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魔牛王渾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極度駭色,喝道:“我們走!”
大手一揮,一片虛空就捲了起來。
靳歐等十餘位妖王,都是驚道:“妖帝大人!”
一個個不明白玄天機說的是什麼,竟引起大力魔牛王如此巨大的觸動。
那虛空如毯子,在空中一卷,所有妖族都被捲入進去。
隨着大力魔牛王宏偉的身軀,一點點消失在虛空上。
衆魔和人族,更是目瞪口呆。
大力魔牛王竟如此好說話?
楊青玄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頭狂震,腦海中浮現出一件聖器的景象:乃是一根金屬棍子,約有鬥來粗,二丈有餘長,兩頭是兩個金箍,中間是一段烏鐵,其上鐫刻着一行字:天河定底神珍。
念頭剛起,就發現玄天機正含笑望着他。
似乎看穿了他腦中所想,輕輕頷首。
楊青玄雙手滲出冷汗來。
在各種經歷過的痕跡中顯示,那塊鎮壓天河底部,測量天河水紋的神珍鐵,已經被妖帝空取走了。
難道還在天河底部?
那空帝人呢?
楊青玄回過神來,見玄天機的投影,緩慢消失在虛空上,急忙叫道:“玄天機,別走!忘川斷流,星域勢能失衡,該如何補救?”
玄天機淡淡笑道:“我又不是人皇,這是你和天無情的事,怎麼來問我了。我只是感應到天地陰陽的變化,所以過來提醒一下大力魔牛王罷了。說真的,這破破爛爛的一域,壞了就壞了,緊張什麼,又不是沒壞過。”
楊青玄無語,問道:“那你剛纔所言的那件東西,真的還在天河嗎?你掌控天地雙榜,豈能置身事外!”
玄天機不予理會,而是轉眼望向那似真似假的太虛古魔。
眼中一片清澈的光澤閃動,彷彿看穿一切。
古魔雙眼中突然一亮,爆射出紫金色的光輝。
玄天機淡然笑道:“宇無極,有這閒工夫跟我鬥,不如把這太虛魔功再精煉幾個程度。”
說着一拂衣袖,轉身就消失在虛空上。
天地雙榜的投影,若一張卷軸,直接收攏起來,閃爍之下就消失不見。
那兩道紫金光輝直接落空了,射向虛空的無盡深淵。
太虛古魔的手中,一團濃烈的黑氣翻滾,裡面隱約可見一柄黝黑的魔刀,似乎要破空化形而出。
見玄天機離去後,刀影隨着魔氣散去。
太虛古魔再次恢復面色如常,處在那種似真似幻,非虛非實的狀態。
楊青玄等人無不是心中大駭,這尊神秘莫測的巨魔頭,難道是宇無極?
既然玄天機說了,多半不假,但爲何不現身而出,只是顯化出太虛古魔狀態,怕是另有什麼隱情。
妖族和玄天機的相繼離去,使得虛空再次陷入沉寂。
突然,那巨大的太虛古魔,張開口來,吐出幾個字節的魔音,在空中震盪。
衆魔聽聞,無不大駭。
鍾頡沉聲道:“我們也走!不過在走之前……”目光中滿是殺氣,盯着所有人族和森羅殿武者。
衆魔會意,身上氣勢一個個擴散。很快就魔氣滔天,從四面八方涌來,將所有人全部圍住。
鍾頡道:“楊青玄,你留下三塊因果諦玉,可以帶着正星盟的人全走!那風月之書是我交換給你的,自然不會出手搶奪。但也僅僅在你那保留一陣,將來最終還是要回到我手中。”
楊青玄冷冷道:“魔主大人,說話當放屁嗎?”
鍾頡獰笑道:“我只說讓你帶着風月之書和正星盟衆人的命走,可沒說讓你帶着因果四諦玉走。苦集滅道,緣起生滅,若能見四諦,則能斷生死。你如今已掌握三塊,若是再讓你得到最後的‘苦’諦玉,玩轉因果,不入成住壞空,脫離六道,那這世上誰還降服的住你。”
楊青玄冷笑道:“所以這就是你說話當放屁的原因嗎?這種事,也只有魔主做得出來。”
鍾頡臉色有些尷尬,哼道:“不管怎麼說,三塊因果諦玉必須留下,這是我的底線。”
“底線?”虛空上傳來一聲冷笑。
隨後一道青芒乍現,緩緩分開,竟是一隻巨大的青眼,瞳內無數陣法符文旋轉,詭異無比。
在虛空上睜眼,照看塵寰。
衆魔皆是一驚。
鍾頡臉色大變,喝道:“巫賢?!”
那青眼凝望之下,大片魔族都心中顫抖,彷彿要被那眼神直接盯的破碎。
一些實力低微的魔頭,直接魔氣擴散開,大有兵解之勢。
楊青玄喜道:“岳父大人!”
詩衍鬆了口氣,臉上的愁容舒展開,道:“你岳父來了,怕是璇霄降闕上的強者也都到了。”
鍾頡臉色異常難看。
隨着青眼的浮現,的確有強大的空間波動,從無窮遠處傳來。
正是破界之力,在強行擊穿虛空。
多半是正星盟的高手。
一位大魔低聲道:“魔主大人,現在怎麼辦?”
衆魔顯然也感到了棘手。
這青眼之人,就異常棘手,若是再有大片強者降臨,怕是要背水一戰了。
正星盟作爲人族第二大勢力,若是全面一戰,無論輸贏,魔族必然受到重創,那還有力量逐鹿天下嗎?
鍾頡在那青眼的盯視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整個魔族的命運前程,就在他一念之間。
楊青玄道:“樅英大人,白骨夫人的第二元神寄存在集諦玉上,如今與我互惠互利。夫人有令,讓爾等隨我一戰,聽我指揮,抗擊魔族,不知爾等意下如何?”
樅英驚道:“夫人有令,不敢不從。一切聽青玄公子指揮。”
森羅殿的強者隕落大半,就剩樅英等七人。
無論從聽命的角度看,還是從自己活命的角度看,都得跟着楊青玄。所以樅英的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鍾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楊青玄冷笑道:“魔主大人,說話算話,還是說話當放屁,就全在大人一念之間了。但無論何種選擇,正星盟都奉陪到底。”
鍾頡內心掙扎了一陣,那空間波動不斷增強,震撼在每個人心頭。
鍾頡咬牙道:“好!這次且先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