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開始變得凌‘亂’,模糊起來……開始出了帝國的軍人,開始出現了屍體……
直到這具骷髏上的靈魂完全消散,半空中的畫面終於消失了,大家圍在四周,臉上還帶着震驚之‘色’。
“呃……那是什麼東西?”二王子見大家全部都沒了動靜,好一會也不說話,忍不住自己打破了沉寂。
羅本輕輕在地上的魔法陣上按了下,那魔法陣刻印在地上的紋路飛快的消失了,說道:“什麼東西……我想這也是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站起身來,羅本凝眉想了變天還是一無所獲,回頭在大家的面孔上掃了一圈,見所有人也是一臉疑‘惑’不解之‘色’,最後還是懷着些許希望的問道:“蘇,‘精’靈的知識裡,有沒有記載這樣的生物?”
蘇直接搖頭,“不……沒有,從剛纔我就在想了,但是似乎……我完全不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的臉和人一樣,人手是那個……那個的樣子的。”
羅本有看了看莉莉絲,莉莉絲一樣是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納蘭,你呢?”羅本還剩下最後一絲希望。
納蘭亦是微微的搖了下頭,“在魔界……有這樣完整人形的生物都是高等生命,但是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而且……似乎神族也沒有。”
這個回答算是不出意料,因爲羅本自己在另外一個魔界里居住了數百年,壓根兒也沒有見過,甚至是聽說過這樣的生命。
那隻手顯得尤爲奇特,均勻分佈的四指,柔軟纖長,看不到骨節,簡直好像軟體一樣,看着少有那麼幾分噁心。
沒想到還沒和神族見面倒是先跳出了奇怪的東西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個傢伙……看來就是把這個法師變成亡靈的人了……如果他是個和人差不多的生命。”羅本並不樂觀的說道:“沒想到只是看到了這些東西而已,而且不論怎麼說,那個傢伙有着相當強大的亡靈魔法,想要把一個活的生命之戒化爲亡靈也並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情,這一次……大家都要萬分小心,千萬不能再大意了,想必防毒的事情也是這個傢伙所爲,而且要是爲了引‘誘’我們出去才用毒,那就只能說明對方有一個實力強大,而且還會使用一些詭計的難纏對手。”
羅本說着不由得看了看娜塔莉,她就站在一邊,現在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臉上還略顯蒼白,顯得稍微有些虛弱。
“我知道了……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了。”見羅本看過來,娜塔莉只好帶着幾分埋怨的迴應,“本來也不會中毒的,只是一時忘記了使用魔法盾。”
沒空去理會娜塔莉的小聲嘀咕,羅本相信這次之後大家也都會提高警惕,再也不會出現娜塔莉那樣的疏忽了。
“莎莎,你們一定要小心,萬一情況不對的話,就要優先和魔‘女’們撤退,不可以在戰場上逗留,明白了嗎?”羅本多少有心擔心的看了看莎莎和梅斯。
“這個……”莎莎歪了歪腦袋,“知道啦,看樣子我又白白努力了,本來還想這次戰鬥能幫上什麼忙,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算了,那些亡靈……”數着莎莎牙齒打顫的哆嗦了一下,“看着就覺得噁心死了……”
梅斯淺淺一笑,伸手勾住莎莎的胳膊說道:“羅本,你放心吧,莎莎的安全就‘交’給我了,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莎莎立刻反過來說道:“喂!你是不是把我的話先說了,再怎麼說也是我保護你吧!你這個狡猾的狐狸‘精’。”梅斯聽了咯咯的笑了起來。
有魔‘女’們在,羅本還是不大擔心大家的安全的,五萬魔‘女’的數量看起來也是讓對方非常顧忌,直到現在也沒有把真面目展‘露’在大家的面前,恐怕是一直都想出其不意的襲擊。
“主人,那麼現在……我們怎麼辦?還是這樣等下去嗎?”納蘭輕輕的問道。
“現在……”羅本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想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們的時間畢竟是有限的,掌握了一定的線索之後,我們必須有所行動。”
二王子的眼珠轉了一圈,奇怪的問道:“羅本,我們掌握了什麼情況嗎?只是看了看那個傢伙藏頭‘露’尾的樣子,這一點似乎連情報都算不上,外面可是很可能有埋伏正在等着我們的。”
“不錯,外面可能正有埋伏等着我們,所以我們不能正面出擊,不過我們掌握的情況也並不只是看來一下那個傢伙藏頭‘露’尾的樣子而已。”
大家聽了羅本的話微微詫異,因爲剛纔那個靈魂遺留下來的畫面到了最後已經看不出來什麼了,恐怕是化爲了亡靈之後記憶已經完全‘混’‘亂’的原因。
羅本看了一眼地上那具乾癟的骷髏,輕聲說道:“雖然在記憶中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這個傢伙身上奇特的能量‘波’動我倒是記住了,而且這種‘波’動十分的奇特,穿透力極強,我想……我應該很容易就找到那個把他變成亡靈的傢伙纔對。”
話音未落,納蘭立刻跨出一步說道:“主人,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們魔‘女’的職責纔對!現在戰鬥纔剛剛開始,主人絕對不能冒險出去。”
羅本看着納蘭笑了笑,同時也見到了莎莎她們臉上擔憂的表情,撓撓腦袋微微有些尷尬的說道:“你們大家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又沒說出去找那個傢伙火拼,只是說出去看看情況。”
“那……是一樣的!”納蘭堅持的說道,“偵查情報這種事情還是魔‘女’們更加擅長,而且……”
羅本用手一指地上那具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骷髏說道:“納蘭,你能感覺到這骷髏身上特有的亡靈魔法‘波’動嗎?”
一句話立刻把納蘭問住了,長了兩次口,納蘭最後不得不還是低下頭來,“不能……”
“現在敵暗我明,我們需要一些情報,要不然總會出於被動的地位,而且……這才只是一個方向的進攻而已,我們現在腹背受敵,不盡快把這裡的事情處理掉,我想很快各處邊境的告急文書就會向雪片一樣飛來了。”
二王子的表情微微沉重了起來,“這樣說……也不錯。神庭那邊一直在等待‘春’季的到來,但是如果只是那些神族戰士,想必根本不必顧及這個的,唯一的理由……也就是其他國家可以在這個時候一起發動進攻,我們……的確沒有太多的時間再這裡和對方消耗,必須儘快的打敗他們,那一場漂亮的勝利給所有人看。”
大家都不說話了。
羅本見到這個情景,也不再廢話,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髏說道:“把這個可憐的傢伙葬了吧,雖然生前殺人無數,但是既然已經死了……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了,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他能做個好人。”
轉身,羅本向城‘門’的方向走去,“納蘭……你帶十個魔‘女’過來,其他人堅守崗位,絕對不要離開這座城市,隨時提防敵人的進攻,除了四周,天上,地面下都要進行防衛,不要讓敵人鑽了空子。”
“是!”納蘭趕緊答應一聲,飛快的跟了上倆。
天正好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這個荒野無邊的邊關地帶,這座小城就好像沉默在深淵裡一樣,四周除了城中有限的燈火之外,全是一片無盡的漆黑,空氣裡偶爾有風聲在嘶叫,好像那些痛苦的亡魂還不肯離開這片土地……
“主人,我們已經離開很遠了。”
和羅本暗中出了城‘門’,納蘭帶着是個‘精’銳魔‘女’緊隨羅本身後,羅本也一直不吭一聲的向前走着,直到納蘭覺得似乎走的距離過遠,這才小聲的開口說了一句。
“噓!”羅本立刻打斷了納蘭的話,“這四周……有一種奇特的味道,他……或者他們就在不遠的地方了。”
納蘭只好閉上嘴巴,同時用目光謹慎的掃了掃四周,雖然是黑夜,但是依靠魔‘女’良好的夜視能力納蘭還是把周圍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在這個遠離國家中心的邊境苦寒之地,除了荒原就是戈壁,周圍的景物一覽無遺,連個看起來像是有人聚集的地方都沒有,納蘭真的不知道羅本所說的敵人到底在哪裡。
又向前‘摸’索了一段距離,羅本停下了腳步,納蘭驚覺,立刻向後比了個手勢,另外是個魔‘女’齊刷刷的停下腳步,屏住了呼吸。
“很奇怪……氣息有些‘亂’了。”羅本疑‘惑’的小聲自語。
納蘭再一次對四周的情況進行了一次確認,這才用極小的聲音問道:“主人,有什麼情況嗎?”
“氣息在這裡開始‘混’‘亂’起來了,‘混’進了一些完全不同的,可是似乎又有些類似的氣息進來,先前的那股氣息……我有些找不到了。”
“這……我們看到了許多那樣的白袍人,可能是他們一起在這裡停留過吧。”納蘭說着自己的猜想。
羅本緩緩的搖了搖頭,“不……問題不在這裡,而是,這‘波’動似乎……在變化。”
“在變化?”納蘭一時間沒有聽懂。
“一個人的‘精’神‘波’動一生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隨之而來修煉的魔法‘波’動也是相對穩定的,但是……現在我一直追蹤的那股亡靈魔法的‘波’動,卻在這裡開始變得模糊了,而且有別的氣息‘混’在這裡,我竟然會找不到先前追蹤的氣息。”
羅本很驚訝,其餘的方面羅本不敢誇口,但是對於元素‘操’控和對魔力‘波’動的感知羅本卻有着相當的自信,卻沒想到只是追蹤了這麼短的距離,自己居然把目標給跟丟了。
“主人,要不然……我們先退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走。”納蘭開始有些遲疑。
“不……現在只是‘波’動開始‘混’‘亂’,但還沒有完全丟失目標,只是現在從一條線的追蹤變成了一個面的搜索,我不知道哪邊纔是先前的目標而已,不過既然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我們就隨便挑一個吧。”
說着羅本隨便在這些‘混’雜的氣息中挑了一個,繼續向前追蹤,納蘭只得跟着羅本身後繼續前進。
片刻後,羅本小聲對納蘭說道:“看來之前的情報不錯,這些傢伙們是成一張大網似的陣型推進過來的,現在又只剩下一股‘波’動了,就在前面,可能是他們紮營的地方,大家小心,不要暴‘露’行跡,萬一出了問題立刻撤退。”
“是!”
雖然嘴上答應的飛快,不過納蘭肚子裡全是疑‘惑’,目光所及之處……哪有什麼敵人!
終於,羅本在一處高大卻已經乾枯的草叢後停住了腳步,納蘭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和魔‘女’們都躲了進來。
“他們……就在前面。”羅本指了指前方。
納蘭看了看羅本所指的方向,不由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疑‘惑’,“主人,我什麼也看不到。”
“是魔法……很少見的魔法。”羅本從地面上撿起了一顆小石子,“你們之前探查敵人情況的時候就出現過敵人離奇消失的事情吧?”
“是的主人。”
“多虧你們當時立刻返回了,要是貿然去探查的話,我想你們肯定已經遇到大麻煩了……”說着羅本把手裡的小石子在納蘭眼前晃了一下,然後貼着地面輕輕的丟了出去。
石子在地面上飛了一小段距離落了下來,在地上又滾了一段距離,停下了。
納蘭不由滿目驚訝,“這……”
只見那顆石子從丟出去到停下來的過程中一直在慢慢的淡化,最終……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連地面上積雪裡他劃出的痕跡一起消失了。”
“我們有時候也會用魔法隱藏行跡的,但大多是簡單的遮光魔法,那需要找一個偏僻的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才行,而大規模行軍的時候,我們幾乎也用不上這個,一是因爲軍隊龐大很麻煩,而是因爲即使紀律再嚴明,但軍隊的人數畢竟太多,想要不出意外的隱藏行跡可能‘性’也就只有五五開半而已。”
羅本用手一指對面,但是這個不同,“大規模的層疊覆蓋的隱匿魔法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這種經過翻過加持覆蓋,作用面積大大超出軍隊佔用面積的魔法可以緩慢的把進入範圍的一切事物隱去行跡,就算裡面發生了意外的響動和失火之類的事情也不會立刻有破綻,是很高級的那種隱匿魔法,納蘭你該知道的。”
納蘭有些愕然的看了看羅本,隨後點頭,“這個……我的確是知道,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軍隊使用,說起來,這個東西似乎……”
“對……相當的消耗魔力!支撐這樣龐大面積的魔法本身就不容易,再加上這魔法的特殊‘性’,這樣撐一晚上,我想足夠人類一百個大法師累的虛脫了,就算是神族……我想在降臨低級戰士的情況下,想要支撐這樣的魔法,也是極爲困難的。”
“這麼說……”
羅本嘿嘿一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們走!”
納蘭立刻伸手抓住了羅本的手臂,“主人,我們出發的時候你大家保證過的,只是過來看看情況,現在裡面到底怎麼樣我們根本不清楚,這樣貿然進去太危險了!”
“嗯……是稍微有點危險,不過我們來看情況的目的也還沒有達到,只是在外面看一眼那叫什麼探查情況。”握住納蘭的手,羅本給了納蘭一個安心的笑容,“別擔心,我們小心爲上,並不做什麼,萬一出事就立刻撤退,大家把我給你們的魔法卷拿好,就這樣……”
“主人……”納蘭還想再說什麼,卻已經被羅本牽着手向前走去。
“叫大家都拉着對方,很快我們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身邊人。”羅本飛快的吩咐,納蘭咬了咬牙,回手抓住了自己是身後魔‘女’的胳膊,“大家抓着身邊的人。”
夜‘色’下,很快羅本一行人的形影消失了……
納蘭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慢慢變快,作爲一個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無數次後活下來的戰士,納蘭認爲自己無論從心志還是從身體上已經對任何可怕的事情沒有了畏懼,但是在這一刻,很久未曾品味過的感覺又衝上了心間。
夜幕之下,荒蕪的原野上只有寒風和在夜晚凍結的乾冰,黑沉沉的天幕上似乎降下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寒冷的地面把那透徹骨髓的寒意從鞋底透進身體,冷的似乎雙腳都已經麻木,無人的曠野似乎在視線內微微扭曲,扭曲的世界似乎想要把自己慢慢的‘揉’碎……
身前的羅本和自己是身後的魔‘女’已經消失的看不見了,納蘭感覺自己的心跳在無止境的加快,寂靜而寒冷的荒野給自己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冷靜。”輕輕的,一個聲音傳進了納蘭的耳朵,凜然一驚之中,納蘭頓時感覺眼前扭曲的景物恢復了正常,四下漆黑一片,依舊是那荒野,想起剛纔心中的煩躁和不安,納蘭不由渾身冒了一層冷汗。
雖然見不到人,但手上還能感覺到從前面的人手中傳導而來的溫暖,納蘭心中不由微微一安,平靜了下來……
在漆黑寒冷的原野上緩步向前,走了一段時間後,納蘭聽到了羅本輕輕的聲音,“好了,就在這裡吧。”
納蘭立刻停下腳步,同時藉助肢體接觸立刻通知背後的魔‘女’停手。
“真是個難纏的對手啊……”半空中傳來了羅本輕輕的唏噓聲。
納蘭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四周依舊一片漆黑死寂,“主人,我們……到了?”
“嗯,到了……呵,看來你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個魔法中來。”羅本輕笑的聲音傳到了納蘭耳朵裡,似乎也不那麼在意控制音量了。
“可是……”納蘭正納悶,忽然一個不大的鼓聲傳進了納蘭的耳朵,納蘭面‘色’立時一邊,目光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嗯……也該到時間了。”羅本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周圍本來空空‘蕩’‘蕩’,而且寂靜無聲,納蘭只感覺自己好像做夢一樣,忽然有嘈雜‘混’‘亂’的聲音塞進了耳朵,聲音由小到大,雖然這個過程快的讓自己稍稍有些意外,而且前一刻還空空如也的原野上,忽然亮起了沖天的火光,巨大的營地浮現在自己的面前,無數的人影在營地內外來回走動,旗幟飄揚之中,那不是神庭軍隊的戰旗是什麼?
“這……”面對突如其來的巨大變化,納蘭臉上全是愕然。
“納蘭,看來你的功課做的還是不夠全面,這魔法陣的效果沒有研究過吧?”羅本的聲音也快速的從納蘭的面前浮現出來,契約魔‘女’相續的出現在了周圍。
現在羅本所處的地方是那個忽然出現的巨大軍營的外圍,這裡胡‘亂’丟着一些雜物,主要是空酒桶,正好羅本這十幾個人躲在後面完全不會被發現。
“這魔法的特‘性’就是緩慢的作用所有的事物,你走進魔法範圍之內過一段時間纔會失去行跡,相應的裡面有什麼大的變動觸碰了魔法也不會立刻就有大的影像和聲音的變化,所以纔有時間補救,才更安全,更重要的是,不瞭解這個魔法陣特‘性’的入侵者身上的魔法效果不會在離開魔法控制範圍後立刻消失,依舊還要緩慢的才能失效,等他發現裡面的事物時,已經走出很遠了……”
羅本伸手一指營地,“看見那些硬弩和隨時準備殺人的士兵了嗎,他們都帶有特質的可以協調這個魔法的寶石,可以提前發現那些闖進來的入侵者,也就是說就算敵人就在眼前,但你被魔法‘蒙’蔽卻一時看不見,而在你發現一切之前,你已經是冰冷的屍體了。”
納蘭和其餘的魔‘女’聽了羅本的話不由臉‘色’全都白了。
見納蘭臉上帶着一些不安之‘色’,羅本笑了一下,拍拍納蘭的肩膀說道:“沒關係的,這個不怪你,魔‘女’們的行動很少有大規模的時候,而且自身擅長隱匿,行動的目標也多數都是單獨的,或者是極少數的,向這樣大規模的魔法不瞭解也是正常的。”
“多謝主人……”納蘭垂下了頭,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敬佩,“沒想到主人在幻境之中短短數百年,卻學到了如此多的東西。”
羅本知道納蘭主要還是指自己在回來之後默寫出來的那些靈魂魔法,笑着回答道:“要知道對於你們來說幾百年只是在嘴裡隨便說說而已,但是對於我們人類來說……那可是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日子,不找些事情打發時間的話,是會發瘋的。”
“主人,那我們現在……”瞧了一眼已經暴‘露’在眼前,而且明顯過於依託外圍遮蔽魔法,防衛並不嚴密的軍營,納蘭眼中閃動着寒光。
羅本笑了笑,伸手在納蘭眼前晃了晃,“彆着急,瞪着人家也沒用,我們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已,別忘了我們是來探查情況的,不論事情成敗都以安全撤離爲優先選擇,現在……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這個不小的營地中駐紮着至少四五萬神族軍隊,不過雖然旗幟鮮明,但是從那些士兵們不太齊整的衣甲來看,說不定這些士兵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因爲數量太多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換上神庭軍隊的統一裝束。
不過十分顯然的,不認同的國界已經被相同的立場所跨越,這個防備十分鬆懈的軍營裡就算是守着大‘門’的士兵都在互相聊着天,根本沒人管周圍的事情,在軍營中還有巨大的篝火,不知道多少士兵‘裸’着上身圍在篝火之前大聲的呼喊着什麼,四周擺着吃食和酒水,完全是一副狂歡的樣子,不看外面的營柵和那些留意外邊情況的弓弩兵,羅本甚至都沒看出這是一個處於戰鬥狀態中的軍營。
打量這個軍營的時候,中間有一‘波’士兵拉着大車到過羅本的身邊,不過他們只是把車上的空酒桶一股腦的推下來砸的到處是滾地葫蘆,之後就大笑着又回去了。
“看來他們過的倒是蠻高興的!”羅本無奈的搖搖頭,心想帝國軍隊那邊憂心忡忡,但是神庭這邊卻載歌載舞,喝酒吃‘肉’……
“主人,這個情況下我們倒是還能做些事情的。”納蘭小聲的建議。
“嗯……對!”羅本眨巴下眼睛,之後肯定的點了下頭,“這個營地看起來守衛鬆懈,我想你們滲透進去不會太難,不過記住,小心!這也可能是假象,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用最快的方式想外面跑,把我給你們的魔法卷用來護身,低空飛行,就算看到前面有神王等着你也要向前面飛,記住了嗎?”
“是,主人!”
“進去之後不要殺任何人,能拿情報就拿情報,不能就撤出來,嗯……可以留下一點東西做紀念,不過小心爲上,明白了嗎?”
“明白!”
魔‘女’們迅速分散的離開了,轉眼就消失在了四周的暮‘色’之中。
羅本‘舔’了‘舔’嘴‘脣’,自語道:“氣息居然又變化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吧!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身體逐漸在半空中淡化,羅本隱去身形,悄悄的向營地裡‘摸’了過去。
營地的守衛極其鬆懈,上面瞭望樓的士兵已經抱着酒罈睡覺了,羅本走過去的時候還掉下來一大塊‘肥’‘肉’差點砸在了羅本的腦袋上,一路詛咒着瞭望樓上那個士兵以後和涼水都塞牙,羅本小心翼翼的從那寬的可以鑽過一頭大象的營地柵欄中進入了營地。
軍營裡熱鬧非凡,‘精’力旺盛而又無處發泄的壯年男子大聲呼喊着,喝着酒,然後臉紅脖子粗互相吹噓着屬於男人的‘浪’漫,羅本一點都不費力的在軍營裡晃‘蕩’着,有幾次感覺自己似乎暴‘露’了行跡,但只有一次有個士兵用通紅的眼睛望了過來,之後就被同伴拉過去繼續喝酒了……
感覺到自己現在魔法水平下降,隱身魔法雖然可以有運用自如的空間魔法輔助,但是效果還是降低了許多,羅本觀察了一陣,索‘性’找了一套一甲套在了身上,至於哪裡找的衣服……恐怕那些喝醉了酒,光着屁股哈哈大笑載歌載舞的士兵們明天醒來就算髮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也只會懷疑是被別人穿錯了……
軍營裡單個士兵到處遊‘蕩’還是要不得的,不過羅本很乖的和那些醉的搖搖晃晃的士兵一起,而且似乎到處都可以找到這樣的傢伙。
雖然空氣裡那股奇異的魔法‘波’動似乎開始變得雜‘亂’無章起來,不過羅本知道自己的確在慢慢的靠近這股氣息的所在地,不知道這氣息一再的變化是不是也因爲他已經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在向前‘摸’索的時候,羅本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營地的佈局。在幻境裡和神族也算有過不少接觸,神族的營地也是來來往往的好多次,對於神族營地的大致佈局羅本心裡也是有些概念的,這個營地……完全就是按照神族的習慣進行佈置的。
羅本幾乎可以肯定,現在在這個營地內主持大事的,應該不是人類,而是神族,只是那股氣息……卻帶着極度詭異的亡靈氣息,這讓羅本感到十分不解。
在營地裡繞了一會兒,羅本躲到了‘陰’影之中,再向前已經不能走了,因爲已經到了軍營主帥的居住地。
一頂巨大的白布帳篷出現在前方,四周用帷幔圍起,從遠處望去,那帳篷頂上還繡着金‘色’的‘花’紋,看起來很是奢華。
羅本有些納悶,這地方怎麼看怎麼奇怪,在外圍魔法的保護下,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強風,而且這帷幔似乎也高了一些,羅本覺得再高些就可以拿去做城牆了。
那股奇異的‘波’動就在前方的營帳裡,而且羅本更加奇怪的感覺到,這股‘波’動似乎變化的速度又快了,從自己進入到軍營,現在站在這營帳外,這不長的時間裡這‘波’動有了相當明顯的變化,甚至……已經超出了一個人一生纔能有的變化幅度。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羅本看了四周,整個軍營都顯得防衛鬆懈,唯獨這裡把守森嚴,前後兩層衛兵把四周圍的嚴嚴實實,‘精’神搜索之中還發現了不少暗哨,戒備程度比外面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真是難辦啊……
羅本正琢磨着自己怎麼進去一探究竟,忽然從裡面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羅本猛然一驚,這是個‘女’人的叫聲,聲音中帶着無比的恐懼和絕望,而且叫聲只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卻不像是被捂住了嘴巴,而好像……是沒有了力氣再去喊叫。
羅本全身的血開始涌上了腦袋,羅本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那個發出慘叫的‘女’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與此同時,羅本還注意到守在外面的士兵臉‘色’在裡面傳來尖叫聲的時候明顯變得慘白了一些,似乎隱隱帶着一些畏懼和不安。
就在羅本急速思考着怎麼進去的時候,裡面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擡出去……”聲調尖細而刺耳,根本不似人聲。
外面的兩個士兵臉上‘露’出了幾分厭惡之‘色’,不過還是立刻轉身走了進去,羅本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兩個士兵掀開帷幔走了進去,不一會就出來了,兩人擡着一個袋子,向遠處走去。
羅本心驚的發現那個袋子的下邊被血水浸透,兩個士兵擡着袋子走着,血就一路的滴下來……
“真是受夠了……”羅本隱約的聽到了一個士兵抱怨了一句什麼。
忽然之間,從營帳之內傳出一聲尖銳的歷叫,“人類!你剛纔說什麼!?”
那個剛纔出聲的士兵嚇的身體一抖,腳下不穩的踉蹌了一下,頓時手裡的袋子脫手而出,前面的士兵沒有留意還在向前走,頓時袋子大半摔在了地上,地面的東西滾出了大半。
羅本一見袋子裡的東西不由雙目瞬間紅了起來。
那是一個全身赤‘裸’的人類‘女’子,已經死了。身上隱約的能看到有不少剛剛‘弄’出的傷痕,赤‘裸’的‘胸’膛直到肚腹已經被完全剖開,鮮血濺滿全身,而讓羅本難以置信的是這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內臟似乎都不見了……那圓睜的雙眼和扭曲的面孔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剛剛,才被殺死的!還被吃掉了內臟!羅本彷彿聽到剛纔那刺耳的尖叫又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好像一柄重錘打在了心口上。
“收拾好東西,滾!”營帳裡那個尖細的咆哮聲再一次傳來。
那個摔倒的士兵立刻爬起來,看着那個‘女’人的模樣不由嘔吐了起來,不過卻有趕緊控制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女’人的屍體又塞回了袋子,匆匆和同伴把袋子擡走了。
羅本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營帳……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神族……神族難道會吃人的嗎?就算是魔族那樣有些種族看起來完全和魔獸無異的兇猛嗜血的戰士也沒有聽說過會吃人類的!
“不……不!!”營帳裡又傳來了‘女’人尖叫的聲音。羅本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要炸開一樣。
“誰!?”守在營帳周圍的士兵忽然一聲厲喝,手中的長矛對準了一個方向,之後微微遲疑,“奧斯公國的?這裡不許靠近不知道嗎?趕快離開!”
纔要收回武器,守衛們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忽然冒出來的這個穿着奧斯公國衣甲的士兵微微垂着頭,也不答話,而且慢慢的走了上來。
“後退!否則殺無赦!”所有的士兵微微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我是讓你們分享這美妙動聽的聲音,可不是讓你們來打攪我的!”營帳內那個尖細的聲音聽到了衛兵的喝叫,立時又吼了起來。
所有的士兵臉‘色’一白,最前面的一個士兵立刻上前兩步來到了那個奧斯公國士兵的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兄弟,趕緊離開這,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了,但這沒用……別白白送死!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守在這的,別‘逼’我們。”
茫然的,羅本微微轉過頭,看了看這個走上前來好心勸告自己的士兵,“要殺我嗎,你們已經殺了很多個不滿的士兵了嗎?”
那士兵被羅本問的臉‘色’白了白,“兄弟,別問了,也別去對別人說,快走……”說着那士兵用力的一推羅本,卻忽然一愣,因爲手上一空,就在自己眼前的人忽然之間到了自己的身側。
看着那身體失去平衡向前踉蹌的士兵,羅本說道:“下次,找個好差事吧。”一記手刀準確無比的砍在了那個士兵的脖子上,那個士兵連吭都沒吭一聲直接向前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周圍所有的衛兵大驚失‘色’,頓時刀劍出鞘,瞬間把羅本圍了起來。
“‘交’出武器,立刻投降!!”
羅本看了看周圍的衛兵,臉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你們……也都睡吧!”輕輕的,羅本解下了腰間的長刀,拔了出來。見羅本居然拔出了武器,所有的士兵頓時緊張起來。
“殺了他!”衛兵們一聲吼,全部向羅本衝了過來,無數刀劍槍戟一起對羅本招呼過來。
羅本漠然的看着那些向自己衝過來的士兵,手指慢慢的在自己手上的長刀刀身上拂過,一層淡淡柔和白光頓時從刀身上透了出來,輕微的震動中,刀身發出了微弱的蜂鳴聲。
撲上來的士兵們忽然身體一顫,如遭雷擊一樣停住了動作,全部都好像雕塑一樣頓在了原地。
“睡吧……你們也是可憐人而已,不想殺你們……”輕輕的,羅本把刀‘插’回了刀鞘。所有的士兵在這一瞬間身體軟了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嘿嘿嘿嘿……”營帳裡傳來了尖銳的冷笑聲,“安魂曲嗎?看來你不是我們的士兵,正好‘女’人也吃膩了,可以換換口味!”
“我會讓你嚐到這輩子都沒嘗過的滋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