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花了一個小時十五分才把人召集起來,總共三十二人。他們在我們停車對面的馬路集結,白鴿和他們說的話,因爲手機保持着通信狀態,他還放的曠音器,所以我能在車裡聽見。沒問題,他沒坑我們,就按照我的意思,進去問楚夢環,自己老大的下落。
楚夢環給的人,後期才混進人堆,一行四十七人,急匆匆走進醫院。
手機依然開着,能聽見雜亂的腳步聲,沒有說話聲,每個人都急急的走。聽着這些聲音,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緊張。
看看後座的楚夢環,她明顯要比我冷靜得多,看嘴角那一抹笑意,她可能已經在想,把楚夢瑤帶走後怎麼處理。
緊張中,電話那端傳來男性的聲音,嚴厲而冰冷:“你們是誰?想幹嘛?”
白鴿道:“我白鴿,不認識了嗎?我們找老大。”
“你們老大不在這。”
“你們老大在吧?我問她,不問你,你閃開。”
“找老大去別處,別打擾我們老大。”
“我們去五水特區,是你老大慫恿了我們老大,等我們回來,我們老大失蹤,你老大要給我們解釋,否則我們不會罷休。”
“你算老幾?別以爲你人多,一個個都是垃圾而已。”
我聽笑了,楚夢瑤的人和她的性格一樣,囂張。和她不一樣的是,笨,這就暴露了自己人數沒對方多。
白鴿很堅定的回答道:“今天我還非見你老大不可,你們記住,這裡是省城,不是你們的地盤。”
“那又如何?”
“強龍不壓地頭蛇沒聽過?”
“你只是老鼠,裝什麼地頭蛇?識相的趕緊滾。”
“奶奶的,小看我們,幹他們。”這不是白鴿說的話,是另一個人。
“幹。”
下一秒,電話裡傳來的是一陣陣混亂的吼叫聲,有亢奮的吼叫,有痛苦的吼叫。隨後這些聲音被一把很尖的女聲壓了下去:“都給我住手。”
鴉雀無聲,此時楚夢環側了側身,把自己的手機向着我。我說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機,原來她讓混在裡面的人給她做視頻直播。從視頻看,白鴿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電梯口和兩邊走廊,
滿滿都是人。說話的女人在走廊右側,那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她手裡抱着一個嬰兒,緩緩走進。
視頻有聲音,我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關到最小聲,和楚夢環一起看。
很顯然那個女人是白鴿他們公司有分量的人,白鴿叫她二嫂:“二嫂你怎麼在這裡?”
女人道:“我來陪楚小姐。”
“我們老大呢?”
“抓了,就因爲上次你們干城南工地那個活沒搞乾淨。當時楚小姐在場,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救人的辦法。你們先回去吧,別鬧事,耐心等一等。”
“二嫂,人抓了會有點消息出來吧?”
“秘密的抓,你能知道消息?你是不是不信我?”
“不敢,我只是……”
“走不走?”
我大喊倒黴,搞個這樣的人物出來,白鴿他們還能完成任務?
楚夢環也已經不冷靜,一張臉充滿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現場情況亦沒有往糟糕的方向走,楚夢環安排那些人會隨機應變,他們喊着就要見楚夢瑤。白鴿知道他們是楚夢環的人,哪敢不從,他硬着頭皮對眼前的女人道:“二嫂,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這件事太重要。我們出個任務回來,老大就失了蹤,兄弟們都着急,你讓我們見見楚小姐吧!”
二嫂怒不可遏:“就是不相信我嘛,反了你們。”罵聲很重,懷抱的嬰兒都被嚇哭起來,她才恢復慢慢道,“我不跟你們廢話,現在立刻滾,別添亂,否則老大有什麼問題出不來,那是你們的責任。”
白鴿沒放棄,他又道:“二嫂,我們想見見楚小姐有什麼問題?我們就想要個放心,她爲何不敢見我們?”
“楚小姐不方便,你明天再來吧。”
“我怕出了門就無法再來,既然二嫂不答應,我們又不能反抗你,那我們選個折衷的辦法,我們在這裡等到明天。”
“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出了門就無法再來?”
“老大就是我們出門後丟的,那麼多年,老大都闖過來,就楚小姐出現後,沒幾天就出了問題,我們怎麼想?二嫂,我們很敬重你,沒你就沒有公司的今天。但對不起,老大對我們的嗯更重,他
的情況,我們必須知道個清楚。”
女人想說話,此時站身邊的一個男人湊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整個臉色緩和下來對白鴿道:“只能兩個人進去。”
“我去。”一個沉穩的男聲,話音落,人從後面衝到前面,是楚夢環的人。
情況逆轉了,我趕緊又打開自己手機的聲音對楚夢環道:“這應該是楚夢瑤看事情無法和平解決,所以退了一步,放白鴿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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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夢環點點頭:“除了這個解釋,沒別的。但以我對她的瞭解,她肯定想弄清楚白鴿是自己找來還是被人唆擺而來。至於那個女人,白鴿的老大被控制,可能楚夢瑤是給她許諾,讓她上位,所以她配合吧。再就是她被挾持,你看她抱着孩子。”
有道理,我們要應變才行:“我覺得我們現在進去,否則白鴿出來了再進,楚夢瑤換地方都不一定。”
楚夢環不可思議的目光投我身上,不明白我爲何突然主動賣白鴿:“這是賣了白鴿,你幹?你不怕他調轉槍口?”
其實我不是賣白鴿,我只是取一個我認爲最小的代價去拼:“如果楚夢瑤挾持他,外面這些人就會聽二嫂的話,一樣對我們不利。”我晃晃手機,“當然我們能聽見動靜,我覺得他會配合,讓他的人不要動。”
楚夢環思考過纔給堅叔電話,確定武警那邊沒動靜,又有專人負責盯着,她才讓堅叔行動。她自己還親自參與,我想一起去,她拒絕,她說如果我們一起栽坑底,華生門和龍門要完蛋,我們之中,必須留一個安全。
和上次在白化縣一樣,她自己面對危險,保存我。
我感動嗎?
不感動,因爲情況不同,她之所以自己去,是想確保自己能帶走楚夢瑤。
望着楚夢環走遠,辣條對我道:“門主,我們這要白跑一趟了?”
我道:“不然怎麼辦?你一個打他們六十個?”
“淩小姐知道嗎?”
“不知道。”
“她知道了會不會氣瘋?”
“不會,我們沒選擇。”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楚夢環那麼想要楚夢瑤,到底爲何?看起來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我希望不會對我有什麼損害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