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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慕歌趕到醫院的時候,凌雪涵已經結束了10多個小時的急救,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20多個小時馬不定蹄的奔波讓凌慕歌顯得有些疲憊,沒有表現出來的還有心裡的無措和害怕。明明不久前還在期待再見時的美好,爲什麼突然會告訴她,她的雪兒,出了車禍?車禍,情況怎麼樣,雪兒有事嗎?凌慕歌一無所知,一路上,徘徊在心間的那份孤獨與無助壓得她快喘不過起來。她盼着飛機能早點到,讓她早點看到心心念唸的人兒,可是現在站在了醫院,甚至和雪兒只有數步之隔,她卻不敢上前,她怕聽到的是她不願聽到的消息。若雪兒有什麼事,那是她不能承受的。
凌傲天和向芷筠先行回了別墅,兩個老人本不想離開,只是已經守了這麼久,凌慕易怕他們身體受不了,強行讓司機送他們回去休息。而葉世傑和卓雅的飛機還沒有到。
葉楓嵐獨自坐在監護室外的座椅上,凌慕易和顧浩雲一同去了醫生辦公室。透着玻璃窗看着那個閉着雙眼的孩子,葉楓嵐有些紅腫的眼睛又溼潤了,她不敢閉眼,一會兒都不敢,她害怕,害怕一眨眼,自己的小涵兒就消失了,這種感覺彷彿回到了21年前,自己也只能無望的站在外面,看着保溫箱裡脆弱的孩子。只是,小涵兒,這一次,你也一定不要有事纔好!
葉楓嵐低頭準備拭去眼角的淚水,餘光看到自己身後不遠處似乎有個身影,回頭一看,便看到了滿目憔悴的凌慕歌。
葉楓嵐望着凌慕歌,這個從小就站在神壇上得女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不復從前的清冷,或許神色如常,只是那眼底深處的無措和焦慮卻是瞞不了自己。呵,葉楓嵐苦笑着搖頭,都是因爲自家那個孩子吧!有些哽咽的叫了一聲:“慕歌。”
凌慕歌聽到葉楓嵐叫她,身形微微一顫,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葉楓嵐緩步上前,走到凌慕歌身邊,擡手放到了她的肩上,“你總算是回來了。”
“嫂子。”凌慕歌擡頭望向葉楓嵐,眼睛通紅,眼底的淚卻是沒有流下來。
“什麼都別說了,回來就好。”葉楓嵐輕輕地說道。
“雪兒……”
“還在監護室,醫生說,車禍之前她的心臟就有復發的徵兆,現在,肝肺部的淤血壓着,若不及早做心臟瓣膜手術,隨時都會……”葉楓嵐有些哽咽的說不出話,深呼了口氣,繼續說道:“只是,她現在情況極不穩定,貿然做手術十分危險。具體要如何,都還在商量。”
凌慕歌沉默了很久,突然擡起頭來望着葉楓嵐,“讓我去,陪着她好不好。”眼中是從未有過的乞求。
“可是……”葉楓嵐有些遲疑。
“讓我陪着她,有我在,她一定捨不得有事的。”
葉楓嵐聽到她這麼說,馬上點了點頭,“我去找醫生,讓你進監護室陪着小涵兒,慕歌,嫂嫂全靠你了。”葉楓嵐拉着凌慕歌的手流着淚說道。
半個小時後,凌慕歌如願進了重症監護室。她站在門口,遠遠望着躺在牀上,插着心電圖,帶着氧氣罩的凌雪涵,腳步微顫着走近她。
終於走到了牀邊,看着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人兒,彷彿沉睡在夢中再也醒不過來,只有那心電圖上時起時伏的數字表明她還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她擡起顫抖的手,想撫上凌雪涵的臉龐,終究不敢落下,輕輕放上那隻冰涼的手上。
“雪兒……”凌慕歌俯□子,輕輕喚着思念了三年,現在卻不能迴應自己的人兒,淚水終究是簌簌的落了下來。
“你爲何要騙我?你說過,只讓姑姑等三年,三年後便隨姑姑天涯海角,一生一世。現在三年時間到了,你爲何不理我?”
凌慕歌拉着凌雪涵的手,望着那陷入沉睡,彷彿不受一絲干擾的人兒,滿腔的思念和委屈,終是抵不住,低着頭靠在牀上哭泣起來。她害怕,害怕凌雪涵就此沉睡,陷入自己的世界,把她排除在外,更害怕她會在轉眼間,隨風而逝,“雪兒,你起來好不好,你知道的,姑姑不能沒有你,你是姑姑的整個世界啊!”
凌慕歌一直坐在凌雪涵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人兒,捨不得眨一下眼,更何況是回一下頭。室外凌慕易看着倚在牀頭的妹妹,兀自難受,想喚她出來吃些東西,只是她進去之後,彷彿這眼裡便只剩下小涵兒了,再沒回一下頭。
午夜時分,插在凌雪涵身上的心電圖突然急劇的跳動起來,就像是生命在最後時刻的掙扎。凌慕歌一臉茫然的看着一羣醫務人員衝了進來,七手八腳的把小人兒擡了起來。直到那人被快速退出了監護室。她才彷彿回神般,衝了過去。
“不……”凌慕歌衝到凌雪涵的邊上,聲嘶力竭的喊着,淚水掛滿了臉頰,“雪兒,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能違背了我們的誓言。”
凌慕易上前拉住了凌慕歌,凌慕歌奮力掙扎着,看着被推進急救室的凌雪涵,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雪兒,你記着,上窮碧落下黃泉,若你離開,我絕不獨活!”她最後喊了一句,看到被推走的人兒已經消失在急症室門口。
凌慕易看着坐在地上,蜷縮着哭泣的妹妹,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凌慕歌,全身上下彷彿都籠罩着絕望的氣息。也忍不住落下淚,蹲□子抱住凌慕歌“妹妹,你放心,小涵兒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哥!”凌慕歌癱軟在凌慕易的懷裡,終掩不住脆弱,放聲哭泣,“我好怕,真的好怕~~~”
“別怕,哥哥已經邀請了全球最頂尖的心臟科醫生,明天早上他們就都到了,小涵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哥!”凌慕歌抓着凌慕易的衣服,看着他,眼裡的淚不斷地滾落下來,“我愛她,從雪兒十歲時,我就知道自己愛上她了,我知道這樣不對,我是她的姑姑啊,我怎麼可以愛上她?”
凌慕歌一邊哽咽着,一邊說道:“所以我躲着她,可是越是躲着,那思念便越是像毒藥般的侵蝕着。在杭州時,一見到她,我便又陷落了。哥,你不知道,當雪兒說愛我的時候,我有多滿足,那是這一生都從未有過的感覺。我以爲自己一輩子都要那般過活,直到雪兒說要守護我一生,才發現深陷這紅塵,也可以這般絢爛,人生可以這般完滿。”
“哥,她是我的整個世界啊!我可以答應她任何願望,哪怕她說要我再等三年,呵呵,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又何妨再加上三年。”凌慕歌望着凌慕易,無助的問着,“可是現在,她是不是不要我了,雪兒是不是要丟下我了?”
葉楓嵐站在一邊,望了一眼亮着紅燈的急症室,又看着此時縮在凌慕易的懷中,彷徨無助彷彿是個小女孩的凌慕歌,覺得悲慼和悔恨,是否自己當時不那般強烈反對,小涵兒現在還好好的?
凌慕易臉上淌着眼淚,手一下下拍着凌慕歌的背安撫着她,哽咽着說道:“傻妹妹,小涵兒怎會不要你?爲了讓我們相信她對你的愛,寧願被束縛在公司三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重承諾,答應了要守護你,她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你要好好的知道嗎?不然等她好起來,又要懊惱了。”
“哥?”凌慕歌擡頭看着凌慕易,眼中閃着詫異,“你說,雪兒被束縛在公司三年,是什麼意思?”
“傻瓜,你當真以爲小涵兒捨得離開你?”凌慕易慢慢說着,“那是因爲你們的事被媽發現了,最後,她答應與你分開三年,證明她對你的是愛。”
凌慕歌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這些事,她全然不知道。最後答應與自己分開三年,那麼這中間,雪兒又經歷了多少。她只一味責怪雪兒執意要與自己分開,卻不知道那背後的神傷。凌慕歌,你,當真失敗啊!
凌晨時分,凌傲天和向芷筠來到了醫院,不久之後,葉世傑和卓雅也攜數十位全球知名的心臟科專家趕到醫院。
一個小時後,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顧浩雲和另一位醫生先走了出來,兩人均是滿頭大汗,彷彿剛打了一場仗的樣子,隨後凌雪涵也被推了出來。
凌慕歌看到被推出來的凌雪涵,慌忙衝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雪兒。”
“浩雲,小涵兒的情況怎麼樣。”凌慕易也滿面焦急的問着。
“凌叔叔,雪涵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需要儘快進行手術,具體情況還是需要所有專家的研究決定了。”
凌慕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
顧浩雲搖頭,自己學醫本就是爲了她啊!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