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老師所說,馬院長確實人很好,他問的問題,包括提問的表情都很溫和,聽上去看上去就是想解決問題的人。面對這樣的人,我當然很禮貌,就算同一個問題要回答很多次,我都非常耐心,畢竟我也想解決。
前後持續了十五分鐘,談出來的結果挺好,馬院長說相信我的人品,讓我配合官方發公告平息這件事。
出了院長辦公室,我告訴白老師,馬院長找他。等他進去以後,我立刻拿出手機給管倩打,讓管倩儘量關注親近我們這邊的學生的情緒。管倩這邊剛答應下來,白老師已經出來,他讓我一起走,和他一起去機房。
然而我們才下了樓,遠遠就看見七八個保安往教學樓裡面衝。
不用想,肯定教學樓那邊又出了事。
我和白老師對視一眼,兩個人很有默契,快步往教學樓的方向衝。
沒衝到之前我已經在祈禱,千萬千萬不要和我有關係。
是福是禍躲不過吧,還真和我有關。兩邊對峙的學生從論壇罵到現實,剛下課已經槓上,似乎還是約好的一般,兩三百人在品字形教學樓中間的草坪激烈追逐打鬥。那其中還不只有男生,連女生都在參與加油打氣,整個場面亂得不成樣,七八個保安壓根沒辦法控制。
現場還有老師,二十個左右,也勸不住,只好站到了一旁,以免被殃及。
我四周搜尋,看見黃自強也在打,想過去拉他出來,忽然有個同學拿着一條皮帶就向我衝過來。
白老師推了我一把:“你趕緊走。”
我走?能走嗎?那傢伙絕對是挑事的領頭,我得控制住他纔對吧?
我撇開白老師,迎過去,閃開打過來的皮帶,一手揪住那傢伙的脖子。看清楚一眼,這傢伙很眼熟,他上次有和段默一起來我們宿舍搗亂,當時就他想打我拳頭,被我甩了出來。
好啊,你竟然還來,絕對段默的人無疑,背後就是方迪搞鬼。
我不可能放過他了,見他想用皮帶套我,我猛地用力一捏,他瞬間就軟了……
然後事情似乎鬧更大了,或
者說我中了計,不知誰喊了一聲,洪天仇要殺人了,幹他!
頃刻間好幾十人向我衝來,不走都得走了,我趕緊往外面衝。
好悲劇,我還沒出大門就看見農學院和理學院的同學來了,分兩個方向快速奔跑過來,每一撥不下一百人。
其中農學院那邊,帶頭的正是段默,他看見我,伸手指了指,隨即身後的人吆喝着,洪水猛獸般就涌了過來,要把我扒皮拆骨的情緒異樣的高漲。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只能咬牙加速,捱了兩拳的代價才硬在兩撥人匯合之前,從中間的空隙衝了出去,直奔公園山。
見那麼多人圍困還是被我脫逃,段默憤怒的吼了一聲,破口大罵身邊的人廢物。這些罵聲讓他身邊的人很羞愧,他們好幾十人一起對我追趕,邊追還邊喊,打死他,要打死他。
我率先衝了上山,走進樹林撿了一根棍子,上到小亭臺才停下來,轉過身,血紅着雙眼面對下方的樓梯。
我打算死守了,誰上來我敲誰。
當然如果還有路走,我會選擇走,而不是硬碰硬。
但不是因爲身後已經沒退路了嗎?
這事辦得真他媽妙,方迪哪來那麼大能耐?竟然搞出如此宏大的場面,他就不怕承擔責任?
手機響,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龔三通,我趕緊接通:“你人呢?我要被打死了,你快點帶人來。”
龔三通大喊着道:“我被調虎離山了,剛回到學校組織人馬,兄弟你挺住。”
“汽車工程院這邊的人幫方迪的更多,他們現在已經不敢衝過來幫我,我人就在公園山的小亭。”
“爲啥這樣?”
“收買。”
“小桂子在那邊,他說有些是裝的學生,根本不是學生。他們有可能會趁機對你下黑手,你務必要小心,堅持着。”
我噼啪掛斷電話,人到了,就剩十多米距離。
繼續走了幾步,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原因很簡單,我手裡有棍子,碗底粗,兩米長,半乾半溼的龍眼樹木。他們手裡沒有武器,原先走前頭
的三個慫了往後面擠,後面的被擠到前面,和我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離,站住。
我居高臨下對他們道:“我不知道你們被誰煽動了,這一張張臉我都記住。今天要不你們打死我,要不我一個個找到你們,每人斷一根肋骨。所以,我奉勸你們一句,想清楚再上來吧!”
聽了我的話,下面的人明顯更搖擺不定,我手裡的棍子對他們晃晃,他們甚至集體退了幾步。
看來說的話有效果,我趕緊繼續道:“如果還是想上來,沒關係,趕緊來,我看你們拿了多少錢夠去看病,來吧!”
“怕他作甚?”段默的聲音響起,人從後面擠到前面,但不是正前面,是側前面。他站在一塊石頭上方,石頭高出一米多,所以和我所處的位置,高度差不多對等。他的穿着已經不同於我認識他的第一天,變的很突兀,很樸素,素得不認真看都無法辨認出來,顯然是精心的打扮,就爲了今天這個計劃。
我用棍子指着他:“狗崽子,你有種你來。”
段默不理我,繼續煽動衆人的情緒,說我就一個人,幾十人還我怕什麼?丟不丟?這話說出來,效果不錯,真有三個不怕死的吼着衝上來。
坦白說,我要敲他們很容易,畢竟居高臨下。但最後一刻我卻選擇了放棄,因爲我想到方迪就想我這樣做,打傷打死,最後自己有理都變沒理。我可已經進過一次看守所,我不想再進,那裡面真的太慘,不堪回首。
要打我就打頭頭,這樣事情要小些。
我把棍子一丟,往後退了五六步助跑,縱身一躍,伴隨着不少人或愣神,或尖叫,撲向段默。
段默大驚失色,想跳下去已經來不及。我及時撲到,雙手揪住他的衣服,兩個人一起往石頭後面摔。那後面是山坡,很斜,兩個人的衝力摔下去,噼噼啪啪往下方滾,直滾出差不多二十米才停下來。
我渾身都疼,但段默比我慘得多,他被掛在草堆裡面起不來。
我咬着牙站起來,回頭看看被我們沿路壓出來的痕跡,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條尖銳的溼木,抓在手裡走向段默。
(本章完)