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牀邊,我就像丈夫一般威嚴的望着雪兒,“怎麼不吃?還剩這麼多”。
“我不想吃”,雪兒依舊抱着那個大狗熊說着。
“不行,再吃點”,邊說邊舉起了勺子,雪兒望了望我,聽話的讓我餵食。
溫老師和藹的笑着,拍着恭老師的手臂說道,“逸雪只聽葉楓的,看到沒,我們勸她吃,她都不吃”。
雪兒急忙反駁,“不是的,那是因爲我弟太倔了,如果我不吃,他就會一直這麼舉着”。
恭老師望着我笑顏,“葉楓,你這麼強迫逸雪吃的話,她萬一胃病犯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很肯定的說着,“跟她在一起這麼久,我很清楚她什麼時候能吃多少飯”,話說自迦佑去世,雪兒的胃病就再也沒犯過,迦佑的離開似乎把雪兒的病痛也帶走了一般,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感傷。
老師看了看時間,再次低語的勸慰,好一會才告別離去,子豪站在門口望着我喂雪兒吃藥,又拍雪兒入眠,這纔將我推到了外間。
“你發現沒?逸雪現在對你有依賴感了”。
我輕抹着眉頭,“我真害怕,這就是她給我放的一個煙霧彈”。
子豪同樣也擔心這個問題,陷入了一片深沉,就在這時戰龍和小雅來到病房,輕聲言語讓我們上樓,有他們換班,子豪便推着我出了病房。
原來兩位老師並沒有走,在我的病房裡稍坐片刻,等着跟我交代事宜,還沒到房間便聽到溫老師的聲音,“逸雪是我教過的所有學生當中最優秀的一個,可是這孩子真是命苦,怎麼就偏偏生在這樣的家庭”。
見我們進來,恭老師急忙表明心意,“葉楓,轉院的事我們都知道了,那份子錢也算我們老師一份”。
“不用了吧老師,你們的心意我真的領了”。
“要的,要的”,溫老師拍了拍我的手臂,“逸雪出入社會錢是掙到了,不過確實也辛苦,她那個血汗錢能留住最好是留住”,老師說完又大嘆了一口氣,“家庭是這樣,愛情也是這樣,逸雪這次能不能振作起來都還是一個問題,如果這個時候再沒有朋友關心,那人生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我緊抿着嘴角,一直都是我在單戀雪兒,根本就不算愛情,如果我能替代迦佑該多好,那雪兒就不會這麼痛苦。
“本來是多美好的未來,轉眼之間”,恭老師也發出了感嘆。
優調節着這一沉重的氣氛,輕聲問着子豪,“等他們轉院的時候需不需要我找車”?
子豪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會喊翡翠城的朋友把房車開過來”。
宇積極的嚷嚷,“優,你還是找幾輛車,我們也跟去玩玩”。
衆人都微笑了,此時我又陷入了無盡的悲傷,如果此時雪兒能真正開朗那該多好,跟大夥出去玩玩,又重拾了從前的美好,我的日記本里又可以留下一篇難忘的回憶。
送走老師與衆人,明偉這才坐到了牀邊,“剛纔我幫你接了個電話,是迦佑父母打來的,讓你空了給他們回一個”。
我一聽這話急忙撥通了號碼,再次上了視頻,一見迦佑的父母還是如此憔悴,父親開門見山,“小楓啊,我跟你阿姨聽說你們的決定了,不去美國也行,天使醫院的院長我也認識,裡面可以視頻治療,我也聯繫了美國的朋友,他是精神科醫生,多找幾個專家會診,一定要把我們小雪給治好,讓她恢復成以前那樣健健康康,天真活潑的”。
“我知道了叔叔,我會照顧好雪兒”。
阿姨接着說道,“還有啊小楓,費用我們出了,怎麼能讓你和你那些同學,朋友出呢,小雪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女兒,女兒有病父母當然該出錢”。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子豪急忙拿起了話筒,“阿姨,我們都是迦佑和逸雪的朋友,我也是你們看着長大的,這個錢說什麼我們都要出,你就別跟我們爭了,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我也積極的附言,“就是啊阿姨,先讓我們出着,萬一不夠再找你們行嗎?…………”,真誠的勸慰,二老才失去兒子,現在又要搬動養老錢,我於心何忍,此時所有人都把雪兒交給了我,我更應該盡丈夫的責任。
餐廳。
小志扶着我來到了雪兒母親的面前,母親輕瞟了瞟小志,虛僞的笑着,“我還說只你一個人來呢”。
“呵”!我敷衍的微笑,一身病服,身體如此虛弱的我連路都走不動,她也不想想,坐下輕聲的說着,“小志,你到外面等我會兒”。
“好”。
小志還沒離開,母親便急急的問道,“你是我們小雪的高中同學嗎”?
“是啊,阿姨”。
“吶~,那個也是”?她指了指小志。
“是啊”,我抿了抿嘴角,開門見山吧,“阿姨,你今天喊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母親大方的笑了笑,“哎呀你也不早說你是小雪的同學,上次到我們家來,也沒好好招呼你”。
提起那次我就想發火,唯一一次家長在時去雪兒家,我是看清楚了她父母的嘴臉。
母親閒扯了半天,終於扯上了正題,“那個叫陸……佑什麼的……”。
“陸迦佑”,我低聲的提醒着。
“哦,對,對,對,他是幹什麼的?他父母呢?什麼工作”?
“生前在香港讀大學,父母是高官”。
“香港”,母親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急忙問道,“他父母現在還在香港嗎”?
“在國外”。
“他們電話是多少啊?怎麼聯繫啊”?
我的眉頭逐漸緊皺,母親迫切想知道的目的是什麼?是想去騷擾他們嗎?面色鎮定的說着,“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