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孤身一人站在無邊無際的沙漠邊沿,就像沙漠裡的一粒砂子。自己立身的沙丘比身後的黃河高出幾十米,奔騰的黃河水嘩嘩作響。
陳陽一籌莫展,前途一路迷茫,連條路都沒有,自己向哪裡走。放眼望去,沙漠如海,高低不平的沙丘猶如大海里跌宕起伏的波浪。
陳陽第一次走進沙漠,試着向沙漠裡走了幾步,腳深深地陷了進去,兩隻鞋裡就灌滿了砂子。沒走多遠,就感覺到腳鑽心的疼,坐在沙丘上脫了鞋,倒出鞋裡的砂子,看到腳上起了幾個水泡。
陳陽看看天色已晚,又飢又餓,身邊又沒帶吃的喝的,就這麼貿然進到沙漠裡去,不是餓死就是渴死。陳陽想了想,心想,還是等到明天準備好乾糧和水再進去吧,前面的路還不知多長呢?
陳陽退回原地,看到沙丘下面黃河岸邊有一片黑乎乎的樹林,走下沙丘來到黃河岸邊,看到是一大片光禿禿的棗樹在寒風中颯颯作響。
棗樹林中一片茅草菴子裡,有微弱的燈光射出來,裡面有喝酒划拳的聲音傳出來,陳陽沒想到,在這黃河岸邊,沙漠邊緣還有一家這樣的人家。
陳陽走到茅草菴前,出聲說道:“你好,我是過路的,天黑了想在這裡借宿一晚,不知行嗎?”
“誰呀?天都黑了還不回家?”茅草菴的木門吱吱扭扭開了半扇,走出一個拄着柺杖的老婆婆。
陳陽看到站立不穩的老婆婆,趕緊伸手扶住她,說道:“我叫陳陽,想過這沙漠去天山,現在天晚了,我想在這借住一晚,老人家,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這片茅草菴就是爲了過沙漠的路人準備的,是要收錢的而且價格很貴的。”老婆婆聲音嘶啞的說道。
陳陽知道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沒有錢,那我就不進去了,我就在這外面睡一夜就行了。”
“沒錢?看你這麼年輕,長得文文靜靜的,怎麼出門不帶錢,沒錢怎麼過沙漠?”老婆婆瞅了瞅一臉疲憊不堪的陳陽,不相信的說道。
“我的錢在一個朋友身上,他沒和我在一起。”陳陽解釋道。
錢在王真人身上,不知王真人這個老道士死哪去了,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他的面了。
“我說呢,快過年了,外面冰天雪地的,你還是進來住吧,等你朋友來了再把錢給我也行。”老婆婆說道。
“那就多謝婆婆了!”陳陽心中頓時一陣溫暖,出聲謝道。
茅屋雖破也遮風寒,一盞油燈照亮着茅草菴裡面,一個鐵桶裡面嗶嗶啵啵的燒着木塊取暖。七八張並排擺放的木板牀上躺着幾個人,一張方桌上還坐着三男一女四個正在喝酒的人。
一個喝酒的人看到陳陽進來,說道:“小娃子,來喝一杯暖暖身子!”
陳陽不認識這些人,說道:“多謝大哥,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騙人的吧,看你雖然年輕,可也是一臉的風霜,肯定經歷了不少的磨難,你也是要過沙漠去天山的?”粗獷的漢子說道。
“我只是一個小保安,沒什麼經歷,我是要過沙漠去天山,你們也是去天山的?”陳陽問道。
“當然了,這裡的人都是去往天山的,天山出了一件萬年難遇的至寶金雪蓮花,傳說吃了它能長生不老,大家都是去找金雪蓮花的。”粗獷漢子說道。
陳陽聞言一驚,怎麼這麼多人知道金雪蓮花,還都去天山尋找,這金雪蓮花到底有多少,是一朵、兩朵,還是一片一片的。
“金雪蓮花有多少,這麼多人前去尋找,都能找到嗎?”陳陽問道。
“一看你就是一個初入江湖的小屁孩,什麼也不懂。還有多少?告訴你,金雪蓮花就一朵,你就是去了也沒你的份!”一個躺在木板牀上睡覺的漢子,聲音洪亮的說道。
“刀疤臉,你不是灌多了睡着了嗎?怎麼在睡夢中還欺負一個小弟弟?”喝着酒的那個女的站起身來,走到陳陽身邊,說道:“小弟弟,不用怕,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姐姐我一見就喜歡你,看來咱們有緣,從今往後跟着姐姐,我保護着你。”
陳陽看到一個和半老徐娘長得差不多的女子,一臉抹的猩紅加雪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身刺鼻的粉香味道。
陳陽見那女的伸手來拉他,趕緊後退了一步。
“紅嫂,還你小弟弟,我看他當你兒子都行了!”刀疤臉嗤笑道。
“閉上你的臭嘴,我有那麼老嗎?過來弟弟,來吃點飯暖和暖和。”紅嫂說着,不待陳陽同意拉着他坐在了方桌上。
陳陽坐在桌上,看着拿眼瞪着自己的三個漢子,哪裡吃得下去。
“這是周老大,周老二,周老三,你就叫大哥就行了。”紅嫂全然不看三個漢子的面色指着他們說道。
“三位大哥好!”陳陽對着三個漢子點了點頭說道。
周老二倒了半碗酒大聲說道:“喝了這碗酒,才能算是兄弟!”
陳陽端起碗一飲而盡,高度的高粱酒嗆的陳陽直咳嗽,眼淚都辣的流了出來。
“是條漢子,往後跟着哥哥吧!我們一起去天山尋寶。”周老二豪爽的說道。
“那就多謝二哥了,等我朋友來了,我請你們喝酒。”陳陽學着他們豪爽的樣子說道。
陳陽吃了幾塊雞肉,在三個漢子的逼勸下,又喝了兩碗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沒想到這小弟弟還是個實在人。”紅嫂說道。
“就是一個窮光蛋,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連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周老大翻遍了陳陽的全身後泄氣的說道。
“把他扔黃河裡喂水鬼得了,省的到時跟我們搶金雪蓮花!”刀疤臉惡狠狠的說道。
“就是一個娃娃,看把你嚇得,留着吧,說不定在路上還能幫點忙。”紅嫂說道。
老婆婆往爐火里加了幾塊木頭,說道:“我老婆子睡了,有什麼事叫我。”
老婆婆拄着柺棍慢慢的走出了茅草菴,進到了另一間茅草菴裡。
“看着這個年輕人有些靈力,先留着他吧,讓他幫着找到金雪蓮花再除掉也不遲。”老婆婆輕聲的對屋裡三個人說道。
“金雪蓮是我們黃河四怪志在必得的寶物,任何人想要都得死!”一個光頭男狠聲說道。
陳陽躺在木板牀上沒多久就醒了過來,這酒度數雖高,但陳陽還是有些酒量的,見周家弟兄勸的緊,就順着裝了一把。人在江湖有時候身不由己,還是多張個心眼好,關鍵時候能保命。
茅草菴外面寒風呼嘯,黃河的流水嘩嘩啦啦,讓人膽戰心驚。屋內衆人的呼嚕一片震天的響,似乎震得茅草菴都亂晃。
陳陽睡不着,走出茅草菴,轉到屋後一顆大棗樹下解手。不遠處的草叢裡傳出撕咬的聲音,陳陽慢慢的靠過去,藉着月光,看到一隻黃鼠狼咬住了一隻野兔,野兔正在做着垂死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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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與黃鼠狼精大戰過,對這種狡猾的動物沒有好感,撿起地上一塊土坷垃,向着草叢裡扔去,不偏不倚的打中黃鼠狼,黃鼠狼受到突然襲擊,嚇了一跳扔了野兔,飛快的逃竄了。
野兔估計受傷嚴重,踢了幾下腿,沒有跑開。陳陽走過去,蹲下來用手抓起野兔,野兔掙扎着想要逃脫,但隨着傷口的快速癒合,野兔反而不動了,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陳陽。
一會,野兔突然一用力從他的手裡掙脫了,箭一般的向遠處奔跑而去。陳陽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左手可以治癒傷口,自己無意中用左手抓住了野兔,也瞬間治癒了野兔的傷口,救了野兔一命。
“不睡覺,大半夜的你在幹什麼?”紅嫂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陳陽的身後,好像怕嚇住陳陽似得輕聲說道。
陳陽一愣,回過身來,像不認識似得望着紅嫂鮮紅的嘴脣,說道:“你的聲音怎麼變了,好像少女的聲音一樣悅耳?”
紅嫂一驚,這小子還這麼心細,連我的聲音變化都能聽出來,看來不是個無能的傻小子,就沒聽說過一個人就敢過沙漠去天山的人。
“可能是剛睡醒吧!”紅嫂咳嗽了幾聲,平靜的說道。
“剛纔出來解手看到一隻黃鼠狼咬住了一隻野兔,我幫着野兔打跑了黃鼠狼,野兔也嚇跑了。”陳陽說道。
“我看你抱着野兔,怎麼又讓他跑了,真是可惜了,少了一道紅燒野兔下酒。”紅嫂說道。
“你的聲音怎麼又變回來了!”陳陽問道。
“不是給你說了嗎,我是睡覺睡的,快天明瞭,趕緊回去睡吧,明天還要穿越沙漠呢。”紅嫂不敢再與陳陽交談,免得被他看出更多的破綻來。
紅嫂很快消失了身影,走進了茅草菴裡。陳陽擡頭看了一眼灰暗的夜空,棗樹上棲着幾隻不知什麼鳥。
一陣陰風吹來,陳陽感覺到了異樣,難道又是鬼王追了上來,陳陽心中暗道。
陳陽仔細看時,幾道黑影瞬間消失了,驚起棗樹上幾隻棲身的烏鴉,撲楞着翅膀叫着滲人的聲音向黃河對岸飛去。
“這些烏鴉不會也是鬼魂變的吧!”陳陽自語道。
“前輩,我們現在爲什麼不把陳陽抓住,問問他龍小羽的下落?”另外一間茅草菴裡的徐娘問老叫花子。
“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女子回去了。”監視着外面動靜的鄭組長對徐娘說道。
“那個女的能和我比嗎,嘴抹的像個妖怪一樣!”徐娘對鄭組長的話很是生氣。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女的是喬裝打扮的。”老叫花子說道。
“喬裝打扮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徐娘問道。
“不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善茬,我們離他們遠點,快天明瞭,我們提前走吧,以免碰上陳陽。”老叫花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