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波濤拍打着峭壁的岩石,發出轟轟的響聲,彷彿是大海和狂風在一起怒吼。
海風吹拂着克里克的黑色髮絲,站在海岸的巨大岩石上,克里克的神色顯得有些茫然,卻有多少有些激動和期望。
在克里克身後不遠的地方,羅本正手拿魔法石,飛快刻畫魔法陣。
“這裡就安全了?”克里克吹着海風,頭也不回的問,“這裡可沒有樹木了。”
“這裡有一半的地形是大海,那邊不可能出現敵人,我只要留意另外一半區域就可以了,而且……我得到消息的方式並不一定非要有樹木,海邊的狂風可以告訴我很多的東西。”
“是嗎?”克里克笑了笑,似乎多少有些懷疑。
羅本一邊忙碌着,一邊說道:“你熟悉大海嗎?”
“還可以,在神界數不清的歲月裡,我也去過很多地方,在海上的時間不多,但起碼比你的生命要長久幾百倍。”克里克不鹹不淡的回答。
“那麼你應該能從海風裡辨別出很多的東西了。再過不久一場暴風雨就會襲擊這裡,我說的不錯吧?”
克里克十分驚訝,轉過頭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本一笑,“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熟悉大海的人是如何從海風裡得到那麼多的消息的,有些漁民說他們可以在海風裡聞出不同的味道,我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味道,但是我能夠感覺到晴朗的天空遠處正有烏雲在向這邊衝來,能聽到那些烏雲撞擊的聲音,就是這麼直接。”
“哦……這麼說比我們這些熟悉大海的人瞭解的更加詳細了?”
“倒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說你不必懷疑我的判斷而已。”羅本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那個魔法陣,“好了,我們走吧,周圍還沒有情況,很安全,不過……靠近空間門後就到了高危區域,阿卡利斯也在那裡,而且現在我還無法確定他是怎麼掌握到我的行蹤的,有可能我們一靠近就會被發現,你要做好隨時逃跑和迎敵的準備。”
“我明白!”說起靠近空間門的事。克里克也嚴肅了起來,主動將手放到了羅本手中。
一道耀眼的光環從魔法陣上升起,羅本和克里克的身影瞬間消失……
在距離那個超巨型的空間門一百多公里的一座荒山上,一個魔法陣毫無先兆的展開,兩道人影從裡面跌了出來。一頭摔在了地上……
“見鬼!”克里克大怒,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羅本。怒道,“你在搞什麼?我們怎麼忽然摔出來。”
羅本脖子生疼,不是摔的,而是剛纔被克里克推的,這一下力量奇大無比,羅本差點以爲自己的腦袋就要這樣被克里克直接打下來。
一邊扭着自己的脖子。羅本一邊飛快的打量周圍的情況,並且將意識散發到空氣中,立刻探明周圍的能量波動,檢查是否有可疑的人物。
見羅本似乎在警戒。克里克也不得不先壓下自己的火氣,用力的拍打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似乎羅本身上有病毒一樣。
羅本刻意的延長了自己的探查時間,這倒不是出於小心的原因,而是剛纔似乎不小心按到了克里克軟綿綿的胸脯,這個女人對自己將她的胸脯無意間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而幾位惱火,絕對會很在意這次的接觸,能先轉移視線,那就先轉移視線好了……
“似乎……沒什麼問題。”羅本早就確定周圍很安全。
“我們爲什麼會摔出來!”克里克卻是一點都沒猶豫的問出了這個問題,顯然餘怒未消。
羅本稍有無奈,“我的戰神大人,這裡是空間門周邊的區域,我根本就沒有在這裡事先留下過傳送點,要想將空間座標對準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出些差錯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現在我們進入了危險的區域,有些事是不是稍後在計較?”
克里克惡狠狠的瞪了羅本一眼,“好,有些事,我會之後在和你算賬!我們走!”
靠近了空間門,也就靠近了神族大軍的駐紮地,靠近了牙,克里克似乎有些歸心似箭的感覺,似乎恨不得立刻見到牙。
直到現在羅本也不大清楚克里克爲什麼對牙如此的執着,看起來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女人的傢伙,當初她還和皮爾西斯保持了一段時間的友好關係,就好像是相敬如賓的戀人那樣,雖然最多就是湊在一起談談心,連手幾乎都不給對方碰,但這起碼說明這個女人還是喜歡男人的……
“小心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放慢速度潛行前進,遇到任何麻煩都必須迴避,前面就是神族的大軍駐地,這裡聚集了幾百萬神族戰士,神界大半的神將,還有剩餘的所有戰神,一旦被發現,我們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
克里克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直接將手伸了出來,羅本也不客氣,一把抓住,深吸一口氣,全身忽然開始模糊起來,很快連被抓着的克里克身影也跟着模糊,不到片刻功夫,兩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空氣裡。
“沒想到你潛行的本事如此了不起!”克里克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甚至還晃動了幾下,可自己的手就近在眼前,自己居然根本看不到晃動。
“現在開始不要說不必要的話,任何舉動都是危險的,我們迅速行動,然後迅速離開。”
“瞭解!”克里克十分配合。
遠在一百多公里外,牙更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巨大的封印裡走出來,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迎面,蒙多正好精神奕奕的走過來,笑着對牙說道:“今天似乎連一隻魔獸都沒有出現,看來魔族那邊的情況也穩定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稍微好過一點,嗯?你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牙深深皺眉。“今天的確沒有魔獸出現,連一次戰鬥都沒有發生,不過……從空間門裡似乎傳來了奇異的能量波動,我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是這種能量波動對我的結界造成了不小的衝擊,我要維持結界還要抵抗這種衝擊,耗費了不少精神。”
蒙多大吃一驚,“有這種事情!”
“嗯!”牙點點頭,一臉思索,“這可能是魔族在搞鬼。但也可能不是,這麼大的空間門,裡面的情況十分複雜,有一些奇異的能量波動並不算什麼怪事,甚至這樣巨大的空間門連接的空間通道會闖入一些在虛無空間裡生存的奇異生命。這都是有可能的,我休息一下。再進行一下確定。總之小心一些吧。”
蒙多點頭,也不多說,大步向前走去,忽然站住腳步回頭問道:“我聽說……你那裡有人受傷了?”
正要離開的牙慢慢回過頭來,“你是聽誰說的?”
蒙多呵呵笑了一聲,“不要介意。我畢竟也有一些我自己的渠道,嗯……似乎是很厲害的傢伙,啊……我似乎認識。”
牙望着蒙多,轉身向回走去。“那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我們必須全力看管這個空間門,別的事都先放到一邊,做好自己的事吧。”
蒙多見牙沒有回答就轉身離去,無趣的聳聳肩膀,“還是這麼嚴肅,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又不會像女人一樣去到處宣揚,嗯……算了,那個小子再怎麼鬧也有限度的吧,現在還真沒精力去理會他……”
一邊向前走,蒙多一邊笑呵呵的說道:“不過這個小子還真是可以,居然鬧出了這麼大一票的難題給我們,哼……比起年輕時候的我。”
“蒙多,你的話太吵了。”遠遠的,牙的聲音傳了過來。
“長耳朵的女人!”蒙多嘀咕了一句,悶頭向前走去。
看着蒙多離去,牙嘆了口氣,轉身折向了其他的方向,並沒有直接向自己的營地大門走去,而是饒了一個大圈,最後在靠近自己營地的一處不知什麼編制的營地門口停了下來,並迅速的走了進去。
這個營地不大,顯得也多少有些混亂,從旗號上來看似乎是補給運輸士兵的營地,但是這裡卻沒有相關的設施。
在一座稍大些的帳篷前停了一下,牙快步走了進去。
帳篷內,一張簡單的牀上,阿卡利斯赤着上身躺在那,雖然他已經鬚髮皆白,但是身體卻十分強健,肌肉發達,骨骼勻稱,就好像壯年男人的身體,不過……現在胸口的那個大洞卻顯得有些駭人,就算傷口已經用紗布一圈圈的纏了起來,但是以及可以看到血跡和凹痕。
阿卡利斯陷入了昏迷,在他的牀前,兩個戰士正在忙碌着,看來是在施救。
“戰神大人。”見牙走了進來,其中的一個戰士連忙站了起來。
牙示意他繼續自己的工作,問道:“情況怎麼樣?”
“情況……很糟。”這個戰士臉上帶着悲傷和難以理解的困惑,“那種貫穿他身體的力量極爲強大,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是神族的力量。”
“神族的?”牙臉色微微一變,“難道是神族打傷了他?”
“這個……”這個戰士無奈的搖搖頭,“顯然還無法確定。”
“應該不是!”另一個戰士忽然擡起頭,卻是一個女戰士,仔細看去,正是從來都冷着臉的潔西卡。
“爲什麼這麼說?”牙疑惑的問。
潔西卡皺眉說道:“我不覺得除了戰神之外,神界還有誰能如此重創阿卡利斯,現在所有的戰神都在這裡聚集,唯一的雷姆也被關押,而顯然是一個戰士在近身爆發的強大力量貫穿了他的身體,而現在的神界……完全找不出這樣的戰士。”
牙似乎聽到了一絲絃外之音,“潔西卡,你可以直說。”
潔西卡低下頭,沉聲很直白的說道:“戰神大人,如今能以光明鬥氣重創阿卡利斯的,有這樣超強的實力而又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克里克大人了。”
牙的氣息不由一窒,“你說什麼?”
“請恕屬下冒犯!但現在阿卡利斯大人昏迷不醒,屬下也只能如此猜測,或許……我們該做最壞的打算。克里克大人在人類大陸孤立無援,而那個羅本有魔族的支撐,又狡猾多變,難保克里克大人不會被引誘,算計……”
牙的臉色一連變了幾次,“先不說這個……阿卡利斯的傷勢怎麼樣?”
“戰神大人,傷勢十分簡單,嚴重的貫穿傷,雖然阿卡利斯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命,但是這樣巨大的傷口想要治好幾乎是不可能的。他身體缺失的部分已經比一條胳膊還要多了,除非使用頂級的光明治療術,否則阿卡利斯大人恐怕不會醒來,但……我們這些戰士沒有這個條件,如果要光明治療術師過來的話。阿卡利斯大人的身份可能會曝光,而且也不一定就能痊癒。
牙面沉似水。思考了幾分種。說道:“你們在這裡照顧他,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如果兩天內他還不醒來的,去叫最好的治療師來,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他。”
“是,戰神大人。”
從阿卡利斯那裡回來。牙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最近真是壞事連連,現在連阿卡利斯都陷入了昏迷,沒人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只知道他忽然間離去,不久後搖搖晃晃的歸來,倒在了營地外,渾身鮮血長流,胸口後背那個透明的巨大窟窿一度將救起他的戰士嚇的手腳發軟。
到底是誰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居然將阿卡利斯傷成這樣?難道說現在神界還有什麼強大的敵人嗎?
而最讓人撓頭的問題是,擊傷阿卡利斯的顯然是神族的光明鬥氣,要知道……阿卡利斯在幾千年前就是要問鼎戰神寶座的卓越戰士,在冰谷潛修幾千年,就算沒有得到戰神的傳承進行特別的加護與洗禮,比起戰神,阿卡利斯恐怕也不遑多讓,能擊敗他的,就算連魔界也算上,那也是寥寥無幾,而能將他打成如此重傷的……
牙的腦子一陣混亂,不由加快了腳步。
回到自己的大帳內,牙感覺很悶氣的將鎧甲卸下來,隨意的丟在了一邊,拿起桌上的水壺咕嚕嚕的喝了起來,最近空間門的情況雖然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牙卻覺得自己的情緒似乎越來越煩躁,心中也越來越不安,但自己卻搞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將水壺丟下,牙準備先睡上一覺,雖然這對自己沒什麼實際的意義,但是或許可以調節一下心態,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在精神上先敗下陣來。
目光在自己的牀上掃過,牙猛的神經一緊張,反手去抽自己的劍卻一下抓了個空,這纔想起自己心情不好,已經將鎧甲和劍都丟在了一邊。
就保持着握劍的動作,牙靜靜的立在那,渾身散發出了凌厲的殺氣,雙目急速在皺起搜索,“羅本……你又來了!”
沒有迴應,帳內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影。
眼角忽的一抖,牙怒喝一聲,“還想再騙過我!”
手臂如長鞭般一甩,桌上的水壺被牙一下抽成了鐵餅,炮彈一樣向帳篷的角落射去,‘噗’的一聲穿過帳布飛了出去。
“轟!”
水壺轟在地面上,發出炮彈爆炸似的聲音,頓時帳外一片混亂。
“戰神大人!”周圍的士兵聞訊急速趕來。
“沒事!”牙忽然喊了一聲,將所有人戰士的腳步都止在了距離大帳還很遠的地方,自從上一次大帳坍塌後,戰士們就很自覺的遠離大帳巡邏了,因爲似乎戰神大人不大喜歡別人靠近。
“戰神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帳外的戰士又喊了一聲確認。
“沒有,你們去做你們的事吧。”牙的聲音平穩,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在帳內,牙已經難以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戰神大人!”士兵們應了一聲,迅速後退,該幹嘛幹嘛去了……
“你……你?”站內,牙已經不知不覺張大了嘴巴,擡起手,指着大帳的角落,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在那個被水壺射穿帳布的角落,就在破洞邊上。一個人影已經漸漸的浮現出來……
簡單的皮靴,束身長褲,寬鬆而潔白的鏤花襯衫,乾乾淨淨的俊美面龐,利落的短髮……純黑色的。
克里克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激動……恐懼……
望着近在咫尺的牙,克里克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甚至是不是該說些話……
“牙……”千言萬語,最終克里克卻只叫出了一個稱呼來。
“你怎麼在這?你的頭髮……”牙無比吃驚的看着克里克。
“我……”話被堵在喉嚨裡。克里克忽然感到十分委屈,自己爲什麼在這?自己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一切到底是要怪誰?還是要感謝誰?這一切到底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說是能接受的嗎?”
“我……”
牙忽然神色一凜,目光盯住了克里克的身邊,在那個水壺穿破的破洞另一邊。有一個人影浮現了出來。
“果然是你!”牙一見是羅本,頓時眼睛紅了起來。
羅本的表情卻顯得輕鬆很多。對牙招了招手。“真是抱歉,又來打擾你了,但是這次有不得不來的理由,還請見諒。”
說着,羅本看了看克里克,解釋道:“你對我說的事我已經完全告訴她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過往,甚至還想起了那些已經被抹消的記憶,包括自己的童年。家人……”
牙有些震驚,望着克里克,“你……”
克里克苦笑一聲,“牙……我,原來是人類啊。”
牙一時無言以對,自己將克里克帶到神界,這個秘密也不知道保守了多久,對於克里克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欺騙。
“克里克,你……先過來。”牙對克里克伸出了手,但注意力卻在羅本那裡,滿眼都是警惕。
看得出牙對自己一成不變的友好,克里克尤爲的感動,但是……卻只能搖了搖頭,“牙,我已經沒辦法在去你那一邊了。”
牙一怔,“你說什麼?”
克里克無奈的嘆道:“你瞧,我是個人類,我並非什麼戰神,甚至連神族都不是,我的髮色是黑的,在神族中,我應該已經是邪惡的存在了吧,牙……我永遠也無法在回到你那一邊了,我已經沒有那個退路。”
“克里克!你在胡說什麼!?”牙猛的睜大雙眼,“你現在立刻到我這邊來,離那個惡魔遠一些!”
克里克回頭看了看羅本,滿眼苦意,“你說的不錯,這個傢伙是個惡魔,對我來說就好像是一個永遠也不會醒的噩夢,但是……這個噩夢卻是最真實的,我也無法擺脫。”
長長吸了口氣,克里克有些悲哀的說道:“就連回來見你,我也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否則的話,我來再次踏上神界的土地都做不到,牙……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
“克里克……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你曾經是戰神,今後也可以是,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努力,你不要聽那個惡魔胡言亂語,他在蠱惑你,他在將你帶入深淵,你不要被他欺騙,他的話絕對無法相信!”最後牙幾乎是吼了起來。
克里克眼中露出了幾分希翼的光輝,但很快又消失,嘆道:“牙,當時在他的身份還沒暴露的時候,是你囑咐他幫助我吧,因爲你知道……我其實已經再沒有可能回到神界了。”
牙身體一震,頓時有點無言以對。
望着牙的神色,克里克心中一絲苦味慢慢的化開,“你看……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大家都清楚,我這次回來也不是希望還能在神界得到什麼,我只是想回來看看,看看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其他好留戀的了。”
牙的呼吸急促起來,“克里克,先不要說這些,你想和我說話的話,就先離開那,到我這來!”
克里克依舊搖頭,“我明白,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你就一直照顧我,袒護我,甚至包庇我……我從那個冰冷,甚至有點殘酷的孤兒收容所長大,我從不知道什麼是溫暖,是你告訴這些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我那樣好,當時你就已經是萬人敬仰的戰神,那個景象我絕對忘記,不會忘記衆人跪倒行禮時,你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頭笑着對我說要努力訓練,還瞧瞧塞給我糖塊的事,牙……你一直是我的目標,是我靈魂的方向,我想你可能是我的母親,當然……這個想法很快我就意識到是不可能的,可我依舊願意相信,也願意相信你是我的姐姐,或許其他的……”
說着,克里克無聲的落下了淚珠,“但是今天……這一切就要結束了,我不再是戰神克里克,我重新成爲了一個人類,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會見面,牙……這是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了。”
“我會去人類大陸,找一個無人的世界角落生活,雖然這一切很遺憾,但我會活下去,因爲你曾經教導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這也是我唯一再能爲你做的了,在我死去的那一天,我會懷念着你,慢慢的腐朽,消失……”
克里克只邁出了一步的腳緩緩的收了回來,望着神色激動的牙,“感謝這些歲月來那些美好的回憶,那將是我活下去的動力……和我說再見吧。”
“等等!”牙大喊一聲,嘴脣都開始微微發顫,“等,等一下……你,你就這樣離開?”
“是的,我能做的在,只有這樣而已,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像你希望的那樣好好的活下去,在神界……我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牙想勸說克里克,可是牙十分清楚克里克說的是事實,她已經不可能再在神界生存了,卸去了戰神的光環,成爲一個人類,這將是神族的奇恥大辱,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宣揚出去,克里克會立刻被滅口,被徹底的抹消。
顫抖着,牙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羅本身上。
羅本無奈的聳聳肩膀,“不要那麼看着我,我這次來沒有任何惡意,甚至也沒有任何別的理由,我只是想帶她回來,讓你見見她,雖然這有些傷感,但……起碼你會知道她還好好的活着,這也算是我對你當初囑託的答覆,我無法做的更好,或許……只能做到這些了。”
“你是不是……再利用克里克?”牙壓抑着怒火,咬牙切齒的問。
羅本有點不明所以,不過思考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伸手從戒指裡拿出了一張卷軸來,直接拋給了克里克,“這是我的治療卷軸,不過是早期製作,效果沒有那麼理想,去給阿卡利斯使用吧,雖然他不會立刻康復,當保住他的性命,讓他活動自如已經夠了,順便說一聲,打傷他的不是克里克,而是我妻子,莎莎!”
“什麼!?”牙簡直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