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夢先是用特製的化妝水把臉上的易容墨洗掉,跟着又用溪水來洗。開始很不習慣,只是沾幾滴來搽。用慣了自來水,即使是新苑附近那海水,她也不會亂碰,但在這兒她也只有將就了,都怪飛機不讓帶**,想帶些香迦的水來也不行。
水土不服也就是這樣了,去不了遠地,就算去了,也沒法子一下適應。
現在她聽到凌天恆催促,暗想應該也洗乾淨了吧,往溪水照了照,看不清,便拿出鏡子來照。一看之下,不禁失聲驚叫:“啊——”
“怎麼了?”凌天恆正左右四顧,給她一叫,嚇了一大跳,趕緊衝了過來,他以爲她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了,畢竟這是活水,誰知道里面有什麼生物的……
[4]溪邊站着一個身着長裙的女子,突然回過頭來衝他一笑。
“翩翩?!”常康寧又驚又愕,他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她。
“你來啦。”翩翩那甜美的笑容毫不吝嗇就現了出來。
常康寧又驚又喜的道:“是的,你怎麼會在這兒?”
翩翩沒有回答,只是甜甜的對着他笑,雙手不自覺輕輕擰着,那模樣煞是惹人喜愛。
常康寧情不自禁向她走去……
“別過來。”燕若夢用手擋住了臉,並撇開了頭。
“你的臉怎麼了?”凌天恆不由得一驚,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這水的問題,不會是有毒吧,可自己怎麼沒事,哎呀,剛纔就應該先測一下這水質再讓她使用,怎麼就這麼大意了。“讓我看看。”
“走開。”燕若夢尖叫一聲,差點沒跌下水,幸得凌天恆攔着,她急忙把頭一低,用手按着臉。
凌天恆輕聲安慰道:“別怕,我這有藥。”
燕若夢驚道:“什麼藥,不要,走開。”
“你,哎,不擦藥怎麼行?乖,聽話。”凌天恆將她掰過來,想瞧個清楚。
“啊,你……你給我行了。”燕若夢把臉完全藏在手裡,就是不肯擡起來。
凌天恆見此,輕嘆一聲,自袋裡掏出一盒解毒的藥膏,這當然是衛浩南給他的,畢竟來到這種窮鄉僻野,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的,他當然不怕,但另一個卻不得不做些防範了。
燕若夢接過藥膏,一下就轉過身去,並嚷道:“你轉過去,不準看。”
凌天恆無奈的轉過身,道:“你呀,怎麼就是這麼小心。哎,又不肯讓我瞧瞧,至少我對這方面還有些瞭解,萬一這藥不對症,延誤了,那如何是好,這又找不到醫生的。哎呀,你幹嗎你——”半句話功夫,凌天恆身上就中了燕若夢n腳。
燕若夢氣得吹眉瞪眼,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凌天恆罵:“好你個凌天恆,是不是想我毀容才甘心,嘮嘮叨叨煩不煩的。”說着又向他踢起飛腿。其實她根本就沒有中毒,也沒有被什麼傷着咬到,只是剛纔卸收時,用力過度且時間過長,以至於她本來就容易過敏的皮膚紅一片白一片的,特別是眼角那黑印,她更是用力擦,就差沒掉層皮。可想而知這副尊容又怎麼能讓別人瞧見的,可恨這個凌天恆還嘰裡咕嚕個不停,她不火纔怪呢。匆匆在臉上抹了些珍珠粉,纔不至於看上去那麼紅,那眼角處就只好把頭髮垂下來遮着,搞掂好了,那當然要對付這隻臭嘴巴了。
“你——
”凌天恆望着她,只見她臉上好好的,沒有傷疤,也沒有黑印,好像倒有點白!腦中一個激靈,他明白了,敢情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也太好心了,這幾腳可是個教訓。
“你什麼你。”燕若夢一揚手把藥膏甩在他身上,跟着一轉頭,她可不願意讓他這樣瞧着。該死的衛小杰,看她回去怎麼收拾他。
而窩居在衛宅的衛小杰,突然間連打幾下噴嚏。ohmygod,爲什麼生魂也有這些生理反應的,實在不該呀。
“爸爸,我好像生病了?”莫明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衛浩南怔了怔,眼裡面閃過一抹哀傷,隨即裝作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道:“自己畫張符,吃了就沒事了。”
“那好吧。”衛小杰真的跳下椅子,到櫃裡的抽屜中拿了張符,往水裡泡去。
符,慢慢地溶解。
符紙不過是粗糙的紙製品,當然受不了水泡,可是鐵呢。
封得很好的槍支彈藥泡在水裡也有一天一夜了,但並沒有受潮。
凌天恆很細心的又檢查了一遍,可有裝彈,可有卡殼,在戰鬥中,一些細節,枉枉就可以分出勝負決定生死。試了幾下,覺得沒問題了,便撿了把稍微輕的遞給燕若夢。可是燕若夢卻撇開頭,沒有去接。
凌天恆道:“對付邪靈,你的道術是夠用了,可一會進樹林萬一遇上巡邏兵或是猛獸,難道你準備用法術去對付。”
燕若夢努了努嘴,雖然不太想要,但還是接了過來。槍是金屬材質,有點沉,她雙手拿着,有點不知所措,電影裡的槍戰是一手一枝槍,左右發射的,可現在她拿着卻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試一下。”
“砰——”
凌天恆往河裡放了一槍,激起了幾丈的水花。
燕若夢不作聲,學着他的樣子,扣着扳機使勁一按,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並沒有聽到預料中的響聲,子彈並沒有射出來。怎麼了,不會是有東西塞住了吧。燕若夢想着,便調轉槍來,想看一看是不是有什麼塞在槍口上了。
5突然間,常康寧發覺翩翩雖然望向他這個方向,但她的眼裡並沒有他,彷彿透過他看向他的身後。
“等了很久?”一把男聲在身後響起,常康寧迅速回頭,只見一個身着武士裝束的青年急步跑了過來。這個人似乎並沒有看到常康寧,直往他身上撞來,嚇得他急忙往旁邊一閃。
“有一會啦。”翩翩的聲音有一點嬌媚,聽上去就像是對着心愛之人撒嬌。那青年柔聲道:“我也想早點的,可是交班時間未到,我要是擅自離開,就怕……”
“我知道。”翩翩打斷了他的說話,很理解的笑了笑,可跟着又蹙了蹙眉,把手輕撫着對方的臉,“你瘦了。”
“你也是。”那青年順勢握着她的手,跟着兩個人便依偎在一塊……
“不可以——”
一旁的凌天恆正在注視着燕若夢的一舉一動,一見她這樣,不禁大驚失色,來不及多想,手一伸抓着槍管。
“砰——”的一聲,子彈發了出來,劃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不可以用槍口對着自己的。”幸虧他手快,使得槍偏了一下,要不然,射的就不是天空,而是這位好奇而無知的小女孩。
子彈擦着額前而上,那速度帶起的勁風吹亂了她的頭髮,那速度發出的巨響震得她雙耳“嗡嗡”作響,她的臉很白很白,就在子彈射出剎那間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靜止了般,腦裡面空空蕩蕩,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她那震得發麻的雙手掉了下來,鬆開了緊握着的槍。雙腳更是一軟,差點沒向前跪去。可跟着她好想好想笑,她看到一樣非常有趣的東西。凌天恆的臉,他的五官都快扭到一塊了,他的嘴不停地開合,看樣子是在說話,但她一個字也聽不見。
“你還笑,還笑。”凌天恆氣得直吼,看着對方那可愛得有點呆呆的笑臉,他實在不知如何罵了,也罵不下去,手按着對方的肩膀不住地搖,使自己好有一點發瀉的地方。好不容易,他壓下了怒火,沉聲道:“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他忘記了衛浩南說這子彈是殺不死人的,只是使人暈倒罷了。然而就在剛纔子彈發出那一下,他的心跳好似都要停止了,如果他還有心跳的話。突然間他想問自己,若然她真的有事,他活下去還有何意義?
燕若夢衝着他笑了笑,用手拍了自己心口三下,跟着便拍向他的胸口,嘴裡卻道:“呵,別怕,補補。”這個動作,本是媽媽用來哄嚇壞了的小孩的,這個時候她卻使了出來。
突然間這隻手停在半空,兩個人四道目光交織到一塊,無言。
6一旁的常康寧見此,又是尷尬又是不爽,心中嘀咕着,有無搞錯,當我係透明嘅呀。他想走開,可是又捨不得,自己喜歡的女孩投入別人的懷抱,而且還是當着自己的面,他想搞清楚爲什麼她要這樣對他。
過了一會,翩翩輕嘆:“今日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以後就怕再也……”她的聲音一哽,似是要哭,那青年輕撫着她的秀髮,黯然道:“三日後你就會正式成爲聖女……”
翩翩哭喊着:“我不要做什麼聖女,我不想去服侍蝠王那個妖怪。郎格里,帶我走,帶我離開這兒。”原來他的名字叫郎格里,常康寧心中喃喃的念着,真難聽。
美人恩重,郎格里又如何消受得了,看着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他一咬牙,道:“好,我們走。”
“你們走得了嗎?”突然間他們身邊一下就涌出一羣手持武器的武士,這些人將他們圍在中間。
常康寧嚇了一跳,這兒什麼時候埋伏了這麼多人的,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