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緣嚇得頭皮一麻,萬萬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事,她睡了一晚上全都忘了好嗎!她裝傻的看看天花板,手指摸了摸鼻頭,說道,“啊?你手機鎖定了,來問我做什麼?我怎麼知道?”
她還裝的很笑的笑了兩聲,胤靈就點點頭,卻早已心知肚明,收回自己的手機,用一種我看穿你的眼神看着她,她受不了被他這眼神一直盯着,起身準備逃回自己臥室去。
卻聽身後他說道,“我的密碼很難猜到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一緣彆扭的剁了一腳,然後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週末到了,王一緣一直都覺得很幸運,因爲她週末沒課,可以在家睡到自然醒,這天她就睡到了早上十點差不多才起來,朦朦朧朧的往衛生間跑去,坐在馬桶上噓噓,才慢慢思緒迴轉過來。
之後習俗刷牙,從衛生間裡出來的她又是小清新一枚啦,不過卻看見茶几上顯眼的紙條,她拿起來一看,是胤靈留給她的,上面寫着,“最近有事很忙,你在家做好一個女主人的責任吧。”
什麼叫做好女主人的責任?她還百思不得其解,結果當她看見衛生間裡,堆滿洗衣機的衣服時,她懂了,她真是懂的夠夠的了!
洗衣機裡全是胤靈的髒衣服,之前看他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原來都是假象!他依舊是一個邋遢的臭男人!
她從小就是家裡的小公主,怎麼可能經常做洗衣服這種粗活?這次居然要她來幫他洗衣服?真當她是傭人了?網上的那些總結的好啊,你們倆沒住在一起的時候,男人把你當成手心裡的寶,而當你們同居以後,你就是他隨叫隨到的傭人!
但十一點的時候,隔壁大媽還是看到王一緣提着一摟衣服到陽臺,然後挨個掛到衣架上,最後晾在晾衣杆上。
隔壁大媽跟她說說笑笑,“小姑娘,這住在一起過日子就是這樣,你也別板着個臉了,高興點,我都已經做了幾十年了,你看我還不是這麼高興。”
王一緣轉頭看看在隔壁陽臺上吃着西瓜的大媽,她很輕鬆的樣子,坐在躺椅上,拿着蒲扇,扇啊扇;王一緣一邊看對面的大媽,一邊從衣簍拿出胤靈的一件黑色t恤,抖了抖,將衣服展開,然後掛到衣架上。
這時,她就忍不住多嘴了一下,“大媽,你知不知道現在時代變了,現在都流行男人在家裡做家庭婦男,女人出去闖世界,因爲現在女人都變成了女漢子,男人變成了娘炮,現在講究的是女權.”
反正她晾這麼大堆衣服也無聊,就跟大媽胡侃幾句也無所謂嘛。
“真的啊?大媽我以前就跟我爹說,我要出去闖世界,我說以後都是我們女人的天下,可我爹就是不信啊,說什麼女人這一輩子,就是爲了照顧自己男人而活的,讓我趕緊結婚,哎,當時我要是意志堅定點,說不定,中國第一家上市公司就是我開的了。”
大媽也跟王一緣胡侃,大家都說胡話嘛,想怎麼就怎麼說,反正大家都有話語權的。
王一緣對大媽笑了,隔壁大媽這脾氣她喜歡,不拘小節,關鍵是跟她聊得來,她轉了個話題便問道,“大媽,你多大了?”
“哼,小姑娘,不是說了女人的年齡不能隨便問的嗎?”大媽佯裝生氣的樣子,王一緣趕緊安撫她說道,“不是不是,我看您長得年輕啊,也就才四十出頭的樣子,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聽到她這麼說,大媽又高興了,蒲扇拿在手上用力扇了好幾下,那涼風好像也吹進大媽的心裡去了,放下吃完剩下的西瓜皮,嘴角忍着似笑非笑的樣子,誇獎的對她說。
“小姑娘,嘴巴真甜,討人喜歡。我真的年齡,恐怕還得在那個數字上,加個二十。”
哇喔,大媽都六十了,看起來是真的年輕,而且六十了還和年輕人健談,真是少見。
王一緣該晾的衣服也晾完了,擡頭看看晾衣架上掛的衣服,微風一吹,在空中飄蕩,第一次洗這麼多衣服,讓她還真有成就感的。
她看看對面的大媽,有點不想回屋裡去了,雖然陽臺熱了一點點,但屋裡沒人陪她說話,她就和大媽多說說唄,她就趴在陽臺欄杆上,跟大媽繼續聊天。
“大媽,怎麼沒見你老伴兒啊?他在屋裡休息呢?”說完,她低頭看了看樓下,哎喲,五樓的高度現在也讓她看一眼就頭暈目眩了,她趕緊後退了好幾步,恐高症嚴重了好多。
大媽聽到王一緣問起她老伴兒的事,臉色一下子變了,扇扇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嘆了口氣,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願意跟她分享。
“前幾年,我老伴兒他中風了,走路不利索,這病啊,也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半年前,我去幼兒園接我孫子,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想的,跟我打電話說想要喝酒,讓我給他買瓶白酒回來。”
“他年輕時候最喜歡喝酒了,老了之後啊,偶爾興起了也會喝幾杯,可中風之後,因爲就說不能再喝酒了,他就戒了,那天他卻突然跟我說要喝酒,我當然是不準的啊,電話裡告訴他不准他喝,他跟我說,不喝不行,他心裡發慌,必須喝兩口才行。”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自己一個人下樓去買酒,結果,下樓的時候摔倒了,當場就暈了,送去醫院,再也沒醒過來了。”
大媽說起這事的時候,眼眶也漸漸泛紅,老伴兒離開的時間也才半年,確實是一想起就會心痛。
王一緣有些不知所措了,沒想到會問道別人的傷心事,語無倫次了,“這個,大媽,我沒想到會這樣,不然我也不會問了.”
大媽看她着急的樣子,擦了擦眼淚,然後一秒變臉,哈哈笑了起來,“傻丫頭,你當然不會知道,你才搬來這裡幾天啊,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