喜歡交朋友,這樣的人就被稱作內向。這些人一直都將自己關在房裡面,做她自己的事情,想不通的也不會去問人。你如果不去敲那扇門,就永遠也不要指望她會自動把門打開請你進去,如果想與這些人做朋友,首先就要學會主動。”
凌天恆望着羅敏昕往舞池走去,心中若有所思。
華燈初上,衆人都HAPPY去了,可燕若夢卻俯在桌上細讀卷冊。學藝兩載,她知道自己無論是慧根,還是功底都比不上別人,勤能補拙,可惜她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一年多來到處去降魔伏妖,現在回想起來,她都不知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似乎是運氣。如果真的運氣那麼好,她是不是也應該蹺起兩隻腳不用做也有人服侍着呀。哎,準確來說應該是投機取巧,不偏不移,瞎貓遇着死老鼠,碰到的都是走了衰運的倒晦傢伙,她纔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可是萬一碰到一個運氣NN好的傢伙呢,她真是不知怎麼辦了,趕緊逃吧,卻又沒處可去。身邊已有兩隻大傢伙讓她束手無策了。至於背後,隱隱覺得還有一隻更大的傢伙等着她。如果想活下去,想輸得不要太慘,那就應該要有與別人一拼的勇力。
羊皮捲上的文字越往後就越少,而圖案也越來越複雜,開始只是單一的線條人物,到後來卻成了無數的重影,她看着第一幅圖,眼睛盯着線路的走向,再配上文字的註解,心無旁鷲。不一會就覺得體內氣息翻滾不已,一陣眩暈,,彷彿腦裡面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似的,整個腦袋在晃來晃去,嚇得她趕緊停了下來,好一會兒,視覺才恢復正常,看得見東西。她不由得暗罵起來:你個衰和尚,究竟整的是什麼東西來害人。
正想着,卻聽到樓下一陣吵雜,擡眼看看掛鐘,已是零晨兩點多了,不禁搖頭苦笑,這些傢伙,放他們一個晚上假,竟然玩到這麼夜,瞧你們白天怎麼幹活。想着便下樓看看,只見雪鷹和幾個小妖正扶着G01的隊員上來,一個個喝得臉如關公,嘴裡嚷着:“我沒醉,還要喝。”緊跟着便是一陣乾嘔,看來在外面已吐得七七八八了。
那常康寧還手舞足蹈唱起歌來,抱着旁邊那個小妖,要同他跳舞……稍微清醒的就只有馬鐵成,他不喜喝酒,只是淺嘗益止,至於那隊長符偉超,喝得也少,可惜灑量差極了,幾杯酒下肚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正由馬鐵成扶着,一個微醉,一個小醉,兩個人互相靠着,走起路來你踩我我踩你,時不時還往別人身上倒去,連累得跟在他們後面的小妖差點沒一塊疊羅漢。走在最後的是那兩個女隊員,她們雖不想喝那麼多,可給人按着猛灌,也醉了。慶幸的是沒有發酒瘋,乖乖在別人懷裡睡了過去。
雪鷹見到燕若夢下來,連忙打聲招呼:“燕小姐。”
燕若夢瞪着他嚷道:“這些人究竟喝了多少,喝成這個樣子。”
雪鷹苦笑道:“酒櫃的都給他們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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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夢驚呼:“什麼?你怎麼不勸勸他們。”
雪鷹無奈的笑了下,那些都是上好的藏品,平時都難得一見,這麼好的機會,誰看到不要一喝痛快,就算他想攔也攔不住,何況那種狀況他也不好讓人家別喝。
羅敏昕走上前,她也喝了不少,勉強不用人扶,但爲了安全起見,雪鷹還是讓個小女妖扶着她。她雖然走得歪歪斜斜,還好意識還在,沒有大唱大叫,但也和醉差不了多少,開車的話肯定酒精嚴重超標。她一手搭着燕若夢的肩膀,打着酒咯道:“你呀,老是說自已酒量好,千杯不醉,現在有人請都不來。瞧,他們都等着領教你的你的豪飲。”邊說邊回手指着那些醉得一歪一扭的人。
燕若夢氣道:“還喝,瞧你都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