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道：“可以，但很難。比如當年的虛天域，原本是高位面，被打穿後，失去了大片的‘質量’，從而變成低質量的位面，從距離中央大世界極近的位置開始漂離，若非被天星和不朽兩大位面吸引住，怕是已經漂流到虛無宇宙裡，直接毀滅成渣了。”
關於虛天古戰場的事，楊青玄也有所耳聞，便道：“位面失去質量降級更容易，得到質量升級更難吧，畢竟宇宙間的能量不會憑空生成，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像流水一般從高處流向低處。”
華清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青玄大哥真的是從玄夜大陸來的嗎？剛纔這番話可是極深的奧秘，據傳第一代人皇天無法夜觀星象，從而發現了位面漂移的奧秘，以及宇宙間能量的守恆。這個觀點現在雖然已不是秘密，但也只有超級勢力、名門世家才知曉，普通位面的宗門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青玄大哥是從哪聽來的？”
楊青玄苦笑不已，這是他初中就學過的東西，只能解釋道：“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吧，正好在一本古籍中見過。”
“古籍？”華清更是訝異不已，雙眼放光，“莫非是異族的札記？既然第一代人皇大人可以發現這個奧秘，那麼異族的先賢當然也可以。”
楊青玄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的。”他見華清起了濃厚的興趣，只好補充道：“可惜那本古籍，在我年輕的時候就丟失了。”
“那真是可惜了，否則真是價值不菲呢。”華清不無感慨的嘆道。
楊青玄撇開話題，問道：“如今的蒼穹星域，三十三位面是怎樣的構造？”
華清挽了下鬢髮，看着那青絲在手指上旋開，緩緩說道：“蒼穹星域，以中央大世界爲核心，以天河、忘川爲陰陽，共有五大高級位面，十個中級位面，十八個低級位面。而‘勢能’的高低，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位面資源的強弱，包括天地靈氣，天材地寶、甚至是規則之力，所以想在低位面上修煉至地境，是十分困難的，若非天縱奇才之輩，否則根本不可能。就像不朽大陸，只是十個中級位面之一，所以天位強者罕至，而十八個低級位面，就算是地境存在，都可以成爲一方豪傑，天下梟雄了。”
楊青玄忽然心中一震，暗忖道：“爺爺千叮萬囑，再沒有得到天位力量前千萬不要去找他，莫非他去了五大高級位面，亦或者是中央大世界？”
這個念頭一滋生，便不可抑制的在內心蔓延。
“可是……”他又想道：“依華清所言，不去高級位面的話，想要突破到天位就難了。”
華清望着楊青玄，眨了下大眼睛，笑道：“所以青玄大哥在低位面能夠修煉到地境，這種資質實在是萬中無一，太可怕啦。”
楊青玄苦笑道：“別恭維我了，我可擔當不起這‘萬中無一’的說法。照這樣說的話，出生在低位面的人，豈非太可憐了？一出生，起點就比其它人低太多。”
華清含笑點頭，道：“人生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有人生而王，有人生而爲寇，投胎可是一門技術活。就拿我而言，整個蒼穹星域無數人，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終其一生努力奮鬥，也無法達到我的起點。”
楊青玄點了點頭，很認同她的話。
大羅商會會長之女，一出生便已經是在金字塔的尖端了。
人生而不平等，但認識到這一點，並非是要你認命，而是可以更好的認知自我，從而追趕上去。
華清又道：“即便青玄大哥出生在低位面，事實上也是遠遠超過他人的起點，那便是武道上的天賦，若是沒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是無法超脫衆人太多的。”
楊青玄微微一笑，道：“這話我可就不認同了，不可否認天賦的重要性，但君子如龍，一往無前，你追求夢想的道心，遠比任何天賦都來得重要。這些都是後天可以得到的，也是冥冥之中，天道給所有人的一個契機，一個超越他人的契機。即便你出現在更低的位面，即便你的天賦不如他人，但只要你永不言敗，終可成爲一代強者。”
華清聽得一愣，櫻桃紅脣微張，滿是驚愕的樣子。
這些話她從未聽人說過，也從未細細想過，一字字敲擊在心靈上，整個人都呆住了。
楊青玄又道：“即便是人皇，也絕非生來就是人皇，定是一步步腳踏實地走上去的。每一代人皇未必就有絕世背景，但一定有一往無前的道心，才能登上極點。”
華清慢慢的回過神來，那稚嫩而漂亮的臉上，變得恭敬而嚴肅，竟然站起身來，向楊青玄拜了下去，“青玄大哥一番話，勝讀十年書，華清妄自尊大，井底之蛙了。”
楊青玄掌心散出一股真元，將其輕輕托起，含笑道：“華清敏而好學，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華清認真道：“妹子將來若真有什麼成就的話，也定然有青玄大哥今日點撥之功。”
楊青玄笑道：“這話言重了，你我盡興而談，各有收穫，譬如整個星域之事，還要華清多點撥我。”
華清羞赧的低下頭，道：“青玄大哥見笑了，整個星域的資料，實在是太過龐大，即便是大羅商會，也無法盡攬。妹子怕說的不夠詳細，漏掉許多，這就去整理一些給青玄大哥。”
當下，華清便欠身離席，收集資料去了。
過了數個時辰，這才款款而回，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楊青玄，道：“除了大羅商會外，玉銘城的另外幾家商會我也令人跑了一趟，基本上關於星域的資料全都收集過來了。只不過玉銘城太小，所藏也缺憾極大，青玄大哥先將就着看吧。待我回到商會總部，再替青玄大哥收集。”
楊青玄也不客氣，抱拳道：“多謝。”
華清有些責備的嗔道：“青玄大哥太見外了。”
楊青玄微微一笑，道：“華清妹子事務繁忙，要掌舵玉銘城的整個局面，我就不多打攪了，但凡有事，隨時叫人來通知我一聲便可。”說着，便告辭而去。
華清望着他的背影，一下竟怔怔的站在原地，滿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