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非常安靜,除了風聲,以及偶爾從小鎮傳出來的汽車聲之外,就只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大概發現了地形不對勁吧,腳步聲忽然放緩,手電筒的光芒比較散亂,到處照。
二十米,十米,人就要到了,蘇櫻按了一下我的手,讓我穩住。
我有穩住,只是手有點抖而已,自然反應好吧?
他媽的,我又沒親手面對面的殺過人。
我心不抖,我已經算做的很好。
轉眼間,人就在眼前,前頭是瞿紅,後面一米跟的一個平頭男人。
猛地,蘇櫻率先出擊,嘩地撥開芒草跳下去,手裡抓住的鋒利的芒草頭,對準瞿紅的身體扎去。能看見瞿紅稍微一愣,畢竟太突如其來,但這女人的反應也很快,手電筒往上面一架,沒讓蘇櫻刺中。蘇櫻似乎早想好刺不中怎麼辦,她一膝蓋頂過去,把瞿紅撞飛下田地裡,她自己也飛了下去,兩個人摔在一起。
平頭男人這會一揚手,手電筒往芒草堆這邊照,我剛起來,很碰巧。
我不敢跳,怕他直接一手電筒敲暈我。
情急之中,我把手裡的石頭砸出去,他側身一閃,我這才跳,把他撲在地上。摔的很疼,但如果我敢偷懶那麼一兩秒,可能就不是疼,是直接掛了。所以,我咬着牙,趁他暈暈乎乎,給了他下巴一拳,然後鎖住他的一條臂膀,讓他無法動彈。
很笨的打法,如果蘇櫻輸,我這狀況,瞿紅上來了直接弄死我。但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過這個男人,只能用消耗的方式來打。
平頭被鎖住,嗷嗷叫,他不停調整姿勢想擺脫。我跟着他動,他通過調整自己的姿勢,調整出了支點和借力點,即將要發力的一刻,我猛地給他卸掉,重新鎖。
熬了有半分鐘,他體能消耗很大,就是無法擺脫。
而我心裡,越來越輕鬆,因爲他比楊林要差得多,我能鎖楊林,亦能鎖他。
因爲比較
集中精力,蘇櫻那邊的情況,我看不見,角度也不對,草高出地面。我只能聽見聲音,從聲音判斷,她們也打了一個落花流水,很慘烈。但不知是不是因爲她們有武器,結束的很快,大概兩分鐘,我聽見咔嚓一聲響,然後不到十秒鐘,有人爬上來。
多害怕不是蘇櫻,幸虧,就是蘇櫻。
平頭看見贏的是她,無疑一陣慌亂,托住我的手的手鬆了鬆,我則加力,把他的胳膊卸掉。他叫得很慘,但就叫了一聲,被我鎖住脖子,他喉嚨發出咔咔咔的聲音,雙腳亂蹭。當時手電筒就在他腳下,他勾過來想拿,身體重心向前,我更容易用力,情急之下,我反方向推他的腦袋。
咔一聲,他頓時不動了,掛了,斷脖子。
心裡很害怕,我連忙翻開他坐遠幾步,心幾乎要從嘴巴里跳出來。
鎮定了一下,正想問蘇櫻受沒受傷?她突然噼啪的摔在地上,嚇死我了,趕緊爬過去:“怎麼了?怎麼了?”
蘇櫻摸摸自己的腰側,手遞起來,黑黑一片。但其實那是紅,只因是黑夜,所以看上去也黑,或者說紫色更貼切吧!我自己伸手去摸了摸,頓時腦子就炸了,她的左邊腰側竟然扎進了原來她打算拿來刺瞿紅的芒草頭,看長度,扎進去有三公分深。
想伸手拔,不敢,怕血直接飈出來,她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先不管傷口了,我抱起她,她卻讓我先不要走,去找瞿紅的手機,她要打個電話。我真要抓狂了,都這時候了還打什麼電話?但她說要做清理工作,不然會很麻煩。好吧,我只能輕輕放下她,跳下田裡去找瞿紅的手機。
瞿紅是死了的,死不閉眼,我心裡一點都不怕,手在她身上亂摸,都沒有一絲遲疑,大概是因爲太擔心蘇櫻的狀況吧。
我找到手機以後,蘇櫻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遇上的事情,然後說了大概地點,讓電話另一端的人趕緊過來處理,然後掛斷,人暈了過去。給我的感覺就是,她早
就有暈的跡象,只是這女人在死忍,就想打完電話。
我把手機收起來,抱起她往鎮子走。
急死我了,一公里的路,我竟然走的挺快,按平常,你讓我抱着她走,可能走不了多遠。
人啊,越是在性命攸關的時刻,越能爆發出一些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能量來。
鎮子不大,而且時間不算晚,我進去以後,很快遇上一輛車,攔下來求司機帶我去醫院。
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司機停了車衝進醫院裡面叫醫生。我才把蘇櫻抱出來的時間,醫護人員已經推着病牀車出來,七手八腳把人放下去,拉進手術室。
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蘇櫻沒問題,沒傷及什麼緊要的部位,就是麻藥勁還沒過,所以昏迷着。醫生出來告訴我和方迪的時候,我們充滿了擔憂的臉才總算綻放出一絲笑容來。
方迪剛來沒多久,一直沒問我發生什麼事,原因是心裡緊張,他更擔心蘇櫻的情況,直等到蘇櫻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拉出來,送進病房,裡面就剩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他才問。
結果我那麼一說,他說我神經病,就爲一千萬去拼命,輸了怎麼辦?
我沒反駁,我總不能說,蘇櫻堅持要幫我把這一千萬留下來吧?和他這種土豪也無法說清楚,人家就不覺得一千萬有多少。
我甚至都沒解釋必須殺瞿紅,而是問他清理工作做的怎樣?他說的是,沒問題。
然後,他和我一起呆在病房裡,等蘇櫻醒。
蘇櫻倒很爭氣,硬是在天亮前醒了過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謝謝。
我心裡好慚愧,一千萬歸我,我啥事沒有,而她見了紅,幾乎死掉。她還感謝我,這都什麼事?方迪聽了就很不爽,不過他沒再說我什麼,他不是很八婆的人。
而且,如果我真的和他對罵,他罵不過我。打,他也是打不過,他面對我,就像我面對葉童一樣,很多時候都是毫無辦法,很無助,很苦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