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丁遠心神震顫,盯着楊青玄的每一劍,都看的仔仔細細,生怕漏掉分毫。
這十個大字,足足揮舞了十天,隨着最後一劍收尾,楊青玄負手而立,再次長長嘆息了一聲。
之後,他便靜靜的站在那,滿是惆悵。
“你嘆息什麼?”
丁遠終於忍不住了,從虛空中出來,飛落玉臺前。
楊青玄嘆道:“這劍經,我是掌握不了啦,領悟了快三個月了,也只有現在的程度,而且能夠參悟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少,很難再精進了。”
丁遠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雙眼中噴出無邊怒火,恨不能一劍砍了他!
自己將近三十年,才悟到這個程度,他僅僅用了三個月,還嫌不滿意,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一拂衣袖,喝道:“看劍!”
一柄明亮照人的寶劍落於手中,便刺了過去。
楊青玄一驚,瞳孔猛張,丁遠施展出來的劍招,正是蘊含了那霸氣無比的劍意,知道他在考校自己,不由心中一喜,勝邪劍頃刻而出,迎了上去。
“砰!”
雙劍一震,同樣的劍意在兩人之間擴散開,往四周迸射去。
丁遠將力量壓制在真武初期,這一劍下竟是平分秋色。
兩人皆是臉色一變,一喜一怒,各自飛開,再次施展劍訣,迎了上去。
“砰!砰!”
一下就過了數招,可怕的劍意蕩起圈圈漣漪,在四周浮現。
那玉臺、拓紙、甚至是荒石,都在兩人交手之下,漸漸消失,回到了竹林之內。
亂劍飛斬,大片的竹子被削斷,竹葉被劍氣捲入長空,又化成葉雨,紛灑下來。
楊青玄的劍法迅猛無比,直刺丁遠眉心,半路卻陡然一轉,往其左肩削去。
丁遠喝道:“來得好!”
身軀微微一晃,便躲過劍勢,隨後反刺數招,一劍快過一劍。
“砰!砰!砰!”
楊青玄不敢硬接,連退數步,纔將劍招化解。
當丁遠一下佔了上風,就不肯放手,急攻而上,劍意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即快又慢,讓人無法琢磨。
楊青玄心驚,只能以快打快,配合劍步身法,勉強應付下來。
若是丁遠以原武境的力量壓他,不敵自然正常,但此刻丁遠也壓制在真武初期的修爲,還能穩佔上風,就讓楊青玄心中不服了。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勝邪劍一抖,就一片劍花蕩起,化作漣漪激散,並且劍身上有哀鳴之聲,擾人心絃。
“好!”
丁遠大讚一聲,同樣是一劍蕩氣,大開大合,當空豎劈下來!
“砰!”
劍光激盪,化作劍風四散,吹的兩人的長袍上下翻飛。
丁遠的劍較爲寬大,猛力一壓,真氣爆棚,壓的楊青玄連退數步。
就在兩人交手之際,長空上悄無聲息的就出現了兩人,卿不離和陸江鵬,都是滿眼驚愕的看着下方戰鬥。
“怎麼可能?楊青玄只是稍微的弱於下風,這,這……”
卿不離呆滯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陸江鵬則是目光中異彩連連,震驚道:“可怕啊,在同樣的修爲之下,面對北五國第一劍者,竟能打上數百招不敗。”
卿不離凝聲道:“丁遠的劍意還是要強過楊青玄的,但是這……,這也太荒誕了吧,楊青玄的劍意怎麼可能那麼強?”
“天才,這便是天才啊!”
陸江鵬激動的說道:“才三個月,就掌握了丁遠三十年才能掌握的劍意!”
楊青玄和丁遠已經鬥至白熱化了,廣闊的竹林被毀去大半,四周全是劍氣縱橫,兩人的身影也越打越快。
丁遠每一劍下去,都如同數劍齊出,快的令人窒息。
楊青玄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四周全是劍影,無時無刻不在,每一劍都籠罩他身上要穴,只能不斷的揮劍抵擋,同時步法閃躲,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傷在劍下。
兩人鬥了上千招,丁遠的優勢不斷擴大,楊青玄陷入下風,倍感疲態,只剩下防禦,根本毫無還擊之力。
此刻日已西斜,月上天邊,頭頂上的天空變成暗藍色,但竹林之內,劍芒如長蛇吞吐,又如驚雷掠空。
“砰!砰!砰!”
雙劍交擊的頻率的也越來越快,兩人都是臉色蒼白,大耗真元,隨着天色轉暗,勝邪劍上不斷有哀鳴傳出,楊青玄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這老頭的劍法渾然天成,又快若閃電,劍意綿綿,毫無破綻,已得那劍經要領,完全壓我一籌,看來必輸無疑了。”
楊青玄心中哀嘆,又對丁遠萬分敬佩起來,當下將心中的勝負之念排去,專心應戰,眼裡除了劍意外,再無他物。
除去浮躁,心靜之後,反而劍勢更爲沉穩起來,雖突破不了丁遠的劍意壓制,但一時間也防守的進退自得,不至於落敗。
楊青玄鬱悶,殊不知丁遠更是鬱悶的想撞牆了。
原本以爲很簡單的戰鬥,最多數十招就能取勝,卻想不到打了幾個時辰,拆了上千招,還只是佔據上風而已,觀楊青玄的劍意,雖不如自己汪洋恣意,卻也節奏極強,渾然如圓,根本攻不進去。
直至拆了三百多招後,丁遠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場艱難的比劍,沒有數千招過手,根本分不出勝負。
所以他也沉住了心態,維持自己的上風,並且將優勢不斷擴大。
隨着天色轉黑,兩人鬥了四五千招,楊青玄的防禦越來越小,數次都步入險境,依仗着詭異的身法脫險,但也被劍氣斬碎衣袍,化成蝴蝶翻飛。
卿不離問道:“陸長老,你看楊青玄還能堅持多久?”
陸江鵬面色沉吟,看了一眼天色,嘆道:“怕是支撐不到天亮了。”
卿不離點頭道:“你我所見略同。其實楊青玄的劍法完全沒有破綻,否則丁遠也不會久攻不下,他輸就輸在劍意的浸淫上,畢竟沒有丁遠老道啊。”
陸江鵬眼中一亮,道:“丁遠可是北五國第一劍者,在相同的境界下能打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卿不離點了點頭,十分認同他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