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我掏出了遊戲幣,臉上露出蒼茫的笑容,想不到我身上能散發出如此的冷氣,僅憑一張猙獰的面孔就把電燈泡嚇跑,是該說我可悲呢?還是太有本事了?
走出遊戲廳外面又飄起了陣陣雪花,同學們興奮的衝了出去,我望着張開雙臂的雪兒,她正仰頭感受着大雪的洗禮,柔美的身軀伴着雪花翩翩起舞,快樂旋轉的她就像空中落下的精靈,我默默走上前去,欣賞着她霓裳羽衣舞飛天,驚破傲雪拂嬋變。
這一片美景怎能逃過衆人的眼睛,身後的優也慢慢向前,跟我一樣目不轉睛的凝視着雪兒,他的出現頓時掃了我的雅興,我急忙上前一步按住了雪兒的肩膀,“別轉了,你頭不昏啦”?
雪兒對我朦朧的笑着,輕搖了搖頭,我注視着她那天使的面孔,曖昧的捏上了她的下顎,近在咫尺的我真想一吻香脣,可是身邊除了優還有無數的電燈泡,我怎能任意妄爲,有些倉皇的拿下自己的手指,屏住呼吸再次詢問,“真的不昏嗎”?
“我沒事”。
她警覺的望了望身邊,只見優對她淡淡的微笑着,這一刻我看見優的眼裡閃爍着一絲黯然神傷,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匆忙的轉身大喊了一句,“走了,走了,吃飯,吃飯”。
一聲令下,三個班的學生紛紛踏步,熙熙攘攘的往目的地進發,我故意放慢腳步落到了最後,跟鄭鈴攀談的雪兒也隨即慢了下來,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面色凝重的看着我,我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她,鄭鈴很識趣的輕呼一聲,消失在人海。
四下同學都已遠去,我這才挪動腳步慢慢走近她,面帶冷笑的低語,“等我啊”?
“是啊,你走這麼慢,是哪裡不舒服嗎”?
她還會心疼我,剛纔阻止轉圈接雪的她,以爲關係就此緩和,誰知優說吃飯,雪兒既又忘記了我的存在,繼續跟身邊的女生談笑風聲着,我受夠了這種冷遇。
雪兒溫柔撫上了我的額頭,“你不會感冒了吧,看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拿下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中,眼神疼痛的凝視着她,低沉的說着,“今天一天,我發覺你對我特別冷淡,是我的錯覺嗎”?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胡思亂想,你爲什麼每次都要逃避?爲什麼不能坦然相告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是在可憐我嗎?是在同情我嗎?是害怕傷害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冰冷的對我,默默無語的對我,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傷害”?
雪兒見我近乎於怒氣般的嘶吼,又沉默般的低下了頭,良久才輕聲的吐露,“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錯,對不起”。
“到底是什麼問題,你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不願意讓我跟你一起分擔”?我雙手抓住了雪兒的手臂,再次壓低了音量,“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想知道你的內心,不要再給我說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到底能解決什麼問題”?
“我,……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對不起,我一直在很努力的調整自己,在沒調整過來之前,我真的不想跟你說太多,對不起”,雪兒說完轉身欲走。
我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她,低聲的耳語,“我只想知道,你的夢裡有我跟你,還有迦佑,就我們三個人對嗎”?
“是啊”。
我很清楚雪兒想說什麼,也很清楚她在想什麼,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太模糊,模糊到她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分不清楚她一直唸叨的迦佑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跟她接吻的我是真實存在的,這對半夢半醒的她來說,確實是一種很殘酷的回憶。
我緩緩的說着,“不要再去想那個問題,既然是個夢就沒有必要再去回憶,忘記它,現在夢醒了,不要再去折磨你自己,我昨晚一直在你身邊,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不是你幻想的那些東西,相信我,那只是個夢而已,忘記它好嗎?我陪你一起忘記”。
“葉楓”,雪兒有些帶哭腔的呼喚着我的名字,瞬間轉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我,再次耳語,“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謝我,謝我沒有喪失理智,謝我沒有摧毀她的愛情,天上的雪花紛紛飄落,落到了我的睫毛上,隨着我的眼淚悄然的墜落,我爲雪兒哭過多少次?無數次,面對她,我總是有流不完的眼淚,面對她,我總是忍不住流淚。
瞬間調整着自己的心緒,不想惹的雪兒也哭泣,我換上了一副調皮的口吻,“還記得以前答應過我的嗎?你跟我之間的約定,無論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要去管,只要相信我就好;無論我跟你有多大的矛盾,互相慪氣都不能超過一個小時;無論怎麼樣都不跟我決裂,不離開我半步;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嫌我煩,不能動不動就趕我走,即使要我離開都必須告訴我原因,你算算你今天違背了多少條”。
“哪有這麼多”。
“你不承認嗎?你答應過我的”。
“葉楓,謝謝你的包容,謝謝”。
“叫我楓葉,我喜歡這個名字,這是雪兒給我取的名字,我真的很喜歡聽”。
“呵!你真是個孩子”。
“是啊,在你面前我就是個孩子”,傷痛的閉上了眼睛,將她抱的更緊。
半晌雪兒才言語,“昨晚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迦佑在她的身邊,那纔是真正的好,雪兒這麼說只是因爲她相信我,面對她的我,永遠都是安全的,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鼓起勇氣道出了心語,“這輩子能遇見雪兒,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會永遠珍惜”,默吐了口氣,放開懷抱笑望着她,“走吧,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